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那个叫什么唐尼的人是我杀的?”路明非问道。
楚子航点头:“起码根据录像来看是这样。”
“可是……”路明非苦笑:“当时是他打破了窗户冲进来的啊,那个时候诺诺也在,我本来想躲闪的,谁知道右手那么不听话,直接就挥出去了……再后来我就晕过去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楚子航摇头,说道:“我没有怀疑你,我去过你的宿舍,宿舍里很乱,像是经历过一番打斗的样子,但是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我……我真的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啊……”路明非无奈的说。
“糟了,”楚子航忽然动了动耳中的微型接收器,对路明非说道:“快走,狮心会和学生会都派人追过来了,昂热校长亲自下达命令,允许施耐德教授调集除执行部专员以外的一切人手来搜捕你,我刚才说拖住你只是个借口,以施耐德的风格,要是找到了你绝对会让你永远失去自由,还有可能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所以快走!”
“校长?”路明非不敢相信:“他下命令搜捕我?”
怎么可能,那个老家伙不是最看好我的的么?而且他那么和蔼可亲,怎么可能下令搜捕我?路明非心里泛起一阵苦涩。
“会长!”远远地,楚子航听见有人在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来不及了。”楚子航拔出村雨,把刀一横。
“师兄,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楚子航已经动手了。他想也没想狠狠的把村雨捅进自己的腰间,鲜血喷涌而出,顺着腰身缓缓流下,将他脚下的雪地染得一片血红。
“走!”他一把推开路明非,拔出鲜血淋漓的村雨甩在地上。
路明非被推的措手不及,跌倒在雪地中,他呆住了,他从没想过楚子航为了能让他逃走而做出这样的牺牲。他忽然又想起在北京的尼伯龙根中那辆古老的DK1型车,它被楚子航发动了起来,可是路明非刚想欢呼着去拥抱楚子航,才发现他已经不在身边了,他提着黑箱正一步步后退,离他越来越远,金色的瞳孔中好像结着冰。
“知道我为什么选你为组员么?”楚子航当时这样说:“因为你需要自信,恺撒是杀死诺顿的英雄,众人目光的焦点,你跟他站在一起只会被他的光辉吞没,但如果你杀死芬里厄,总该自信你和恺撒是一样的男人,有些事他能做到你也能做到。”
路明非当时就想吼他,你个**!诺顿是我杀的,跟恺撒毛关系都没有,我不需要荣誉,不需要光辉,我只要朋友啊!只要你这个朋友!
可是他没能吼出来,因为楚子航已经龙化了,他全身缓缓生出细密的鳞片,仿佛青黑色的铠甲,同时关节逆反,指甲突出为利爪。他狂奔起来,领域爆发,炽热的黑色火流一闪而灭,车尾被熔出巨大的缺口。他一跃而起,跃入外面的黑暗。
列车越来越快,楚子航也越来越快,就像背道而驰的流星,去向隧道不同的方向,东边和西边,逃亡或者死亡。
那时路明非和现在一样,面无表情,像是个听课的好学生。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么?他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愤怒,还说我**,师兄你才是最********的那个啊!
他从雪地里爬起来,脱掉已经撕裂的羽绒服,露出单薄的线衫,那是一件纯黑色的线衫,和周围的大片银白格格不入。他捡起楚子航甩在地上的村雨,走到楚子航面前,对着他直接劈下!
“会长!”跑在最前面的是苏茜,她眼睁睁的看着刀落下,连拔枪的时间都没有。
比苏茜声音跟快的是零,她的身形快如闪电,径直朝路明非冲了过来,一肘击在他的腋下,想要迫使他放开刀。
然而路明非只是后退了几步,漠然的看着零,漆黑的瞳孔中燃烧着金色的火焰。
恺撒也赶到了,他冷冷地看着路明非,开口:“诺诺在哪?”
路明非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零抢在恺撒再次发问前又冲了上去,像是一只蝴蝶飞进了狂风之中,她不断地变换身形和招式,想在路明非分神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但路明非只是防守,他把刀横在自己胸前,却不进攻。
“走!”零边朝他挥拳边低声说话:“现在和全学院的人对抗没有好处,你对付不了那么多人,不要让楚子航的流血白费。”
路明非咬了咬牙,突然发力,用刀柄锤上零的小腹,零猝不及防,腹部一阵剧痛,站立不稳,踉跄着退了几步。
而此时恺撒已经提着狄克推多扑了上来,第一刀便是毫不留情的横斩,直取路明非的腰部,路明非立刀阻挡,两柄旷世的神兵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路明非感到虎口一阵酸麻。
恺撒并没有停下,狄克推多顺着村雨滑下,一直滑到路明非的腿部,他刀锋一转,切入路明非的小腿。黑色的牛仔裤被割开了,路明非感到小腿有一丝的疼痛,很明显是炼金领域伤到了他的肌肉。
恺撒再次转动刀锋,金色的猎刀斜着从下往上斩开,直到路明非的手腕。恺撒不愧是用刀的行家,他仅仅用了三刀就逼着路明非丢了刀,现在他已经手无寸铁。
“告诉我诺诺在哪!”恺撒的语气已经降到冰点。
路明非还是低着头。
“我再问最后一遍,告诉我诺……”
轰鸣引擎声打断了他的提问,银装素裹的山道上红色的闪电疾驰而来,仿佛一把鲜红的利刃,破开了敌人所有的防御。
闪电以一个漂亮的漂移结束了它的表演,它停在了路明非的身边,车轮溅起一人多高的雪尘,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上车!”车上的人对着他喝道,她的头发是少见的酒红色,左耳银色的四叶草耳坠在大雪的映衬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师姐?”路明非满脸的惊讶:“你怎么……”
“上车!”诺诺的语气不容反驳。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跳上了法拉利,引擎再度轰鸣,车尾摇晃了几下后迅速的离开校门,绝尘而去。
“诺诺?”恺撒有点混乱。
学生会的几个人还想追上去,恺撒拦住了他们:“不用追了,立刻报告施耐德教授和校长,请求派遣执行部专员,追踪定位他的手机,全力搜寻路明非……和诺诺。还有,”他看了一眼捂着伤口的楚子航:“通知校医室,尽快准备药品和医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