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玉娥一早上起来,就觉得心里很堵,忍不住干呕了起来,长生一见,以为她是着凉了,赶紧起来为她热了怀热茶,又劝她今天不用出摊了,但玉娥自觉没什么,坚持出了摊,可是,在做生意的时候,玉娥闻到那股子猪油味就想吐。她拚命地压制住自己,可就是不行,半天下来,玉娥是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她只好早早收了摊,到了徐大妈那里。
徐大妈一见女儿不舒服,心里也有点着急,母女两商量吃完饭就去医院看看。徐大妈手脚利索地做起了午饭,她拿出冰箱的猪肝,准备做点猪肝汤,她刚一拿出,玉娥就开始吐了。徐大妈一见,立马笑了。她走到玉娥面前,对着玉娥说:“娥呀,看你这情形应该不是病了,应该是有了。”玉娥愣怔了一下:“有了?不会吧?”徐大妈肯定地说:“应该是有了。我那时怀孕时,也是闻不得猪油味哩。再说,你想想看你的那个有多长时间没来了,你看妈说的对不对?”玉娥默默算了一下,也是的,自己的例假确实是好长时间没来了。心下也觉得应该是,但她没把握,就对徐大妈说:“妈,一会长生回来,你先别说,我们下午到医院检查了后再说。”徐大妈听了,点头同意。
中午,长生回来吃饭,问了玉娥好点没有,玉娥说:“没事。我下午去医院看看。”长生又对徐大妈说:“妈,你下午有空没,要有空能不能陪玉娥去医院。”徐大妈一听,白了一眼长生:“我自己的女儿,有没有空,我不得都得去。”长生摸了摸后脑勺笑了。郭老倌在旁边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媳妇,也笑了。徐大妈见了,挟了一筷子菜放到郭老倌碗里:“你笑什么?吃你的饭。”郭老倌转眼看了一眼徐大妈,嘴巴都咧到耳后边去了。长生和玉娥见了,互相递了个眼神,笑着低下头扒了口饭。吃完饭,一家四口休息了一下,长生去上班了,玉娥和徐大妈就去医院。郭老倌没事可做,也跟着玉娥母女来到了医院。
三人直奔妇产科。不料,上到妇产科,居然看到了朱蓉母女两个。这让三人都一愣。自从朱蓉大闹徐大妈家后,徐大妈基本不和这个挂名的儿媳妇来往。朱蓉也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上徐大妈家的门。郭老倌一心维护自己老婆子,也对这个儿媳妇不怎么搭理。今天大家在这里相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还是朱蓉妈来得快,一见三人就大声地说:“哟,这不是亲家公,亲家母吗?这一家来医院看病了?看来是求子的吧?你看看,我们家朱蓉是个苦命人,爹不疼娘不爱的,可就是肚子争气。虽然前面一个孩子掉了,这不,现如今又怀上了。不像某些人,假仁假义的,现在可好,下不了蛋,这就叫报应。”说完扯着朱蓉像两个高傲的母鸡一样离去了。原来玉娥回结婚两年了,都没怀上孩子,街上就有流言说她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玉娥和长生也都听说过,但他们都没怎么在意,随别人去说,所以,那朱蓉妈一见他们三个就以为玉娥是为这事而上医院,就一顿说,出了一口气,自以为得胜地走了。这番话直把徐大妈鼻子都气歪了,就要上前去和这个婆子理论。玉娥和郭老倌一见,赶紧拉住了徐大妈,玉娥说:“妈,别生气,待会儿,我们检查结果出来,她们就没话可说了。”旁边郭老倌也附和着。徐大妈有气就冲着郭老倌说:“你是不用生气,横竖你都要做爷爷了,你就不帮我说话了,你就乐吧,乐死你个老鬼。”玉娥听了,赶紧挽住徐大妈的手:“妈,走,陪我进去。”然后示意郭老倌坐在外面等她们。
一会儿后,检验结果出来了,玉娥确实有了身孕。三人得知结果开开心心地回家了,前面的不愉快也没有了。晚上,长生回来,玉娥把情况给他说了,长生高兴得在屋里转了无数个圈,直到玉娥大叫:“别转了,你把我头都转晕了。”长生听了,这才停下来,抱起了玉娥:“我要做爸爸了。我厉害吧?”玉娥笑着推了他一下:“你轻点。”长生听了,立马停了下来:“是啊,轻点,轻点,别伤着我的儿子了。”说完,伏下身子,把耳朵贴到玉娥的肚子上听了一会。这把玉娥给逗笑了:“你听什么呀?现在什么都没有。”长生听了不乐意了:“什么叫没有?这里已经有了。”说完两人又相视一笑。
那边玉和也知道了自己的老婆怀孕了,也是高兴得不得了。现在,玉和两口了已经搬离了原来的那个小窝。朱蓉流产的那年春节,朱蓉在外做军官的哥哥回了一趟老家,见这两口子条件不怎么好,就拿了一点钱,玉和自己也筹借了点钱,郭老倌和长生也偷偷给了他一点钱,这事,徐大妈和玉娥也都知道,也都默许了。就在学校附近买了一套两居屋的房子,朱蓉也在学校附近租了一个店铺做起了卖文具的生意,这两年下来,日子好过了许多。朱蓉也被自己老哥给教育了一顿,收敛了许多。安下心来和玉和过起了日子。玉和在高兴之余,嗫嚅了半天对朱蓉说:“你看,我们要不要把这消息告诉我爸他们?”朱蓉听了,撇了一下嘴:“不用了。他们都知道了。”玉和很奇怪,朱蓉就把下午在医院碰到玉娥他们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玉和听了,就不吱声了,赶紧服侍朱蓉,让她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