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锦枫接过钟灵萱送上的茶,轻啜了一口,心里的火气才算减轻,“参军,你有什么看法?”慕容锦枫看向钟灵萱轻声问道。
钟灵萱也不扭捏,她现在既然在军中担了职务,自然有资格和其他人一起议事。
“我觉得,救人是一定要救的,但是不能只为救人。他们既然能包围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来个里应外合,把他们一锅端呢?”
众人闻言齐齐抬起头来,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慕容锦枫当机立断,“好,就照参军说的,萧将军,你带人去和张元他们通信,然后里应外合,他们不给咱们生路,我们也不给他们退路。”
“是!”众人领命鱼贯退出军帐。
钟灵萱跟着后面,也想混出去,却听到后面低喝一声“回来!”
无奈的撇撇嘴,他明明专注的看着桌上的奏折,怎么眼睛似乎是长在头顶上的,这都能发现。
“你很不想见到我么?”慕容锦枫抬起头来,面色不悦的看着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小女人,他们俩现在每天都在忙,早出晚归,有时候想见一面都不容易,有时候见到了她已经沉沉的睡入梦乡,不忍心叫醒她,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她似乎比他这个做皇上的都忙,说出去恐怕别人都要笑他这个皇上吃软饭了。
“当然不是,我是看你在忙么?”钟灵萱轻咬朱唇,走到慕容锦枫身边。这几天他们确实都很忙,她是想在最短的时间,为他训练处最精良的士兵,所以某些地方是冷落了他,心里也有点愧疚。看到他俊颜略带疲惫之色,知道他很辛苦,体贴的上前帮他捶背。
慕容锦枫惬意的向后靠了靠,伸手拉过她的小手,实在不舍得她辛苦。
“萱儿,我是真的很想带你离开这战争,这纷纷扰扰,去过属于我们的平静生活,只有我们两个,看云卷风舒,花开花落。只是这一个小小的心愿,为什么要实现这么难呢?”慕容锦枫眼中包含无奈,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如此痛恨战争,甚至痛恨自己的身份。似乎早就忘记了多年前的梦想,当初的执着,认真,苦心经营。如果没有遇到萱儿又会是怎样一种境况?或许他会习惯这种生活,因为他曾经是最爱挑战的。原来人的心境是会随着时间而改变的,如今拥有的一切竟然都抵不上她的红颜一笑。
其实她也有同样的感慨,都说人往高处走,可是谁又知道高处不胜寒呢?但是她不能表现出不耐,这样会给他造成更大的压力。双手搂上他的颈项,撒娇道:“老公,没关系的,你老婆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平静的人,如果哪天没事做,还会觉得无聊呢?咱们就天作棋盘星作子,好好下一盘。”
“恩,地当琵琶路当弦,就你敢弹。”听到钟灵萱调侃的话,慕容锦枫绷着的心也放松了,娇宠的捏了捏她的小琼鼻。是啊,有她陪他一起下这盘棋,经过比输赢更值得珍惜。
“呀,老公好厉害,对联对的好工整。”看到他的好心情,钟灵萱脸上笑开了花,忍不住在他俊美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慕容锦枫也是满脸幸福,骄傲的说道:“那当然,要不然哪里配的上你呢?万一,你遇到比我更好的,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钟灵萱满脸赞同,略带认真的提示:“这个还真不好说,谁让本小姐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呢?”
一把把小女人拎到了怀里,狠狠的桎梏住,霸道的说道:“这个你还是不要想了,敢跟我抢女人的人估计还没出生呢?除非他活腻了,他全家都活腻了,甚至还要做好下辈子也不再投胎做人的心里准备。”
听听多霸道,简直就是蛮人。暴君,就是说他吧?不过……她喜欢,她的男人就该这样。
只是有一点她很担心,他很霸道,可是她那位便宜爹爹似乎也是个霸道的主,这两人如果站在一起,又会是一副什么场面呢?想想就觉得发憷,一张小脸变得苦哈哈。
“你又在想什么?”看到小女人在他怀里,竟然还敢分心想别的事,阴测测的问道。
钟灵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声音有点阴森,她竟然在他面前开小差,一定惹他不高兴了,忙满脸堆笑讨好道:“没有啊,我在想等会要不要去捉几只田鸡,给你改善一下伙食。”
慕容锦枫嘴角抽了抽,凤眸锁住那双好看的眸子,严重的警告:“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如果你现在不想说我不会勉强你,但是无论什么理由,都别想着再逃离我的身边!否则就算我颠覆整个天下,也一定会把你找出来,你最好相信我说道做到。”
心中有一种感动的暖流缓缓流动,流向最深处。钟灵萱伸出手紧紧抱住慕容锦枫,以他的睿智他可能早就发现她有心事了,只是他不想揭穿,不想自己为难。他时时刻刻迁就她,守护她,就是怕有一天她会离他而去。没想到像他这样强悍的男人,目空一切,傲视天下,却也有他无助的时候,有谁知道他坚强的外表下,其实也有颗脆弱的心?这样的他让她心疼,又怎么舍得离开。
得不得小女人的保证,慕容锦枫心里有些慌乱,其实他这些日子心里一直在担忧,好怕有一天睁开眼睛再也找不到她,那样,即便他拥有天下,又有什么意义?
“萱儿……”
钟灵萱突然抬起头捧住这张俊美无筹的容颜,然后吻上他的唇。说她是逃避也好,赖皮也罢。未来的事她不知道,只想好好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时光。
柔软的唇吻上他,带着女子的清香气息,慕容锦枫一怔,心里叹息一声。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另一只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这样吻她一辈子。
这一战,东越反败为胜,楼兰兵落荒而逃,退回了潼关。东越士气大振,想要一举夺回潼关歼灭楼兰兵,谁知他们吃了亏,不敢在轻易应战,而是关闭城门,任他们怎么叫阵就是不出战。
“这帮乌龟孙子,打不过就藏起来,真他奶奶的没种!”东越将士有志难酬,恨的直骂娘。
“他们是怕了我们,这次知道我们东越不是软柿子了吧?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早晚还是要出来领死的。”
“就是,敢欺我朝无人。”
啪啪啪……几人正骂的带劲,冷不防每人脑袋上挨了一记,他们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正想骂人,抬头一看,全都把话又憋回了肚里。
“你们很无聊是么?怎么跟女人似的也学会骂街了?你们以为这样骂他们,就能把楼兰人骂跑么?那要不要我们所有人一起集合,集体开骂啊?”钟灵萱老远就听到他们在骂人,上来每人一记爆栗。
左鹰委屈的揉揉脑袋,想不到他人小小的,力气倒是不小,“参军,不是我们要骂人,是他们太可恶了。要打就打嘛,畏畏缩缩不是乌龟是什么?”害他们跟着一起在这里靠,难道还要在这里过年不成?
“就你们委屈?皇上不委屈么?他不是也和你们一起耗么?你们以为打仗跟拉大便似的,想拉就拉的出来啊?”她竟然也学会说粗话了,一定是跟他们在一起被传染了。
其他人一听参军也骂了粗话,脸上都露出轻松的表情,原来参军也和他们一样呢?
为了挽回形象,钟灵萱一本正经的严肃道:“好了,别说废话了,说到不如做到。有这个时间在这里抱怨,不如快点操练起来,到战场上的时候多杀几个敌人。”
“是!谨遵参军教诲!”
“哎呦……”大家正准备去操练,突然左鹰捂着小腹哀叫起来。
“懒牛上套,就你屎尿多,快去快回。”钟灵萱气骂了一句。
左鹰应了一声,撒丫子跑了。不过不知是不是惰性也传染,左鹰刚飞奔着入厕,随后就是左豹,还有其他几人,全都捂着肚子叫苦连天,排着队上茅厕。
钟灵萱这下不得不重视了,哪有人集体上茅厕的?看他们的表情也不像装出来的。
等左鹰从茅厕回来,钟灵萱正要开口问话,谁知他屁股还没坐稳,转身又捂着肚子跑了。
钟灵萱抓住其中一个帮他把了一下脉,似乎得了痢疾之症,而且每个人脉象都一样。这下她不敢大意了,叫来军医一起商议。
腹泻的人数日益增多,集体拉痢不太可能,何况他们的身体比一般人都要强壮,水土不服也可以排除了。那么就可能是人为因素了。她的猜测得到其他军医的认同。
为了保守起见,钟灵萱暗中查验病毒的来源,食物除外,那就是水里了。
果然她查出他们引用的一口井里被人下了药,能在他们眼皮底下下药,令人神不知鬼不觉,说明他们中间有奸细。那就更加不能声张了,不如将计就计。
三日后楼兰军向东越下了战书,此时东越大军已经人心涣散,一个个面带病容,弱不禁风的样子,根本就不用打都已经快倒下了。
楼兰军此举明显不太厚道,只是兵不厌诈,要么战要么降?
战场上楼兰军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看着东越这帮老弱病残,一个个露出必胜的得意。
钟灵萱看了左鹰一眼,只见他对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这是他们的暗语,知道一切准备就绪,就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了。
结果可想而知,赫连虎以为自己必胜无疑,却因为太自负,岂料东越大军一群病猫,突然变成猛虎,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将士们将这些日子吃的暗亏,隐忍,一股脑的发泄出来,恨不得把敌人杀的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