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燕终于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这些话都不是她想说的。
“你也出去吧!记住,不必去找他,他一定是和狼一起走的,我并不担心他的安危”公子翎哀伤道,“狼和他本已天下无双,还有谁能伤得到他,他伤一好就会走,我也早该想到”
灵燕道,“庄中事务繁忙,这不怨你”
公子翎苦笑,“庄中事务,本又有怎什么比得上他,没有他又哪来今日的折剑山庄。我一直告诉自己决不能忘恩,可最后还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灵燕道,“庄主珍重,灵燕告辞!”转身欲走。
公子翎苦笑道,“走吧!都走吧!”
灵燕忽道,“李怀英,他绝不会就这样走的”灵燕竟也离去。
公子翎想了一会,笑了笑,他想起自己用剑刺伤李怀英,李怀英却冒险去青龙帮探望他,劝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等他来救自己……
公子翎笑道,“这江湖本是李怀英的,李怀英为何离去,他未必会就这样走的,除非他真是呆瓜,可他绝不傻,如果谁觉得他傻,那个人一定已是无可救药”
公子翎心想:李怀英一定有留给自己的东西,他一定不会让江湖重蹈覆辙,也只有他能做到让江湖时时平静。
一念及此,他竟在屋中找起来,郭忠等人还在外面等他吃饭,灵燕竟真的一个人偷偷离去了。找了约莫半个时辰,公子翎终于在屋顶一片瓦下找到一绢,绢上有字,他竟忘了吃饭,看起绢上的字来。
绢上书:
子翎兄,江湖正道,向来最重忠孝仁义。前折剑庄主,令尊孙前辈,实乃江湖义士,自当为江湖所尊。青龙帮,横行二十余载,今已灭亡,是无仁义而多暴虐者也。吾乃青龙帮之后,又叛青龙是为不忠,战亲父是为不孝,为杀手,祸乱江湖是为不仁,杀东海玉箫是为不义,实为江湖败类,今当远去,匿红尘,若今生有缘自能再相见。当今江湖,自当唯公子马首是瞻,公子切不可独霸江湖,当设江湖联盟,多义士相辅相制,不可放任一人掌控,滋其勃勃野心陷江湖于乱世,设联盟大会,盟主之位,唯天下义士所钦佩之义士方可以为之,英。
公子翎看得啼笑皆非,只好作罢,握着绢走出屋子。
他走出屋子,任泉在屋外等他。“公子,怎么样?”
“他走了”公子翎随手将绢递与任泉。
任泉道看了看,道“他迟早总会走的,我们早该想到”
“我们不是他”公子翎苦笑,“绝不会想到太早的”
任泉道,“公子有何打算”
子翎道,“江湖大事为要,他的建议不错,江湖义士本就该少争强好斗。铸剑者的本意,是维护天下的宁静安详,而不是供剑客好斗所需”
任泉道,“这话怀英也曾说过”
子翎道,“是的,他的话,我每一句都会记得”
任泉笑道,“公子可谓旷达仁厚,礼贤下士”
子翎道,“本月十六,召开江湖大会,你准备准备!”
任泉道,“公子,十六快到了,再说青龙帮也是九月十六宣布称霸的,这不太妥吧!”
子翎道,“去年的九月十六,怀英、狼和你将我自青龙帮救出,才有今日之江湖”
任泉道,“我这就去办!”
子翎道,“不急,江湖义士都未远去,吩咐忠叔去办,我们先去华山,去看看青龙总舵”
任泉道,“是!公子,灵燕也走了”
公子翎淡淡道,“我知道,她会回来的”
两人骑快马,两日后来到青龙总舵,但见大火吞噬着青龙总舵的大院,这曾经的龙潭虎穴,此刻,也为大火毁灭着。
据住在山下的人说,大火烧了七天七夜不灭,最后,天将大雨,才将火浇灭,昔日不可一世的青龙总舵,如今,也只剩大火后的残垣断壁。
公子翎不禁叹道,“世事浮华又有何人能看出它将何如?”
任泉笑道,“我们的朋友”
公子翎回过头笑道,“不错,我们走吧!”
等他们回到折剑庄,已是十六日正午,庄内俱是江湖义士。
公子翎走上前道,“让各位前辈,武林同道久等,实在抱歉得很”
不智道长笑道,“孙庄主力战萧逸天,铲除江湖败类,实在是年少有为,宅心仁厚,胸怀宽广,放走李怀英和狼两人,我等钦佩不已,庄主事务繁忙不必太在意俗礼”
公子翎道,“不敢当”尽管他也想为李怀英辩护,可他明白这些江湖人对李怀英已深怨在心,只好不再多说,任泉看出公子翎的心思,笑道,“江湖之大,自可容得下他们”
江湖义士不禁窃喜,公子翎接着说了些自己的想法,武林联盟制,一年一度大会等等,竟忙得没去吃饭,直到大会结束,他年少有为,盟主之位也暂由他代理。
灵燕苦寻三年未果又回到折剑山庄,山庄里,任泉留下来全心辅佐公子翎,江湖终于重回平静,而任泉已和赵飞燕完婚。
这日灵燕无奈的归来,任泉他们自都劝灵燕放弃。
飞燕道,“傻妹妹,忘了他吧!他也许早把你忘了”
灵燕反驳道,“我一定要等到他出现!十年……二十年……他一定还活着,一定还会再出现”
五年来,她一直呆在折剑山庄等,飞燕心疼妹妹,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让任泉和子翎每次出门都打听李怀英的下落。其实,公子翎也很想找到李怀英,毕竟怀英于他有恩,更可谓是旷世奇才,这些年对李怀英念念不忘的,可不止那日渐憔悴的灵燕。
这日,公子翎走在山庄院中,不禁忽然大笑,“好个李怀英,我总算想明白了,原来你小子的野心并不比萧逸天小”
一旁的灵燕高声急忙问道,“他有消息了?”
公子翎叹道,“没有!八年了,我总算明白李怀英和狼是什么样人,我只有望其项背”
“他怎么?”灵燕追问。
子翎道,“他和狼一样,确实一样,他是鹰,狼就是狼。真正的鹰绝不满足于天空的高度,它当然想做天空的霸主,可天空也不能满足它,真正的狼也绝不会满足大地的广度,也想称霸大地,可大地实在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