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爱,家庭之爱,似一股涓涓的流水,小有波澜,缓缓地流入你我的心田,幸福的我们似乎很难用言语采表达心中的那份感激,生活在这份爱中的人都会变“傻”。守候这份傻傻的爱是人生最幸福的事。做妈妈的妈妈看电视媒体采访一对母女,女孩今年有18岁了,可是因为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导致重度残疾,只能躺在床上。孩子的母亲数年如一日地细心照顾着她。说起母亲对自己的呵护与关爱,女孩几次都哽咽了。母亲坐在旁边,紧紧握着孩子的手,看见孩子哭,就帮她捋捋头发或是轻轻拍拍她的背。采访说如果有什么心愿可能会帮助她实现。女孩没多想就说:“我有一个最大的心愿,可惜永远都实现不了,可是我依然想说出来——我想做妈妈的妈妈。”这个心愿确实很新奇,主持人忍不住问为什么,孩子说:“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也就可以有机会有能力,像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一样好好照顾妈妈,就像妈妈照顾我一样。我觉得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报答母亲的恩情。”
世界上回报亲情的方法有千种万种,而几乎每一种都可以通过我们自己的主观努力达到,而唯有这一种,似乎永无实现的可能,听来却最令人震撼与感动。
母爱是如此情深意重,以至于我们无法回报。如果能够体会母亲照顾子女的苦心,我们才是真的长大了,才能以实际行动让母亲感受到我们钓心意。
奶奶的药粒奶奶住到我家的时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通常,奶奶在吃完午饭后都要小睡片刻。醒来,就一个人念叨,午饭呢,怎么还不吃午饭?弄得母亲不得不向偶来的客人解释。
奶奶会长时间地盯着床边的一角,然后一边挪动着身子,一边叫着爷爷的名字,你倒是向里坐一坐呀,一半屁股坐着,你累不累其实那时爷爷已经过世两年,奶奶的话,让每一个人毛骨悚然。
奶奶每天都要服药,她经常说,怎么这些药粒都不一样呢?花那么多冤枉钱,干什么呢?奶奶以为,世界上的药,都是治同一种病的。
奶奶吃药,需要别人提醒。即使这样,她也是嘴上说好,一会儿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那几年父亲的生意不好。我病休在家,也是天天吃药,家里日子捉襟见肘。
后来,姑姑从南京回来,说什么也要把奶奶接走。家里人拗不过,只好放行。
临走前,奶奶把我叫到身边。她一边笑着,一边从床角摸出了一个黑塑料袋,哆嗦着打开,里面竟装满了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药粒。
奶奶说,这都是我每天吃药时,故意省下来的。我去你姑姑家了,你留着慢慢吃。别再让你爹买药给你吃了,家里没钱。
奶奶以为,她省下的药,可以治好我的病。
奶奶在我家住了三个多月,三个多月的时间里,奶奶为我省下了100多粒廉价的药。可她并不知道,那些让奶奶的生命得以维系的药粒,对她的孙子却毫无意义。
奶奶上车时,仍然朝我挤眉弄眼。只有我知道她的意思。
现在奶奶已经辞世。我常常想,假如奶奶不为我省下这100多粒药,那么,她会不会活到现在祖母像一位和蔼的天使,在我们成长过程给予我们无尽的关爱,在我们有能力回报她时,她却突然离开了我们。这份未了的情于是化成一份伤心、一份遗憾,悄悄地栖息在我们心田。
陪母亲吃饭乡下的母亲赶场来我家,常被我和妻子挽留着吃饭。可是不知怎的,一向胃口较好的母亲却吃不下多少饭菜。有时反复劝她多吃点儿,她总是在“吃饱了”的推脱中才勉强再吃一点儿。
我很奇怪,母亲在乡下辛勤劳作,胃口好得很,干农活饿了吃三四碗饭是常事。我在乡下时常听母亲摆谈她有一次去城里某亲戚家,吃饭时见饭碗拳头那么大点,盛上的饭不及乡下大碗的三分之一,心里就担心那饭怎么吃得饱呀!母亲说咱乡下人在城里人家得讲理,要是下得起心吃的话,吃上十碗八碗也没问题。
母亲每次来,我都特意换上稍大的碗吃饭,可母亲就是吃不了多少。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母亲的食量已减少到了如此程度?有一次,父亲偶然对我说:“你妈每次到你那里回来都要吃很多饭。”我再三追问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才在反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妈是我说的”后道出了实情。原来,母亲年纪大了,牙齿不如以前好,吃东西比以前慢得多;而我和妻正当年轻,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一顿饭,母亲不好意思一个人慢慢地在饭桌上吃。我终于恍然大悟,我想起小时候走亲戚,母亲总要再三告诫我不要最后下桌,否则人家笑你憨吃傻胀。作为农民的母亲,一些淳朴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地存留在了骨子里。
此后母亲来吃饭时,我和妻总要放慢吃饭速度,与母亲合拍,母亲竟能吃下不少的饭菜。而今想来,我们每个人小的时候不是在母亲的呵护陪同下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饭吗?我们干吗不能在母亲年老时陪一下呢有时候,是我们的粗心造成了母亲的困窘,我们忽略了如何回报母亲的爱。其实,爱很简单,坐在母亲的身边,陪她一起吃饭,她就会感到欣慰。
拥你入怀她病了,去医院诊断,是绝症。
医生要她务必及时人院治疗,否则顶多只能再活一年。她拒绝了。那笔庞大的治疗费足以压垮大多数中国家庭,更何况她还是一名单身母亲,一个月只挣800元钱。
她的女儿才八岁,念小学二年级,很聪明,读书也用功,上学期还拿了三好学生奖状,得了几支圆珠笔与一大摞作业本。
她回了家,女儿还未放学。她泪流满面。家里穷,相片还是女儿周岁时照的。那时女儿的父亲还在南方做生意,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不仅埋葬了他,还在她肩上添了一大笔债务。这些年,她与女儿相依为命。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她也算尝透了人情冷暖。
如今,她要走了,女儿还能指望谁她抹掉眼泪,出了门。寒风凛凛,像一把三棱尖刀,捅入喉咙,并在里面搅了搅。她吐出一口痰,痰里有血,腥的。她买很多菜,拎回家,做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有鱼有肉,还有女儿最喜欢吃的小鸡炖蘑菇。女儿回来了,兴奋得大叫,忙问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她心如刀绞,坐下来,不停地为女儿夹菜。女儿吃得很开心,没有注意到隐藏在她眼角的泪。
这天晚上,她早早上床,把女儿搂入怀里,使劲儿地亲吻女儿的额头。她紧闭门窗,旋开了煤气阀。这种死法应该是最安静的吧。她默默想着,就听见女儿喊她,妈妈,妈妈。
怎么了?她问。
妈妈,我今天考试了,语文、数学都是一百分。女儿得意地说。
真乖。她差点哽咽出声。
妈妈,你上次说我考了一百分,你就答应我一个愿望。女儿仰起脸,一双眼睛因为期待而闪闪发亮。女儿撅起小嘴,妈妈,你不会耍赖吧妈妈不耍赖。她用枕巾挡住女儿的视线,并把枕巾一角塞入喉咙,身子痉挛。她已经没法子控制泪水。这种液体似乎能烫伤人,脸上火辣辣的。
那你以后再也不准哭,好吗?女儿的声音不无迟疑。
妈妈不哭。她急急忙忙地用枕巾拭泪。
还有,妈妈,如果你实在想哭,忍不住,那也请等我长到能把你搂入怀里时,再哭好吗?女儿小声说道。
好的,妈妈一定做到。她哇地一下哭出声。她松开女儿,下床,关了煤气,打开了窗子。
只要你心中还有爱,还有被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任何“敌人”,都不能摧垮我们的意志,因为那道在我们心中的防御长城,是用爱筑成的,是可以战胜所有“敌人”的。
有妈妈的地方“儿子,把你的脚擦干净!”
当我刚一出现在厨房门口,妈妈就对我叫道,她正在擦地板。
“现在,你就是唯一一个把这儿搞得乱七八糟的人了。”她说。在地板中间我哥哥的自行车两轮朝天放着,他正忙着拧一个螺丝,父亲坐在火炉另一边,双脚放在一盆水里。
“这儿没你洗脚的地方。”她说,“在起居室也有火,为什么你不去那儿洗呢?你们都在这儿,我简直连身都转不过来。”
“起居室里没我洗脚的地方。”爸爸平静地说,他又指指那自行车,“等那个小伙子修完车子,你用点儿水就能把他弄的脏印擦掉。为什么你不让他把那车搬到后院去呢?”
妈妈叹了口气,她总是叹气,但不是那种能引起你注意的叹气,的确,这是由我们的行动引起的,并非无可奈何,也不是抱怨。
“哦,外面太冷了。”她说,又转向我,“过来,儿子。”她拿起我的书包递给我,“你是好样儿的,去起居室写作业吧,那儿很暖和。”
但我也不愿去那空空的起居室。
“上帝啊!”妈妈又叹了口气,“我明白为什么每天晚上我都浪费时间把那火生起来,而你们没一个人去那儿,我真希望自己能去那儿,把这厨房留给你们!”
但她知道假如她去了那儿,没几分钟我们都会跟过去的:我和我的书包,我爸爸和那盆水,我哥和他的破自行车。
“哦,是的,我们都在这儿不挺好吗?”爸爸说,“还有什么地方我们能一直看见你呢?”
虽然起居室有火有温暖,但那里却没有母亲;虽然母亲爱唠叨爱叹气爱抱怨,但有母亲的地方就有欢乐。这就是温馨的家庭。
父亲的自行车有人说,十岁的小孩子崇拜父亲,二十岁的青年人鄙视父亲,四十岁的中年人怜悯父亲。然而,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父亲是唯一值得一辈子崇拜的人。
父亲是建筑师,工地上所有的工人都怕他,沙子与水泥的比例有一点儿差错也会招来父亲的痛斥。然而,父亲在家里永远是慈爱的,他的好脾气甚至超过了母亲。在县城里,父亲的自行车人人皆知,每天早晚,他风雨无阻地骑着吱吱嘎嘎的破车接送我和弟弟上下学。那时,我和弟弟总手拉着手跑出校门,一眼就看见站在破自行车旁,穿着旧蓝色中山服焦急地张望着的父亲。一路上,两个小家伙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父亲一直能一心两用,一边乐滋滋地听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避过路上数不清的坑坑洼洼。等到我上了初中,父亲的车上便少了一个孩子;等到弟弟也上了初中,父亲便省去了一天两趟的奔波。可父亲似乎有些怅然若失,儿子毕竟一天天长大了。
收到大学寻取通知书的那天,我兴奋得睡不着觉。半夜里听见客厅里有动静,起床看,原来是父亲,他正在台灯下翻看一本发黄的相簿。看见我,父亲微微一笑,指着一张打篮球的照片说:“这是我刚上大学时照的!”照片上,父亲生龙活虎,眼睛炯炯有神,好一个英俊的小伙子!此刻,站在父亲身后的我却蓦然发现,父亲的脑后已有好些白发了。父亲一出世便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惨痛的经历使他深刻地意识到父亲对儿子的重要性。因此,在他的生活里,除了工作便是妻儿,他不吸烟不喝酒,不钓鱼不养花,在办公室与家的两点一线间,生活得有滋有味。辅导儿子的学习是他最大的乐趣,每天的家庭作业父亲都要一道道地检查,认认真真地签上家长意见,每次家长会上他都被老师称赞为“最称职的家长”。母亲告诉我一件往事:我刚一岁的时候,一次急病差点夺去了我的小命。远在千里之外矿区工作的父亲接到电报时,末班车已开走了,他跋山涉水徒步走了一夜的山路,然后冒险攀上一列运煤的火车,再搭乘老乡的拖拉机,终于在第二天傍晚奇迹般地赶回了小城。满脸汗水和灰土的父亲把已经转危为安的我抱在怀里,几滴泪水落到我的脸上,我哇哇地哭了。”那些山路,全是悬崖绝壁,想起来也有些后怕。”许多年后,父亲这样淡淡地提了一句。
父亲是个不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与父亲在一起,沉默的时候居多,我却能感觉出自己那与父亲息息相通的心跳。离家后收到父亲的第一封信,信里有一句似乎很伤感的话:“还记得那辆破自行车吗?你走了以后,我到后院杂物堆里去找,却锈成一堆废铁了。”我想了许久,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给父亲回信:“爸,别担心,那辆车每天晚上都在我的梦里出现呢。我坐在后面,弟弟坐在前面,您把车轮蹬得飞快……”
自行车是破的,但父亲的爱每天都是新的,岁月的流逝是无情的,但父亲与儿子间的深情却永远也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