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龙总有事忙,金辉上班,虎虎有金辉的允诺也安心地去了,只竹风留下陪雷鸣。竹风为雷鸣定晚上的酒店,定酒店时,竹风以为普通标间就可以,可雷鸣钦点了套房,竹风忘记雷鸣现在是有身价的人。竹风抢先付房款,雷鸣站在旁边没有做过多推辞。定好房间,竹风陪着雷鸣在房间里聊天、等待晚上和叶萌她们团聚,雷鸣适时夸夸其谈,谈他这些年所取得的成功。虽说雷鸣这些年混得不错,俩人好朋友,竹风从未觉得俩人被拉开档次,也从未觉得雷鸣比自己能力优秀,就算现在不得不佩服雷鸣,也不耐烦雷鸣过于浮夸,所以这种时候,竹风不怎么迁就附和他。
“咱俩整一下午这么空闲坐着,也挺没意思,要不咱找妞去?”雷鸣说。
“找呗!”竹风想谁怕谁。
“但是得找高档点妹子,太低俗了不说有损身份,也不安全,可惜,我今天带的钱不多。”雷鸣说着同时从包里拿出一万元现金来回惦量。
“那就好好待着呗,酒店待着最安全。”竹风想,显摆!一万元少,怕是一个子儿也不舍得花呢。嫖妹也等着我请你,这种蠢事我可不干。
傍晚时分,竹风和雷鸣商议待金辉下班,仨人一起前往三岔路口接叶萌。
于是,仨人早早等在三岔路口。
班车到了。
竹风打趣:“我在这儿等着,你们俩前面去吧,看是否能认出各自前任。”
雷鸣一眼认出叶萌,本来冲叶萌来的嘛,当然能一眼认出。叶萌也惊喜地喊出,“雷鸣!”只这一声喊,雷鸣差点上前熊抱叶萌,不过,雷鸣只停留在熊抱的动作。竹风已然走上来,挑逗雷鸣,“我以为你俩要深情拥抱。”
“我想抱来着,但叶萌电话里说过,只许观不许摩。”三人开心笑着仿佛回到匆匆那年。
另一边,金辉和虹也是百感交集,在金辉眼里,虹还如从前一样美,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金辉没作多想,只觉亲切,虹也是,觉得金辉比当年追求自己时,成熟许多,今天看起来特别象一个邻家大哥哥。
难得相聚,兴奋劲儿就别提,饭后仍不尽兴,四人相约一起K歌酗酒。雷鸣和叶萌,金辉和虹,多年后初次再见,走在一起、坐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诉不尽的情,扰的竹风落单,吃醋且无奈。
雷鸣从毕业后找工作谈起。
雷鸣说:“刚毕业那会,找不到好工作,在频临倒闭的工厂做活,那叫一个累,当时工厂前景无望,大家都放松、懒散,唯有我拼命工作,老天有眼,付出总有回报,结识一帮弟兄,厂长把我当哥们,在他们资助下,我自己开工厂、办公司,工厂倒闭时,大家都没活干,我公司已具雏形,是我把失业的一部分工人重新召集,他们打心眼儿里感激、佩服我、、、虽然现在心累些,但我很幸福,能有今天,是我自己一手打造。我现在又屯了块土地,叶萌!你知道吗?土地!现在最值钱、最有升值潜力的宝物,待到合适的时候出手,或拉个投资商赞助搞开发,肯定能狠赚一笔!”
“嗯,情理所在、预料之中,上学那会儿,我就觉的你将来定会大有作为。”
“真的吗?那你为什么不追求我?”
“我才不追求你,凭什么你有出息我就追求你?我又不喜欢你!”
雷鸣嘻嘻笑,说:“伤我心!叶萌,当年,我还保护过你,你记不记得?”
叶萌闪烁着大眼睛:“我需要你的保护吗?”
“伤不起呀,你怎么可以忘记,我英雄救美!”
“那你说说看。”
“周末,你和秀花,秀花你记得吧,”叶萌点头,“你俩到小市上逛,小摊位前因为喜欢,童稚地把玩人家的商品,后来嫌贵,打算离开,谁知碰了奸商,看你俩区区少女,好欺负,咋呼你俩说,拿了东西,不交钱,想走,没门儿、、、可把你俩吓坏了,正好我路过,你灵机一动,远远看着我就大声喊,雷鸣!我们在这儿等你呢,你往哪儿去?快过来。”说到这儿,叶萌噗嗤一笑。
“想起来了吧。”
叶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好象有过这么回事儿。”
雷鸣继续,“你喊我,我就往过走,边走边纳闷,你们等我?过去后,你又一副埋怨的口气对我说,找不见我俩吧,说好一起走的,就不怕我俩被人欺负?边说边不停地忽闪着你的大眼睛暗示,接着又假意问,他们呢?咱们那些男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不容我分说,你又喊秀花,你快去叫他们,叫他们都过来,我和雷鸣在这儿等着,快点啊。唬的秀花不敢迟疑,巴不得赶紧跑呢。这下可好,留下我陪你,别说没有男生们会来,秀花也不回来了。剩下咱俩,你说要等人的,这立马走也难受。好在奸商看我毕竟虎背熊腰,万一再象你说的,后面还有一堆男生,就更不好收场,狐狸尾巴也就收起来,你看大致没啥事儿了,拉着我缓步离开,还不忘给奸商放着大话:一会再回来,把咱们班男生都带来、、、”雷鸣讲的桃花泛。
叶萌笑的捂着肚子,“我有过这么好玩的时候?亏你记得清楚,你当时怎么没戳穿呢?”
“开始狐疑来着,好在我聪明,大致明白些,我干吗要戳穿,好不容易和你单独相处,我要静看你葫芦里倒底卖的什么药?后来,我问你,我救了你,你怎么回报我?”
“我怎么说?”
“你对我说,你看,我两袖清风,着实没得许诺你。”
叶萌得意地哈哈大笑,“然后呢?”
“我怒目而视,两袖清风?——那就以身相许呗——但我没敢说。”雷鸣嘻嘻笑。
叶萌嗔怪,“油腔滑调。”
“叶萌,我当时真想说来着,就是总觉的你象个没尾巴的妖精。”
“你?”叶萌怒目。
“没尾巴的妖精不就小龙女吗?”雷鸣嘻嘻笑,接着说,“你和现实很不贴近,我越是喜欢你,越是觉得你离我很遥远。”
“其实,我知道,没人真正喜欢我,你们都嫌我性子孤傲呢。”
“没有叶萌,我不,我喜欢你,现在追求你,晚吗?我就在魏城给你买套大房子,行吗?”
“那等买上再说吧。”
“说好买就肯定买的,今天从了我,明天一准儿给你买,好吗?”
“讨厌!越说越离谱。”
“好好好,不说了,叶萌,从前特爱听你唱歌,给我唱首歌吧。”
“好!”
叶萌感觉出,雷鸣和竹风的差异,相比雷鸣,竹风更为内敛、涵养,总是把事物把控在规则内;雷鸣也有尺度,但更扩张,而是让事物出了毛边边再把控。
酒吧的另一隅,金辉和虹也在互诉忠肠,因为以前的关系,金辉说话不好拿捏尺寸,尽量让虹多说,自己多听。虹说,在这边工作,就住在学校,和老公两地分居,老公常来看她,有很多的不方便,她想在这边买套房子。金辉说:“买房子于一般工薪阶层不可小觑,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尽管说,别客气。”
“谢谢你,不用的。”虹以为金辉会拿出一个实际的数目支持自己,既然这样说,就是无论经济还是资历都不够足。她想,从前用空话追求我,现在也拿不出实际的关心,那种对金辉从前狠失望的感觉又浮现心头。
金辉却怕虹和自己客气,“虹,你不能和我客气,我也有事求你呢。”
“什么事?”
“你在学校,帮我探听一下,我想弄个高中毕业证、、、”金辉和虹细说了虎虎的事。
“交给我吧,我想办法,一定给你办到。”虹没有多想,就满口应承下来。多年不见、首次相聚,她不想放过彰显自己能力的时机,尤其听起来象这种小事儿。
金辉喜不自禁,山重水复、柳暗花明,虎虎着急,自己正愁如何尽快解决,虹答应的这么爽快,道底还是虹能够急自己所急,打心眼儿里感激虹。不觉地心里又热呼呼,感慨万千、、、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叶萌的歌声响起,雷鸣把着麦,向全场深情伴说,“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看着雷鸣和叶萌随着歌声的舞动,金辉、虹,竹风也都情不自禁步下舞池,象所有舞者一样尽情挥洒,其实大家都不会舞,就是放纵的瞎蹦,只不过在音乐作用下蹦的一样有舞姿、自然遒劲,可竹风“蹦”都不会,看来任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盲区,竹风的小罗圈儿腿伴着他的痴笑,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灯光急促地摇曳着,时而幽蓝、时而昏黄,涌动的舞池恍惚迷离,分不清男女,分不清你我,暴动急骤的DJ更是嗨翻全场,音响里除爆出剧烈的节奏声,再听不出什么旋律。舞池中央一女孩子卖力地甩动头发,她好象不需要那一头乌发,可怎样甩又都甩不掉,她简直要气炸、、、叶萌停在边上,有点心悸,她怎么了?想再近前看看,可一个人又不敢靠近。
舞池中,还有一个人停下来,竹风,竹风不是对谁好奇才停下,而是没有舞蹈细胞的他,越是强劲的音乐越是Hold不住他。竹风发现同样僵着的叶萌,走了过去。
叶萌一把揪着竹风,对竹风吼:“她怎么了?”
竹风附她耳朵上,“被药了!”
叶萌吃惊地大声问,“她被什么药了?”
竹风赶紧捂着她的嘴,要知道,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则,这里不缺的除了放纵还有打手。
竹风把叶萌拉出舞池,叶萌却穷追不舍,“你干吗,你还没回答我,她怎么就被药了?”
竹风几乎是呵斥,“小点声!三十多岁的人,你怎么还孩子般地对新、奇、异如此好奇?”
竹风耐心地给叶萌讲这种场合所处的社会地位和规则,然后说,“你没听说过吗?现在恃宠骄纵的人除了放纵性就是放纵药!”
叶萌难为情地低下头,也觉自己不够冷静、不够矜持,又由难以抑制的鲁莽变为小心持重,问竹风,“你刚刚在心里嘲笑我了吧?”
竹风缓和下来,叶萌这样问,仿佛又看到叶萌可爱的那些年,趁势拿出温情招数安慰叶萌,“没有,我怎么会嘲笑你呢?以后注意就是啦,不能随便就冲动,太情绪化了会惹事生非的,嗯?”
叶萌点点头,痴痴地朝竹风胡眨眼。
“怎么了?”竹风问。
“你经常出入这种场合,以后不要随便吃这里的东西,万一也被药了。”
“你在担心我?”竹风呵呵笑。
“嗯”!叶萌不加掩饰。
竹风心头一热,这位没有被世俗打磨出的情绪化的直肠子,除了单纯可爱还温柔体贴呢!
大家还在疯狂作舞,竹风带叶萌远远地找僻静处坐了,竹风感慨地给叶萌说起好多,说到金辉和虹的往事,说到金辉和小凡的现在,为了金辉从小凡事件中能够解脱,说到这次聚会,又从这次聚会说到给雷鸣定酒店,和叶萌慨叹雷鸣现在的高身价高配置、、、
“他那是显摆,你干嘛总为朋友义气,下次来,你让他自己掏腰包,看他还是否要高配?”
竹风呵笑,叶萌说的直接也说的实在,竹风开玩笑说,“因为你,我也不能慢待他呀,是不是?”
“说什么呢?讨厌!”
“不说了、对不起。”
“知道我以前为什么不选择他吗?”
“为什么?”
“因为我早发觉,他除了能干还有那么点自以为是的小聪明,欠正直。”
俩人并排坐着,一时之间,竹风有想搂住叶萌的冲动,哪怕就一下子。竹风遗憾地想,有的时候肢体语言是多么重要,比语言更能表达一种共识,无声胜有声的共识。
默契、投缘、倾心,谈得来,有共同语言,不谋而合、、、最终的体验就是两个字——舒服!此刻,竹风感觉很舒服、很放松,他想,能和叶萌这么一直坐着,听叶萌说说可爱的话,不问世间凡杂多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