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围着头巾的女人慢慢靠近毒蝎X4,今天的大气温度足足超过35℃,但这个女子仍然把自己从上到下裹得密不透风,只留一双诡异的眼睛在外面。毒蝎X4注意到了这个女人,确切地说是这个女人的浅色头巾吸引了毒蝎X4。这是一条再平常不过的头巾了,若黄若白的花纹毫无规则地铺满了整个纱巾。但是毒蝎X4却能从这些几乎毫无规律的花纹中看出不寻常的东西,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组织内的成员。
女人也认出了毒蝎X4衣服上的标记,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他们两个并没有交谈,而是继续进行着宗教礼仪的哼唱。仪式结束,人们开始拥挤地向外散去。两个人也跟着人群漫不经心地向外走着,但距离却在毫不经意间慢慢靠近。直到人群散尽,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此时毒蝎X4的手中已经多了一张纸条。
毒蝎X4加快脚步,转身来到一个僻静的墙角。手心渗出的汗水已经令纸条变得十分柔软,他左右环视了一下,快速地打开纸条,只是数秒钟的时间便阅读完毕了。纸条被毒蝎X4塞进了嘴里,嚼都没嚼一口便直接吞进了肚子里。他深信秘密放在嘴巴里是要漏风的,只有先放在肚子里,再拉进马桶里才是最安全的,这是永恒的真理。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大街小巷、空中地面,到处都是高端监控设备的监视下,毒蝎X4竟然能够犹如无影之人,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他的暗杀计划,这真是令人防不胜防。
那个围着浅色纱巾的神秘女人是谁?她的情报又来自谁?那张塞到毒蝎X4手里的纸条究竟写着什么?这一切都是未知的秘密。
擦肩而过
时间静悄悄地逼近,阴谋地不动声色地进行。距离8月25日还有3天时间,毒蝎X4在老地方又从那个神秘女人的手中得到了一个纸条。这张纸条描绘了8月25日当天总统要经过的路线和通过各个地点的时间,甚至连总统坐的是哪一辆车都交代得十分清楚。
在众多警探的鼻子底下,这个女人竟有如此广大的通神,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绝密情报,她的身份是一个谜团。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她或者她的上线绝对是政府内部的高层官员,否则根本无法接触到这一层次的秘密。
毒蝎X4微微一笑,将纸条吞进了肚子。有了这条情报,他有十拿九稳的把握一枪狙杀总统。他转身从墙角拐出,决定马上动身沿着这条路线侦察一遍,选择最佳的狙击地点。
狂风席卷着乌云而来,毒蝎X4被吹得摇摇晃晃,就像一个风筝即将被卷上天。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毒蝎X4本能地感应到今天将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天气果真很怪,乌云只是随着狂风在头顶飘过,几分钟过后城市里便恢复了阳光普照的晴朗天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毒蝎X4咬了咬牙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由于临近庆祝日,整个路线已经被军方严格把控,每一个路口都设立了一个检查站,无论是经过的人还是车辆都要接受全方位的检查。毒蝎X4一路走到商业街足足经历了6次搜身,就连他的鞋袜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商业街的入口更是守备森严,几条凶悍的大军犬蹲在路口,鼻子灵敏地感知着异常的气味,不时有可疑的人被拦下进行搜查。最后一道安检措施是一个安检门,就像飞机场登机前的安检一般进行电磁扫描。来往的行人都要从这里通过,别说枪支,就连刀刃也别想带进商业街。
这一路上99%的人和车都在接受检查,唯独一些特殊的车辆可以凭借通行证长驱直入。这些车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车牌号码都以0开头,并以0结束。普通百姓不知道这是什么车,而负责安检的士兵则清楚地知道,这是隶属于国家最高安全部门的工作用车,里面坐的人都是高层的政要和他们的保镖。
毒蝎X4身无寸铁,证件齐全,自然顺利地通过了层层检查,走上了繁华的商业街。他就像个普通的逛客,一边溜达一边时不时地观看着周围的景物,不过他的心里却默默地数着自己的步伐。毒蝎X4的步伐很标准,每步迈出的距离都是不差毫厘的75公分,这就是一流的狙击手,他在步量从狙击点到目标的距离。
在证劵大厅门前,毒蝎X4停住了脚步。他抬起头若无其事地环视四周,却情不自禁地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对于狙击手来说这里不是一个理想的位置。证劵大厅门口比周围的地面高出2米左右,头顶有一个向前伸出的长长屋檐。总统就是站在这个屋檐下的高台上演讲,对于低处的人来说可以看到总统的整个身体,而高处的人则被屋檐遮挡了视线,看不到总统了。混在低处人群中对总统进行暗杀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在人群中混杂着无数的便衣,武器是不可能带进人群的。而在附近的楼上进行暗杀,狙击的位置很难选择,射击的角度将极为刁钻。
就在毒蝎X4心里有些犯嘀咕的时候,从证劵大厅里前后走出了五个人,四个男生,一个女生,一身游客的打扮。他们有说有笑从毒蝎X4身边走过,突然其中一个人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毒蝎X4一眼。毒蝎X4的目光和这个人的目光发生了不到1秒钟的对视,但就是这短短的对视却让双方心跳加速。
“缘分让你我擦肩,没开口便有感觉。”此时此刻,他们都有了这种感觉,当然不是像那首歌里所唱的初恋感觉,而是一种似曾相识,心照不宣的感觉。两个人几乎同时转移目光,躲开彼此的对视。毒蝎X4装作若无其事,哼着小曲走进了证劵大厅。
和毒蝎X4对视的那个人和同伴说:“这个人不简单,肯定是训练有素的军人。”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雪豹小队的成员——王晓鹏。
这是两位顶级狙击手之间的对视,只有狙击手才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那难以掩饰的冰冷和坚定。两个人都发现了对方不同寻常,毒蝎X4低下头忽略这次偶然的对视,王晓鹏也继续和队友向前走。
“我也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有一股杀气。”安澜低声地说。
“拜托要靠证据说话,不能凭感觉。”袁帅总喜欢和大家唱反调,“你们就是喜欢疑神疑鬼的。”
安澜反驳道:“锤子,你要知道直觉有时候比证据还要准确,证据可以伪造,而直觉却是来自身体内的神秘力量,谁也伪造不了。”
“女人是可以依赖直觉的,因为女人就是一种跟着感觉走,拉住梦的手的感性动物。而男人就不同了,男人是要靠大脑来分析问题,用理性来战胜感性的更高一级的生物。”袁帅话中有话,故意讽刺王晓鹏。
王晓鹏才懒得和袁帅废话,他不停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雪豹小队今天来到商业街的目的和毒蝎X4相同,都是要选择最合适的狙击地点。不过毒蝎X4所选的地点是要暗杀总统,而雪豹小队则是要选择实施反狙击的最佳地点。
雪豹小队刚才在证劵大厅的顶楼俯视整条商业街,他们发现要想狙杀演讲的总统有两个位置最合适,于是决定前往这两个地点仔细查看。没想到,一出证劵大厅的门口就遇到了毒蝎X4,而此时他们谁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是一座二十五层的单身公寓,商业街的白领们大多居住在这栋楼里。雪豹小队进入电梯,里面很快挤满了人,几乎超出了电梯的最高承重能力。夏啸宇被挤在最里面的角落里,他警觉地观察着电梯里的每一个人。
确切地说,夏啸宇是有意识走到电梯最里面的。这是因为人们在乘坐电梯的时候都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个人几乎都是面朝电梯门而站立。如果此时出现一个背朝电梯门站立的人,他就会与所有人面对面,这是一种非常不舒服的状态。作为一个特种兵,他所考虑的事情必须注重到每个细节,夏啸宇就是这样的人。他之所以挤到最后面的角落里,就是为了能够顺其自然地观察电梯里的每一个人。
在公寓的第十八层,电梯的门开了,雪豹小队挤出了电梯。十八层在中国是一个非常不吉利的楼层,被称为地狱之层,所以商家在卖房子的时候,十八层最难卖掉,因此与其他楼层相比也会便宜一些。这栋大厦距离证劵大厅门口的平台大约1200米,与证劵大厅形成一个30度的夹角,从十八层的窗户望去,恰好可以看到总统演讲时要站的位置。
雪豹小队走进十八层的一个卫生间,在这里他们可以清晰地俯视证劵大厅。“这里是绝佳的狙击位置,我敢保证8月25日那天,狙击手就会在这栋楼的十八层实施暗杀行动。”夏啸宇胸有成竹地说。
王晓鹏把头探出窗外,朝证劵大厅的方向望了望,“的确没有比这里再合适的位置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这个九头鸟是不是心里面又在耍什么花花肠子,有话直说,别老‘但是,可但是’的啰啰唆唆。”袁帅最看不惯王晓鹏有话说半截、另一半咽回肚子里的毛病了,真让人急得肝儿疼。
夏啸宇瞪了袁帅一眼:“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听王晓鹏把话说完。”
“但是,如果我是执行这次暗杀任务的狙击手,绝对不会选择这个位置。”王晓鹏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是为什么?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难道你是九头鸟就可以飞到天上去开枪不成?”袁帅永远也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王晓鹏才不会搭理袁帅:“理由很简单,你能想到的地方,敌人的狙击手也会想到。”王晓鹏的回答很简单,却让大家顿悟。
“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巴特尔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为自己的朽木脑袋而自责。
正如王晓鹏所讲的,这里的确是最佳的狙击位置,除了恐怖组织的狙击手能看到这一点,安保人员也能看到这一点。如果是一个顶级的狙击手,为了降低被发现的概率,他就会放弃这里去选择一个不引人注意的位置。毕竟对一个狙击手来说隐蔽是第一位的,而狙击地点则是第二位的。
“走吧!”夏啸宇转身,“我们再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更合适的位置。”
大家走进电梯向下运行。刚开始,电梯里只有几个人,而每下降一层电梯里都会有人补充进来,很快里面已经被塞满了下楼的乘客。当电梯稳稳地降落到第一层时,门缓缓地打开了。里面的人向外涌出,而此时站在外面等待的人已经迫不及待了,唯恐自己挤不进这趟电梯。
雪豹小队决定继续在这条街上寻找可能的狙击位置,他们被夹在人群中间向外运动。就在王晓鹏走到电梯口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挤进了电梯。他急忙装过头去看,可此时电梯的们已经开始关闭了,通过还未完全闭合的缝隙,王晓鹏看到了那双冷酷的眼睛。
危险的子弹
是他,绝对是那个人!虽然只是擦肩而过,但王晓鹏却能认出那个人就是在证劵大厅门口和他目光对视的人。
“那个人绝对不简单,我们要多加提防。”王晓鹏低声自语。
“你说的是哪个人?”夏啸宇听到了王晓鹏的话,便小声问道。
王晓鹏警觉地四周环顾了一下,“就是在证劵大厅门口遇到的那个人,刚刚在这里又遇到了。”
“这能说明什么?也许他就住在这里。”袁帅一如既往地唱反调。
王晓鹏不说话了,他不愿和任何人争辩。也许顶级的狙击手都是如此,他们都是内心强大,沉默是金的人。两次与毒蝎X4擦肩而过,让王晓鹏断定此人绝非善类,他预感到他们不久便会在战场上交锋。
“我看这次暗杀总统的活动不可能成功?”见王晓鹏不理自己,袁帅便转移了话题。
“当然成功不了,有我们在这里能让他成功吗?”巴特尔拍着胸脯,蔑视一切的感觉。
“关键不在这里,关键是你看看现在的监控和保卫措施多么严密,别说把狙击枪带进商业街,就连一根绣花针都别想带进来。”
袁帅说的不无道理,商业街已经被监控到了每一个角落,从空中到地面,从室内到室外,就连犄角旮旯的老鼠洞都被无数双“眼睛”窥视着。谁又能把狙击枪带进来呢?
“这个世界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儿,你个锤子都能成为特种兵,恐怖分子凭什么就不能把枪带入商业街呢?”还是安澜一句话把袁帅整得生死不如。
“我,我,我成为特种兵难道是世界十大奇迹之一吗?”袁帅变得磕磕巴巴,声嘶力竭。
“锤子,你小声点儿,难道怕这条街上的人不知道你是特种兵吗?”夏啸宇狠狠地拧了袁帅一下。
“嘿嘿!我给忘了。”袁帅傻笑着,“以后你们少刺激我,一受刺激我就精神失常,胡言乱语。”他倒是挺有自嘲精神。
这天雪豹小队在商业街进行了细致的排查,预选了三个敌人可能使用的狙击地点,并且做出了周密的应对方案。所有的人都在静静地等待,一个民族的未来将在那一刻决定走向。
8月25日清晨,雪豹小队与默罕默德上校早就在证劵大厅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这是一个全城沸腾的日子,特别是商业街更加人声鼎沸。人们早早地来到这里,希望能占得一席之地,近距离地接触到总统,聆听他的演讲,满怀期望地希望国家的未来更美好。
黑色的豪华车队从总统府拉着警报出发,沿途进行了交通管制,便衣和穿着军装的士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敢有丝毫懈怠。开在车队最前面的是一辆黑色警车,紧跟着是一辆加长的豪华商务车,再往后则是完全相同的十几辆高级黑色轿车。
如果恐怖分子选择在中途狙击总统,那么袭击的目标很可能是排在第二辆的加长商务车。其实不然,总统乘坐的汽车混杂在后面的普通汽车里,让人无法分别。每辆汽车看似普通,但都在内部加装了防护装甲,玻璃也能抵抗子弹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