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旧世代”,指的是丹哲尔学院的老校区中的“老学生”。30几年前,因为丹哲尔演变成学院并步入正轨,所以就以学校的蓝图建造了现在的新校区,也将之前收容在这里的人迁到新校区成为学生。
可是,有一部分人不愿意服从学校的安排,便留在了老校区那边。由于他们没有闹出什么大乱子,加上后来他们几乎是与新校区这边完全隔绝了,校方也就放任了他们。
后来再入校的人,就给老校区的那些人取了“旧世代”这样的名号。
而“下九流”是“旧世代”中一个只有9个人的组织,这个组织并不是社团,因为他们存在的时候,丹哲尔内部还没有社团的制度。
下九流的说法很多,不过在丹哲尔中,他们根据自身的特点,制定了一个属于他们的下九流概念:
一流巫,“神祗”关老大;
二流娼,“媚种”方夫人;
三流走卒,“掌柜”冯得财;
四流衙差,“酷吏”葛三;
五流剃头,“留发不留头”孟一刀;
六流裁缝,“针如龙”彭巧儿;
七流戏子,“千面”贺文斌;
八流盗窃,“蟊贼”百里云空;
九流卖糖,“画笔”仇大千。
之前梦蝶认出的,就是八流,有“蟊贼”之称的百里云空。之所以梦蝶能够认出他来,是因为她早就从她表姐(丹哲尔主管资料库和基础设施的智能电脑女娲)那得到了资料,关于她和女娲的关系,也早就和“堕天骑士团”的人说过了。
主席台上,校长许文昌也看到了百里云空,于是他示意邢哲隼去查清状况,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借着喝水偷看身边的一名老者。
那名老人看上去有七八十的年纪,须发皆白、剑眉星目,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他一身老式中山装,闭目坐着,好似对周边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一样。
许文昌放下水杯,见对方不打算说话,只好主动问道:“王老弟,这件事你怎么看?”
老人开口,话里不带什么情绪,但声音深沉、严肃:“一切全凭校长决断。”
许文昌无奈,只好不再理会,决定再观察观察。
比赛场上,第二组的比赛已经开始了,毕竟认得出百里云空的人是少数,工作人员简单核实了一些信息后就示意比赛开始。
10门大炮齐发,半空中看上去有六十来岁的百里云空在快到第6秒的时候解开了身上的装置,脱离装置的他直接就从几十米的空中落下,快落地的时候他双脚一阵摆动,化解了下落的力道。
“哈哈哈,老八啊,你不行啊。”赛场中突然传来一声爽利的笑声,跟着赛场边缘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一块巨大的红布,布下面好像盖着什么东西一样鼓鼓囊囊的。
正当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搞得疑惑时,红布飘了起来,露出了下面的8个人。这几个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而且衣着怪异,要么是旧社会市井小人物的服装,要么就更怀旧,不是民国常见的长衫就是古代的服装。
“滚尼玛的,这些高科技玩意一时搞不懂,要不能这么慢吗。”被唤作老八的人笑骂了一句,然后嬉皮笑脸地就往那几人身边跑去。
“百里云空,为什么你会参加比赛,说说吧。”一身中山装的老人脚踩飞剑出现在几人头顶,他说话的时候才有人发现了他,此刻再去回想他是如何出现的,根本就没有印象。
“怎么了王道长,我们也是这里的人吧,参加比赛有什么问题吗?”仇大千四十出头的样貌,一身破旧的衣裤,双手插袖,望着天上的老人笑着问道。
“诶,老九,人家现在是王老师了。”彭巧儿看上去快50了,她一边将缩小了的红布往兜里揣,一边数落着仇大千,不过看她的样子明显是戏弄那名老人。
“哲隼,查到了吗?”王老师不理他们,轻声问了一句,下一秒,邢哲隼伴随着一股传送的波动出现在了王老师的下方。
“百里前辈偷袭了一名参赛选手,又更换了选手的资料,工作人员不认识他,就没有当回事。”邢哲隼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一板一眼地回答王老师的话。
“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报名,对吧?”王老师又问了一句。
“是的。”
“我知道了。”王老师说完,右手朝前身前一劈,气浪翻滚,出现了一柄巨大的宝剑,从王老师右手延伸出去,劈向了百里云空。
呦……一声鹿叫响起,那一行人中一个独臂老者越众而出,身上冒出一个似真似假的巨鹿影像,强壮的鹿角挡下了巨剑的斩击。
“老东西,我们也可以参加比赛的吧?”老人****着上身,结实的身上大大小小满是伤疤,下面穿了一条黑色的布裤,脚上穿了一双普通的黑布鞋。老人看上去跟王老师年纪差不多大,不过王老师是仙风道骨的派头,他则是狂放不羁的路子,齐肩的头发披散着,胡子不短,和头发一样,都不见打理过的痕迹。
“比赛可以,捣乱不行。除非……你另一条胳膊也不想要了。”王老师收回了宝剑,看着关老大淡淡地说。
“他娘的。”关老大闻言阴笑起来,左手扶着右肩,肩部以下什么也没有。他双目炽热地看着王老师说:“还想要我另一个膀子?可以啊,你来试试看,有本事拿到我就给你。”
“几位,没必要这么大火气吧。”一阵魔法波动后,许文昌也过来了,他给自己加了魔法,在空中和王老师并排而立。
“老东西,你什么时候跟姓王的搞到一块去了?”关老大看到来人后,很是不解地问道,他已多年不出世,根本不知道许文昌接任了这里的校长。
“老朽,现在忝为丹哲尔学院的校长,跟王师弟自然是一块的。”许老头笑眯眯地回复了他。
“呵呵。”方夫人30出头的样貌,像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相比一般这个年纪还保持美貌的女性而言,她的风韵,存得可有点多。
就算不是十几岁、二十几岁的样子,以方夫人现在的模样,照样能傲视群芳,加上她一身轻熟女的气质和朴素的汉服,少有人可以抵挡她的魅力。
此刻,赛场上的摄像机都在拍这边,等方夫人发出笑声后,所有摄像机都将镜头对准了她。通过屏幕看到她容貌的人,无论男女,几乎都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看到自己出现在屏幕上,方夫人抬起手臂,用袖子遮在自己嘴前,双目一翻,送出了一道秋波。
“嗷——”一众男人沸腾了,就连很多女人都跟着一起大喊起来。
“喂,这是媚功吧?”文卿说话时有点吃力,没有力量护着自己,光靠顽强的意志很难抵挡。
“恩,我听说她是半人半狐,有这种本事很正常。”王大力见文卿的情况不乐观,为她输送了一道真气,顿时文卿就觉得好多了。
等王大力想为何怜青输送真气时,发现何怜青一点事都没有,只是愣头愣脑地看着其他人的样子感到十分奇怪。
“切,就这点道行还出来现眼,笑死人了。像我们这种专一的人,怎么可能被勾走魂,对吧,小何?”于逸凡一脸骄傲地在蓝逸尘面前显摆、表忠心,惹来蓝逸尘一个白眼。
“你们……在说什么啊?”傻小子何怜青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说小何啊,”于逸凡一把勾住何怜青的脖子,贱兮兮地问,“你说那女的好看吗?”
“好看啊。”何怜青想也没想就回答了。
“那,她和文卿,谁更好看啊?”于逸凡的笑容更贱了。
“这个……”何怜青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地说不利索话。
“到底谁好看啊?”于逸凡催促道。
何怜青还是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贴在于逸凡的耳边小声说了几个字。
“靠,你觉得文卿好看就直说呗,扭扭捏捏地干啥呢。”于逸凡以为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结果白高兴了。
“我……不好意思。”何怜青羞得把头都快藏裤裆里了。
“那团长,她和逸尘,谁更好看啊?”文卿这不可能吃亏的性格自然要反击的。
“哼,在我看来,除了我家人,天底下只有我们领导一个女人,那个狐狸精好不好看,有关系吗?”于逸凡说这话的时候,那真是要多做作就有多做作。
“这样啊,我说逸尘,这天底下就你一个女的,你干嘛要跟这个白痴在一块啊?”文卿转头挑唆蓝逸尘。
“别瞎捣乱,我们家的事跟你有关系吗?”于逸凡一个激灵,直接坐到了蓝逸尘和文卿之间,然后严防死守,坚决不让文卿跟蓝逸尘再说话。
“要打起来了。”蓝逸尘当然不会理会这些无聊的问题,自打“下九流”的人出现,她的眼睛就钉在几个强者的身上,再不看其他地方。
赛场上,方夫人笑完缓缓说道:“许前辈,王道长可是当年围攻您的人之一,您现在跟他统一战线,还真是不计前嫌呐。”
许老头无奈笑了笑,说:“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何必呢。”他没有说什么“识时务者为俊杰”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类的话,只是希望大家能把过去的恩怨看开点。
“还真就过不去。”关老大左手握拳,凶狠地说,话音落下,其他几人也换上了要战斗的态势。
“校长。”天空和地面上又出现了一些人,天上的几个老头老太太都是学校“长老”一样的人物,跟许文昌和王老师是同一级别的实力。地上的则是“特警卫队”、“保卫科”和校长的一干护卫们。
“校长。”华巧音展开双翅,飞到了许文昌身边,如果打起来,她需要校长为她提供魔力来支持她的技能。
自从华巧音出现,关老大就愕然地看着他,眼中全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你们只要不捣乱,不违规,我就一概不究。”王老师看了眼关老大,下了最后通牒。
“好家伙,王伯阳你还是这么狂啊,看我教……”葛三是个暴脾气,要不是来之前老大有交待,他肯定早就打起来了。
“我们……走。”关老大说完转身离去,剩下8人先是不解,接着也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