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此地以后陈树立刻发现他需要面对一个新的问题——承诺是什么?
八号那天晚上琪茗带陈树去她家过夜,他们在校门口坐上一辆公交车,花了半个小时就来到她在滨南的家里,她的家里一个人都没有。
陈树心里清楚这个女孩很爱他,而且愿意为他做任何他喜欢做的事。他们在楼上的书房里拥抱、接吻,然后陈树打开电脑,准备将自己最喜欢的一部电影找出来和琪茗一起看,琪茗这时候就坐在陈树的大腿上,无比幸福地躺在他的怀里。
对琪茗来说,陈树的梦想就是他的梦想,在信仰这个问题上,她比陈树看的更加清楚,因为她的目光是纯粹的,对她来说,一切以幸福作为终点的幻想都是纯粹的。在电影开始播放半个小时以后,她从陈树身上挣脱出来,躺在床上说她困了,顺便关掉了灯。
电脑屏幕的亮光投映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陈树站起来回头看她,但是不管他怎么观察,都无法从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身上看出李妮的影子,他感到很疑惑,觉得这不可能,他来到的这个全新的地方不可能仅仅只是这样,这个女孩子即使不叫李妮,她也应该是李妮才对,但是她却完全只是她自己。
陈树背对着电脑开始走向她,他跪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琪茗的脸,然后将她的衬衣纽扣解掉,一个一个慢慢的解掉,陈树期待她会问些什么问题,故意把动作放的很慢,但是琪茗却一句话都没有对他说,于是陈树开口了,“你知道象征主义吗?”
“我知道,把一样东西说成是另一样东西。”
陈树继续解开她身上的纽扣,慢慢地说,“少了一点,是把一样抽象的东西说成是具体的。”陈树停了下来,“那么你回答错了,我是不是要把你身上这最后一颗纽扣解掉?”
“不要。”琪茗笑着捂住胸口转身背对着陈树,陈树把她拉回来,解开了她身上的最后一颗纽扣。
“很久以前人们不敢表达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他们每个人所不愿意承认的都是自己存在的缺陷,但是用所学到的知识包装以后,他们每个人都心安理得地站在了道德的高处,他们的理论千奇百怪,行为也荒诞不经,为了能够承受那种荒诞的感受,他们不停的看书,一个手不释卷的人的内心是崩溃的。”陈树轻轻地摸着琪茗的肚子,“你知道你为什么要读书吗?”
“哈哈……”琪茗笑了出来,“为了能让自己过得幸福。”
“好,该脱裤子了。”
陈树把她的牛仔裤拉链拉下来,琪茗不服说她哪里错了。
“这个问题你答不对的,因为今晚我是一定要脱掉你的裤子,不管你说什么。”
琪茗拉住陈树的手问他,“那么你告诉我,你现在该对我说什么?”
在这一刹那,陈树意识到他面临一个有关于承诺的问题,于是他停了下来看着琪茗。他退怯了,他不明白承诺对于琪茗来说会不会太重,于是他俯下身去轻吻她、抚摸她,但是那一晚他们过的很平静,陈树半夜的时候起来离开这间房间,他打的回到光辉大道,那里的路边烧烤摊还在营业,他要了两瓶酒和几串烧烤,开始打电话问他的室友有没有人还在外面的。
半年后琪茗的外婆去世了,她的陈树之间若即若离的关系也宣告终止了,那晚下着大雨,陈树在南渡的一家茶餐厅里做兼职,下班以后已经是十一点了,琪茗拿着伞过来接他,他们两个一起在雨里慢慢的走着,大雨滂沱而下,他们两个立刻都淋湿了,于是他们在这个雨夜找了一家宾馆住下。
陈树应该爱怜地摸着她的头跟她说声谢谢,但是他没有,他问她要不要进去和他一起洗澡。
“嗯。”琪茗说到。
“你知道吗?”陈树拉住琪茗的手,“那晚你问我‘我现在该对你说什么’,现在,我要你再问一遍。”
“那你现在该对我说什么?”
“一个承诺:我会好好爱你,像一个小孩一样爱你,像不曾离开过你一样爱你,不管在现在、今后还是未来。”
一个礼拜后,陈树抛弃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