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蹬噔噔地后退两步。那张皱纹密布的老脸上,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气急败坏的表情。
这人是谁?竟人能接下自己的霹雳鞭!而且还能逼迫自己一退再退!
“你是何人?”他咬牙切齿地喝道。
那黑色的身影闻言抬起头来。
只见,一张蒙面的黑巾,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了如远山般黛色的眉,以及眉下那宛如春日桃花的美丽眼眸。
那滟滟如波的目光朝那黄衫老者轻轻一瞥,那老者直觉自己眼前一亮。顿时,他直觉口感舌燥,下腹微热,咕噜一声,他听到了自己不由自主吞口水的声音。
那年轻人皱起皱眉,那赤裸裸的垂涎目光,显然让他恶心至极。他冷漠地瞥了那老者一眼,视线转回到身旁之人身上。
初语愕然地睁大眼睛,“贺——兰——?你——你——怎么来了?”
拓跋珪挑了挑眉,嘴角不约轻轻往上一扬,那多情的桃花眼里泛起微微荡漾的波浪。
这丫头,自己浑身上下包裹严实,她竟能一眼就认出他来,真是——
可是,当他的目光落到初语嘴角那斑斑血迹上时,那窃喜不已的目光,顿时一滞,变得冰冷,森然。
“你打伤了她?”他转向那老者,语气冷然,寒意逼人。
“是又如何?”美色当前,那老者心痒难耐,“你若乖乖投降,老夫不仅会饶了那小子,还会收你为徒,好好地——”
“我呸——”不待那老家伙把话说完,初语一口唾沫混着鲜血,狠狠地吐在地上,“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那老者不知是被喝破意图,还是别的什么,老脸瞬间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显然是动了真怒。
他手指轻轻一动,那垂在地上的乌黑鞭子,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从地上窜起,跃向空中,左奔右突,绕过了那黑衣的蒙面美人,带着满天的杀气,直朝那单薄的少年激射而去。
众人屏住呼吸,心不约提到了嗓子眼处。
初语顿感不妙,这一鞭,带着隐隐的破空之声,雾气比稍前更浓更深,好似有一只巨兽要从那浓雾中窜出一样。她心生警戒,脚下步势踏开,手中的剑轻轻一转,一朵剑花挽起。
哪想,那骚包的美人,却朝她妖孽地一笑,顿时清风徐徐,波光滟滟,满树桃花刹那盛开,真正是摄人心魄,宛如倾城。她不禁一怔,就在怔愣之中,那美人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她拿剑的手,轻轻一带,她不禁被他转在了身后。
以此同时,拓跋珪的右手也没曾歇着。他的右手持剑,剑身一个抖动,剑花如同海浪般,一层一层,滚滚而出,势如破竹般朝那黑色的鞭子,翻涌而去。
初语心神微乱。她看不到背后的情形,却感受到了拓跋珪绷紧肌肉的背脊。
就在这分神的一刹那,一柄铮亮的匕首已在近前。她直觉地想要闪避,脚下刚有所动,却猛然止住。她若闪开,那背后的拓跋珪——
念刚及次,“刺啦——”刀体入肉,初语一个咒骂,将那偷袭的汉子,一剑给刺飞了出去。
那汉子凌空飞起,划着直线,径直地摔撞在墙壁之上,洒溅出一大片血迹在那墙上之后,摔落在地上,微微地抽搐。
这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众人。不禁朝那偷袭之人瞧去,正是那郑老二!
“丫头,丫头——”拓跋珪一剑逼退了那老者,一个转身,将身后的少年涌在怀中。
“你——,你——,”那正中左胸的匕首映入眼中,他的瞳孔猛地一阵收缩,眼眸中闪耀着慌乱,惊恐,惧怕,痛。他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砰地直跳,一下比一下快,好像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刷——刷——刷——”他连点她胸前大穴。
“别担心,死不了!”初语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一皱眉,一扬手,那匕首竟然被她自己生生地拔了出来,洒落一连串的血滴。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
这吊儿郎当的纨绔少年,被那黑衣人换作丫头,说明她是个女儿身,这就已经够让人震惊了!现在,看她这么出于意料地利落拔刀,连痛都没喊一声,真得将众人的下巴都惊呆了!
初语用力地咬着嘴唇,哆嗦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粉,尽数倒在伤口之处,那血立刻就止住了。她又摸索着伸到腰际,撤下腰间挂着的锦囊,倒出类似糖豆的东西,喂入口中,咯嘣咯嘣,如同嚼豆子,嚼完吞下。
其实,这这刀伤看起来严重,却并没有伤到她的内脏。因为刀一入肉,还没有来得及往下扎,那偷袭之人就已被她刺飞。只是,她疼,真得很疼!早前被鞭子击中的背脊,牵扯着内腹,痛得厉害。现在,受了刀伤,这痛,几乎更是雪上加霜。
可是,她的面上,只是一片冷静与淡然。
拓跋珪美丽的桃花眼,漫上了层层雾气。这雾气加厚加深,变成了厚重的乌云,狂暴的巨浪。
他轻轻放下那少年,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前。
“伤了她,你们——该死——”
清风剑似是感应到了主人狂风巨浪般的怒火,一道白光闪出。那倒在地上的苟延残喘的偷袭汉子,头颅顿时与颈脖分家,骨碌碌地滚着,滚着,洒落一地殷红的血迹。
众人呆住了,恐惧的魔爪死死地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可是,还没有等着巨大惊骇过去,那剑走势不停,在空中顺势一划,那已然吓破了胆的数十位打手护院,扑通扑通接连倒地。他们的颈脖处一条红色细痕,还没有等那血迹渗出,那些头颅骨碌碌地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