为浙女师开除学生事致该校办事人书
浙江省立女子师范学校办事诸君:
昨天在《民国日报》《觉悟》栏上看见大白先生底随感录,知道你们在年假期内开除了五位学生。罪名是和不相识的人通信与谈话。我那时心里就很惊奇。但因为不曾知道开除的学生是谁,那些学生底品性怎样,通信与谈话底内容怎样,所以不曾有任何意见供给诸君。
今早接到大白先生来信,才知道开除的五位学生中,一位是金启静君。信中有一段说:“听说金启静被女师开除的原因之一,是和你通信。咳!笑话!”大白先生所“听说”的如果是事实,这真是“笑话”了。
我来上海后只接到过你们校里两封信,我也只寄过两封复信给你们校里。这两封信之中,一封是你校学监(?)朱怙生君问我国文教授上教法、选材等事的信;一封就是你校学生这位金启静君问我国文读本和自修法等事的信。这两封信,力子、大白、玄庐几位先生也都看见过,并没有什么你们学校规则所不许的话(今天本想一并检出寄给你们公看,可惜我移寓时装入一只箱子里,匆忙中记忆不起,一时找不着了),不知你们究竟根据何项理由开除伊?难道你校只许教员事务员问我意见“以便改进”(朱怙生君信中的话),却不许学生问我意见以资自修(记得金启静君信中有这么一句话)么?抑还是我供给意见于你校教员是规则的、应该的,供给学生就是不规则、不应该呢?也还是只有你校教员的信该回复,你校学生的信,绝对不该回复咧?疑问填胸,莫由解决:请诸君即于这几日内明白复我。学校是造就子弟的处所,省款是我们浙人底血汗:诸君想也知道吃人血汗,贼人子弟,是有理性感情的人所不能宽容的!诸君,明白复我!
陈望道白 一九二一年三月三日在上海
(原载一九二一年三月四日《民国日报》副刊《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