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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青年时期的林肯(1)

自力更生

这一年,林肯已经21岁了。这个时候,有很多人前往印第安纳州西部的伊利诺伊州。伊利诺伊州平原辽阔,土地肥沃,林肯的父亲也很动心。父亲的年纪虽然已大,但心中仍充满了热忱和理想。在他的有生之年,总希望能寻求到更好更肥沃的土地,于是全家人决定迁到伊利诺伊州。

1830年的2月,林肯一家乘坐马车,带领家畜,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二月的地面上还有残存的积雪,这些积雪在白天融化,晚上冻结,这就使得旅程变得缓慢而令人厌烦。一个星期以后,林肯一家人终于到达了伊利诺伊州。

伊利诺伊州位于密歇根湖南部。在平原的中央有个叫斯善林菲尔德的小镇,他们一家就在距斯普林菲尔德20公里的森林中住下。

和过去一样,先建个小木屋,再砍伐森林,开辟田地。这里的土地的确很肥沃,但是播下的种子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收获。在这段日子里,一点收入也没有,因此,全家仍然过着贫穷的生活。

林肯帮父亲开垦好田地之后,便萌生出独立的念头。在美国法律上,21岁已经是有选举权的公民了,林肯觉得不能再靠父亲生活了。

就在这个时候,林肯在斯普林菲尔德认识了一位名叫丹顿·奥法特的人,他住在纽萨勒姆镇,是个商人。他很欣赏林肯,想请林肯帮他把货运到新奥尔良去。

经过了上次的搁浅事件,林肯知道这是一次冒险之旅,但他仍然答应了下来。这次他带着弟弟约翰一起。

一切都很顺利,船中途没有搁浅。但是到达新奥尔良之后,火腿和咸肉都腐烂了。

这次到新奥尔良,林肯再次看见了贩卖黑奴的场面,内心同样地愤恨和激动,因此又想起了上次的疑问,“为什么我们的政府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奥法特看到林肯忧闷的表情,以为是生意不好的关系,便安慰他说:“没有关系,这次的亏损很快就可以赚回来。不如你和我到纽萨勒姆去,那个地方很有发展,我想开个店,生意一定会很好。”

一心想独立的林肯觉得这是个可行的方法,父亲也很赞成。不过,林肯又有点犹豫不决,在他内心深处,总觉得自己不是做生意的料。而且,他一直希望能够多念点书充实自己。第二年的夏天,林肯终于下定了决心,决定先独立再说其他。

临别之前,林肯吻了吻继母的额头,这个女人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一向对他疼爱有加。

“妈妈,再见了!”

“亚伯,你要多保重啊!”继母说着,流下了眼泪。

林肯坐上了小船,顺着桑克莫河,来到了纽萨勒姆。奥法特见他来了,十分高兴,因为他一直在等着他。

奥法特有很多计划,因为不久之后,汽船就可以驶进纽萨勒姆,所以他想开个运输站,又想经营一家面粉厂和木材厂,他是个有很多梦想的人。

说了一大堆计划之后,奥法特想起了一件事,他对林肯说:“对了,还有件事要先请你帮忙。”

原来这天正好是选举议员的日子。选举事务所的人手不够,必须找人去帮忙。

镇上以及乡下来的人大都不识字,投票时就站在选务员前面,说出自己要投谁的票,再由选务员写在墙上的表格里。林肯要做的,就是把别人报出来的名字写到表格里。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简单了。林肯并未因此就马虎对待,他认认真真地写下每个名字。在一旁监督的地方人士也对他印象很好, 林肯因此认识了一些地方上的名人。

店员林肯

纽萨勒姆是附近几个村落小镇的中心,正如奥法特所梦想的,这里很有发展前途。

乡下的农民把农产品运到镇上来出售,然后买些盐、农具、衣服等生活品回去。镇上设有学校、教会、医院等,生活非常便利。

奥法特打算把自己原来的小店扩大成杂货店,他对林肯说,他要开一家全伊利诺伊最大的店。不久,货物便源源不绝地运来了,盐、糖、咖啡、酒、布料、鞋子、马靴、女帽、床单、厨具、小刀、针线……凡是开垦区所需要的,这里应有尽有。

林肯将整个店铺整理得井然有序又十分美观,开始做起生意来了。

他在选务所认识的校长,为他租了个小房子。他每天早出晚归,认真地工作。因为以前林肯也做过店员,做起这个工作来显得驾轻就熟。店里出入的是各行各业的人,每天都能听到各方面的消息,这是他最喜欢的事。

平时不大说话的林肯,一旦招待客人时话却很多,口才也很好。而且他懂得很多事,遇到问题大家都喜欢请教他。有的人到店里买东西,只是为了要听他说话。也有人是专程来请林肯为自己写信或读信。

“我的眼光不错吧?请他看店,生意一定好,我早就看准了!” 奥法特经常夸耀自己的眼光。

镇上也有一些不服气的年轻人,听了这种话,心里更加不平衡了。

有天晚上,一群年轻人涌向商店,林肯老远就看见了,于是就走到门外等着。

一个名叫杰克的小伙子,首先发难说:“很镇定嘛,怎么,想打架吗?”

杰克的个子虽不大,但强悍有力,像条野牛似的,他话刚说完,就猛地冲了过来。

突然间被他这么一撞,林肯差点摔倒。不过,他很快站稳了脚步,伸手一抓,捏住了杰克的脖子。

杰克满脸通红地挣扎着。林肯向来反对打架,本来想就此罢手,但是看着其他的年轻人好像还要冲过来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必须再给他们点颜色看。于是,他用力一摔,杰克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

杰克摔得鼻青眼肿,趴在地上好半天也没爬起来。林肯走过去把杰克扶起来,问道:“你有没有受伤?我不是有意要摔你的,刚才只是用力过猛,真是对不起!”

从此以后,林肯和这些年轻人也成了朋友。对这样一个有知识、有礼貌、腕力又大的人,谁会不敬重他呢?

一天晚上关门时,林肯发现多收了一个客人六分钱。虽然只是一点点钱,但林肯还是连夜走了十多公里的路,把钱送还给人家。这件事传开以后,林肯也落下了一个诚实不欺的美名。

林肯从不因为别人对他的赞扬而沾沾自喜,他只是努力工作,如果有空闲时间,就埋头读书。

有一天,经常到店里来看林肯的校长对他说:“你的口才虽然不错,但是有些字用法不对,应该多学习文法。”

林肯自己也知道这个缺点,他很感激校长的指点,希望向校长借点书,但是学校里的书上课要用,白天不能外借。校长告诉他,离这里十五六公里外有一家人,他们有文法书。当天晚上商店关门后,林肯便赶夜路去借书。

文法书和别的书不同,必须用心研究才能读懂。渐渐的,林肯明白了什么才是正确的文章。对自己过去不了解文法却随意乱讲的行为,林肯觉得很丢脸。

林肯曾经看过地理方面的书籍,现在他知道,这个世界很大,美国只是整个世界版图中非常小的一块。林肯读书的时候喜欢思考,尽量靠自己去理解,不懂的地方再去请教别人,然后把书里的知识牢牢地记在脑海里。

在镇上,他经常参加青年们的辩论会,他非常喜欢参加这种聚会。

美国是个主张民主的国家,政府是为了保护人民的自由而成立的。各州的政府也一样,是替人民行使权利的机构,每个州都有议会,议会负责集合人民的意见,决定州的法律,监督和鼓励政府。但凡重要的事,都要州民投票才能决定。

但是,从欧洲来的移民并不懂得这些,他们每天为了生活而奔波,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不过,在美国出生的这一代人就大大不同了,年轻一代都对生在民主自由的美国而感到骄傲,他们也了解自由和权利的意义。

1823年,也就是林肯14岁那年,美国总统门罗(1758—1831)发表宣言,要求美国不干涉欧洲列强的内部事务,也不容许欧洲列强干预美洲的事务。

这就是有名的《门罗宣言》。

美国独立不到50年,已经可以和英国、法国、俄国等欧洲国家并驾齐驱了。

在辩论会上,林肯以自由为题作演讲。站在台上的林肯态度极为认真,他用简单的话阐述了自由的重要,引用的例子也很浅显,大家都能听懂,因此他的演说很受欢迎。大家一致认为,这样的人才当个店员,未免有点大材小用了。

在这一年中,林肯一切都很顺利,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老板奥法特是个幻想家,总是一味地幻想,却不肯付诸行动,到最后负债累累,不得不宣告破产。

于是林肯失业了!

初涉政坛

伊利诺伊州很快要举行州议员选举,朋友觉得林肯知识丰富,又会演讲,而且刚好这段时间无事可做,便建议他去参加竞选。

林肯考虑了很久,他担心学问不够,没有资格担任议员。不过到了最后,他还是决定参加竞选。一旦下定了决心,他就不再犹豫,立刻投入到竞选活动中。

当时竞选州议员,并非只要衣冠楚楚地站在台上演讲就可以。他们还要穿着平常的衣服,骑着马到每个村落去巡视,还要跟村民说话。

这时候正是春天,林肯每天都奔波在乡村的小路上。林肯说话既不夸大也不矫饰,他都是用最朴实的话发表政见,因此有很多人支持他。

在美国,大家最头痛的便是交通问题。虽然河中已有汽船行驶,但是生活在内陆的广大居民却不能享受这个便利。居住在伊利诺伊州南方的人外出旅行或是运销农产品时,交通都极为不便。

1814年,英国的斯蒂芬森发明了火车,从此以后,各国都纷纷铺设铁路,利用火车来运输。1827年,美国东部一带已出现了铁路网的雏形。不到30年的时间,东部的铁路已经延伸到密歇根湖畔了。

伊利诺伊州的州政府也开始计划在南方平原铺设铁路,但是铺设铁路需要很多钱,政府负担不起,如果收税,人民也无力缴纳这么多的费用。

针对这一点,林肯认为伊利诺伊州境内的湖泊很多,可以开凿运河把湖泊连起来,让汽船驶入,这样比铺设铁路省钱多了。

林肯也很注意土地问题。伊利诺伊州有很多移民,这些移民多半都是穷人,为了买块土地,他们很多人都借了高利贷,以至于辛苦工作所得全部都用来还利息了。

因此林肯主张,利率标准应由法律订定。此外,林肯还主张普遍设立固定的学校,让开垦区的小孩们都能接受教育。

最后,林肯说:“如果大家同意我的意见,就投我一票。如果认为我不行,也不要紧,我自小吃尽苦头,落选也没关系。”

就在这时,却发生了印第安人攻击伊利诺伊的事件。

伊利诺伊州的西边毗邻俄亥俄州和内布拉加平原。这里也有很多垦荒者,但是那些尚未开垦的原始林里也有很多的印第安人。

印第安人中有一个萨克族,酋长叫黑鹰,是个厉害人物。他经常带着十几名手下出没于开垦区,抢夺马匹、子弹、财物等。但是这一次,他却带了几百个人到处烧杀抢掠。

州政府决定召集义勇军,赶走这帮印第安人。消息一经发布,很多年轻人都去报名,林肯也停下了竞选活动,报名参加义勇军。纽萨勒姆挑选出了25名青年,由林肯当队长。义勇军勇敢地和印第安人作战。黑鹰终被逮捕,战争很快结束。

纽萨勒姆战争结束后,距离州议员的选期已经很近了,林肯必须赶快投身于竞选工作。

镇上的人并不太重视这位穿着粗布衣裳的高个子。但是垦荒区的农民都很爱听林肯说话,只要见到他来,多半会停下工作,等在路旁和他说话。

在纽萨勒姆这一区里,300票中他获得了270张选票。所以林肯很高兴,认为这次一定可以当选。但是林肯却出人意料失败了!

身兼两职

选举结束后,林肯再次闲了下来,正当他为找工作发愁时,镇上正好有人要转让店铺,林肯想到自己当过店员,做过生意,也算有点经验,于是便和一位叫威廉·贝里的人合伙把店盘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店里的生意还算可以,但是时间一长,各种各样的问题就出现了。

贝里是个酒鬼,整日里就知道喝酒,店里的酒没有卖出去多少,却进了贝里的肚里不少。林肯只要一有时间就知道看书,根本不像个生意人。林肯当店员的时候只管看店和招呼客人,现在还要负责进货、记账等所有琐事。他是个老实人,进货的时候不会跟人讨价还价,结果进的货都比一般人贵,自然也赚不了什么钱。

过了几个月,酗酒过度的贝里因为醉酒而突然死亡。

当初接下这个店铺时,林肯和贝里的钱都是跟人借来的,现在贝里一死,所有的债务都落在林肯身上了。

借款共约1000多元,如果一点一点还,恐怕要十年二十年才能还清。一想到这里,林肯的心又揪了起来。

朋友们都很关心他的处境,他们推荐他担任纽萨勒姆邮局的局长。

纽萨勒姆的邮局很小,从上到下,就只有局长这么一个人。平时工作很清闲,每星期邮政马车都会来一趟,只有这天忙一点。马车运来的邮件中,有许多报纸。对林肯来说,最有吸引力的就是这些报纸。就这样,林肯当了邮政局长。

他很喜欢这个工作,要不是因为背了一身债,他还真希望能一直待在这里。但是这微薄的薪水,用来还债实在是杯水车薪。

另一位朋友告诉林肯说:“测量师的收入比较多,我认识一位测量师,我把你介绍给他,你学学看。”

纽萨勒姆这个地区每天都有移民来,移民一到,第一件事就是向政府购买土地。划定土地的界线必须由测量师来做。但是这里只有一位测量师,天天忙得不可开交。

林肯觉得这是份不错的职业。但是想要从事测量工作,必须懂得数学。林肯只好去借测量书,从头学习起来。那些难懂的数学真是令林肯觉得头痛万分,幸亏校长时常来教他,才使他不至于半途而废。

就这样,林肯一边继续做邮局局长,一边学数学,还不时趁着空闲时间替人打工,一心想多赚点钱,早点还债。

又要工作,又要读书,林肯原本瘦削的身体更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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