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幼兰浑身瘫软,他的眼泪、他的情、他的告白,她统统感觉不到。他把她抱得再紧,她也体会不到他的在乎。
“大夫!大夫……”殇冥逸回过神来,赶紧抱起她,闯了出去,惊惶失措地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大夫!快请大夫!”
琼琅和朱福都迎了上来:“王爷,这是怎么了?”
“大夫、快请大夫来,她晕倒了!”殇冥逸没多话,抱着蓝幼兰径直回了禁院。
朱福眼尖,见殇冥逸连书房暗室的门都忘了关,摇摇头,对琼琅说:“王兄,你去请大夫,我得把这里处理一下。”
“好!”
见蓝幼兰昏倒,琼琅也是心急如焚,他毫不推辞,即刻展开轻功去往王府专用大夫的去处。
老的少的,府内的府外的,琼琅一连揪了七八个大夫进禁院。
但第八年大夫诊完脉出来,还是和前面七个一样对殇冥逸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里面儿那位王妃,她有喜了。”
床缦放了下来,大夫们看不到蓝幼兰的脸,只能看见一只纤细莹白的手和一小段皓腕。自然而然的,都认为汝阳王在乎的女人,自然是王妃。
“还是有喜了!”殇冥逸心绪复杂,有一句实在是难以启齿。
但这第八位大夫实在是有医德和专业得深得他的心,自动给出了他想要的答案:“回王爷,这位王妃的确是有喜了,腹中胎儿尚有几日便足月成形了。目前状况良好,母子都很健康,王爷勿需太过担心。只要稍微注意一下饮食,适当吃几副安胎药,尽量避免磕碰,即可。”
“还有几日便足月了?”殇冥逸仔细回想了一下和她在洗心湖的日子,狂喜地站起来,喃喃道:“孩子是我的!孩是我的!她有我们的孩子了!”
大夫当即傻眼了:这王爷真奇怪,王妃是他的,怀的孩子当然是他的,难道还能是别人的!
琼琅心里明白,机灵地把傻眼大夫请了出去,开方、看赏、抓药,并把他暂且留在了府内。
“兰儿……呵、兰儿……”殇冥逸奔进了卧房,撩开帘帐,紧握着蓝幼兰的手,激动地不断亲吻着:“太好了、太好了!”
这一夜,她昏睡得极沉。
殇冥逸就这么握着她的手,看着她,一时欣慰轻笑,一时深情吻着她的手指。一时又浓眉紧锁,陷入深深的忧愁。直折腾到天亮,他才靠着床沿,浅浅睡了。
蓝幼兰醒来时,天已比大亮。翻身,发现手被人紧握着,抽不动。直觉以为是梅惜敛,还没叫出声,睁眼却看见殇冥逸那张略带憔悴的英俊的脸。
昨天她不是要回醉花楼的吗?后来……晕倒了,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晕倒?
抬眼打量四周,这里是他禁院的卧房,她认得这个地方。
是他带她来的吧?
他对自己,终究还是有情的。
想抽回手,殇冥逸却醒了:“你醒了?春桃,把东西都端上来!”
春桃应声端了诺大的一个食盘过来,里面全是蓝幼兰平里爱吃的糕点和饭菜。
“额……”蓝幼兰微怔,他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内个,我好像还没梳洗……”
“小碧!”殇冥逸无比温柔地笑着,把小碧唤了进来。
小碧把蓝幼兰扶了起来,像以前一样,不,是比以前更尽心更小心地服侍她梳洗。然后把她搀到桌前,替她布好饭菜。
是想用她的丫头们来讨好她,挽留她们心吗?
蓝幼兰疑惑地抬眼看了殇冥逸一眼,觉得他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昨晚他明明说,要和她彼此折磨一辈子。对她好,也算是折磨?
“殇冥逸,我到底是怎么了?”蓝幼兰拿起筷子,又放了下去。
“王妃,您有……”
“你们下去”殇冥逸打断小碧的话,坐在蓝幼兰身边说:“饭菜里有毒,不过毒不死人。”
“嗳?”蓝幼兰大为惊讶,这个男人看起来怎么这么幼稚:“你就想出这种方法来折磨我啊?真是好笑!”
想起曾经在糕点中吃到的那什么鬼梭,蓝幼兰嗤笑了一声,拿起碗筷,敞开肚皮大吃特吃。如果他希望看到她狼狈的样子,那就如他所愿好了,她是不会屈服的!
殇冥逸眼底藏着温柔的笑意,脸上却是一片冷峻。他知道,只有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恨”,她才肯回以他斗志。从现在开始,被折磨的,其实只有他自己。
吃着吃着,蓝幼兰果然觉得不对劲。以前她爱吃的,好像味道都变了。曾经那么馋过的绿莹莹的糕点,现在吃着竟然想吐。
“呕……呕、呕……”蓝幼兰一边捂着嘴,一边埋怨地看殇冥逸:“我吃了,看到我这么狼狈,你满意了?”
“春桃、小碧,你们进来”殇冥逸故作冷漠地邪邪勾起嘴角,吩咐道:“如果子兰姑娘吃饱了,你们服侍她回醉花楼,以后她的饮食起居,由你们全权负责。”
“哎!你什么意思你!呕……我、呕……我在醉花楼,干什么要、呕……你的丫头!”
“你是要留着她们,让我好方便天天折磨你”殇冥逸斜觑着眼睛,高深莫测地笑着:“还是你想看到我现在就杀了她们,让你带两个人头回去?”
“王妃救命!”春桃和小碧双双跪了下去。
蓝幼兰气噎,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殇冥逸:“好,算你狠,我带她们走!”
“真的?”殇冥逸挑挑眉,掩饰不住一脸的笑意:“那好,那你就准备吐足几个月。如果你吐到不肯吃东西,她们一样要为你掉脑袋。”
“砰!”蓝幼兰一拍桌子,气愤道:“你放心,就算你叫她们放砒霜,我也会全部吃光光!”
轿子都出了大庭里院的院门,殇冥逸才从墨斋外院门口走出来,眼睛还望着空荡荡的大庭里院门口。
“王爷,既然已经确定她就是王妃,为什么还把她送回去?”
殇冥逸看了琼琅一眼,回身往书房里走:“现在这种情形,让她呆在梅惜敛身边,比留在本王这里更安全。”
“可是王爷……”傻子也能看出来梅惜敛对她,情深似海啊!
“我只要她安全!”殇冥逸淡淡地说,神色却是无比地坚定:“朱福呢,册子的事查得怎么样了?依镇南王的性子,他早该打来了才对。”
“不好了王爷!”才说朱福,朱福就从外面跑了进来,附近殇冥逸耳边说:“不知道为什么,那册子被镇南王毁了!”
“什么!”殇冥逸也大吃了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应该是不知道,不过听说,册子到了镇南王手里后,镇南王府曾经去过一个刺客。现在镇南王府受伤的那个王妃,就是因为保护那本册子不被抢而受的伤。那刺客一走,镇南王就把册子给烧了,这几日只忙着给他的王妃寻药请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