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给我杀了她!”楚若怒极的声音在密道里响起。这样的近身攻击对自己太过不利,假如不是因为白天被洛尔斯收缴了随身的手枪,又加上成铭中邪一般的监视,她也不用这么费力。该死,都是叶瑾年这个女人惹的祸!
有了刚才那人的前车之鉴,没人会傻到在这种情况下出声暴漏自己的位置,回应楚若的,只有封闭密道里经久不息的回音。
失去了视觉的判断,其它的感官在这种情况下就会相应变的敏锐起来。
在布诺斯家族,每一个继承者候选人都会接受这种感官的强度训练,而叶瑾年,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骤然安静下来的密道里,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一道疾风从背后破空而来,卷着凛冽的杀气,叶瑾年侧身闪过,精准的扣住他的手腕。闪着寒光的匕首径直朝着对方的肋下刺去。与此同时,距离不足一米处,风声带动气流的涌动,充满杀气的另一轮攻击已然启动。
叶瑾年一惊,她记得清楚,那是晚姨所在的位置。
毫不犹豫的,本已经挨近那人身体的匕首转了方向,替晚姨隔开了其中一人的攻击。
匕首刺破皮肉的闷响混淆着男子低低的闷哼,血的黏稠侵染在掌心,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而在这其中,一道极轻微的骨骼碎裂的声音被完全的掩盖住,只剩下几人急促的喘息声。
由于叶瑾年的这个动作,刚刚那个人轻易的挣脱了她的挟制,也因为位置较远的关系,叶瑾年那一击,只是重伤了攻击晚姨的那两个人中的一个,不足以致命。
位置互兑,叶瑾年退守到了晚姨身侧。
空气里越来越重的血腥味道让叶瑾年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黑暗中晶亮的眸子里闪着幽冷的辉芒,除去楚若不算,一死一伤的局面,至少还要再除掉一个才行。
距离叶瑾年最近的晚姨立即感觉到了叶瑾年的异样,异常紧绷的身体让她有些不放心的想要挡在叶瑾年身前,却被叶瑾年突然挥出去的左臂拦住,与此同时,感觉到叶瑾年身体猛地一震,惊得她再不敢妄动。
也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对方敏锐的找到了机会,朝着叶瑾年的方向攻来。
又是新的一轮攻击,叶瑾年死死地咬着牙,集中精神应对着对方的攻势,但从左手传来的剧痛已经开始影响到她的判断,以至于一个不小心被对方的刀刺伤了行动不便的左臂。
情急之下,叶瑾年反肘重击在那人的肋下,趁他吃痛撤回手,膝盖向上狠狠的一顶,刀柄重重劈上他的后颈。
随着对方重重倒地的一声闷响,叶瑾年抬手擦了下已经流至眼角的汗。还有两个……
缓缓睁开眼睛朝着密道的另一侧望了一眼,叶瑾年忽然有些自嘲,她竟然将希望寄托在了那个人身上。
左手钻心的剧痛一跳一跳的蔓延,刚刚为了替晚姨挡住那两个人的合击,她放弃了杀死对方的机会,但她放弃不等于对方就会收手,那声被掩盖在闷哼下的骨骼碎裂声,源自于她受伤的左腕,而刚刚挡住晚姨的那个动作,无疑是让伤势雪上加霜。
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一点点凝聚,顺着脸颊流下来。叶瑾年死死的将溢出口的痛哼忍住,蔓延至全身的痛,终于跟小腹处尖锐的抽痛渐渐混合。
每一个动作都是凌厉的杀招,决不拖泥带水。
三对二,假如是平时,叶瑾年会很自信的拼一拼,可此刻小腹的刺痛已经越来越明显,她耗不起。
似乎是察觉出叶瑾年的不济,剩下的两人再一次缠上来的时候,动作明显凌厉了许多,连失两名手下,楚若也同样顾不得自己的手伤,加入进来。
几番缠斗,叶瑾年的体力早已经濒临极限。小腹痛得有些麻木,闷闷的下坠的疼让叶瑾年狠狠的咬住牙,脑中一片一片的晕眩。这种痛,曾经在手术台上,她亲身的经历过。
汗水不断的流下来,即使黑暗中闭着眼睛,叶瑾年仍旧能感觉到那股咸涩渗入眼中的那种刺痛感,再化成泪水一并流下。
心里,已经是绝望一片。
一个回旋踢,叶瑾年将匕首狠狠向左刺向最近一人的胸腹,疼痛已经将接下来的攻击变成一种麻木的本能,恍惚间好像感觉到有光线透过她紧闭的眼帘照过来,那是一片血红的颜色。
“叶瑾年你去死!”黑暗袭来前,她听见楚若歇斯底里的声音。
叶瑾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耳边隐约有低缓的音乐声飘渺缠绵,入目的,是一片刺眼的雪白。
叶瑾年第一反应就是查看自己的腹部,随即一抹安心的笑容绽放在苍白淡薄的唇边。
上天保佑,孩子还在。
叶瑾年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眼眶里忽然涌起一股难言的酸涩,源于内心最最真实的感动与感恩,经历过一次失去,她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有着最最强烈的期待跟爱护,她爱这个孩子,她跟邵司佑的孩子。
右手小心翼翼的在腹部上摩挲,感受着那份劫后余生的庆幸。
随着她的这个动作,透明的长长的吊针滴管就在她眼前晃了几晃,连带着右手手背上有些轻微的小刺痛。
“醒了醒了!”惊喜的低呼在旁边响起,紧跟着叶瑾年眼前一黑,半空中降落一个大大的拥抱:“哎呀乐乐宝贝,你可吓死我们了。”
软语娇俏,温软怀抱,结束了熊抱的殷大美人习惯性的撩起自己栗色的大卷发,笑着开口,激动之下称呼又改成了之前对年乐乐的叫法,要不是左手上的伤在提醒,叶瑾年险些要以为自己又回到年乐乐的身体里去了。
在殷瑶身后,站着同样也是一脸欢喜的叶瑾然。
“姐,殷瑶?”叶瑾年眨眨眼睛,弯起唇轻轻的开口,声音带着初醒后的沙哑。
殷瑶跟叶瑾然一起扶着叶瑾年坐好,在她身后垫了个软枕调侃的说笑:“之前那个帅哥医生说你最快要晚上才会醒,现在才中午,看来酷酷姐夫的医院里也有庸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