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白用罢早膳,我坐着剔了会牙,闲来无事,便邀约着去大街小巷闲逛,指不定还能再做一次英雄救美的好事。日行一善,有益身心健康。
不得不说,这凡世的红尘味果然很重,因我是魔族,一切红尘浊气都适合我修炼,此地深得我心。因着这个原因,我看小白也顺眼多了。出门的时候姑姑教导我入凡事一定要小心,不得以之时绝不要轻易使用法术,虽也没违背什么天归,但吓着人间的花花草草,老弱病残也是极不好的,我将姑姑的交代牢记于心,果然很少使用法术,为此闯下的祸事都有小白垫后,看着他额上鼓起的一条条青筋,我也乐得潇洒。虽万事不能随性而为,有小白在身边我真真是极放心,因为无论大事小事他都会在旁边干涉上几句,且往往干涉得一本正经,果真是三十万岁的,食了不少烟火。“别吃,这馒头一看就颜色不正,别碰,碰坏了没钱赔。凡世的人欣赏不来你那些奇葩之物。”
逛得饿了,便摇身上了本地最好的酒楼,叫了一大桌子招牌菜,正吃得不亦乐乎,吃得急了有些腻,打算倒杯茶水冲冲嘴,扭头倒了杯水,猛的就看到了那天我出手搭救不知感恩一声不响就走掉的女子,她正气定神闲的坐在旁桌吃饭,我握着半杯茶,有些气急,定定的将她望着,她吃得慢条斯理,我看得热气腾腾。直到她将最后一个猪肉大葱饺放到嘴里,不急不慢的咽下,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正准备起身离开,一回头被我瞪着大眼望着的样子吓了一跳,从端坐的凳子上直直跌下,险些崴到脚。我没有做状要扶她,翘个腿冷眼望着。小白倒是想要伸出援助之手,被我一个眼刀瞪了回去。
“哟,你还好意思望着我啊!”她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望着我道,口气很是不善。我被她“哟”得一头雾水,方才只是不悦,现下就是怒火中烧,我一生气,就喜欢教育别人,于是决定好好教教她人在江湖如何漂的道理,我拍了一下桌子,猛的站起,由于站得力道大了些,血由脑门狠过了一阵,我扶额站稳:“我救了你,你不感恩倒算了,走得这样悄无声息,走就走了,房费也不留下,你可知人在江湖,当得一个仁义,你这般对你的救命恩人,就是不仁不义!”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我有些佩服自己这般激昂慷慨。暗自觉得自己很有做夫子的潜质。以后我年纪大了,就会魔宫去开一家学堂,专门教我的小魔童们如何行走江湖。
她被我震得愣了愣,缓过神来望着冷冷开口道:“你还好意思提及救我一事,要不是你多事逞英雄,我早就和燕哥成就一番好事了!”说到这,她一脸气急败坏,续道:“你赔我燕哥,赔我燕哥!”我被她弄得一头雾水,转眼求救小白,他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一头雾水,一到这种我不大理解的红尘琐事他就耸肩表愚昧,平时他训斥我时可不是这般模样的。
“我管你燕哥,莺哥,反正我救了你,你就是不懂得知恩图报!”不管了,我还气着呢。
她恨恨瞪我一眼,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提裙就走,由于走得急了些,忘了付饭钱,店家见我方才与她说话,将我当成了她的好友,很不客气的强烈要求我替她付了饭钱,考虑到若不付就要将小白强扣下来洗碗补过,就没人带我行走江湖,这才不情不愿的将饭钱付了。
与小白腾上云头,打算回魔界的芙蕖花海散散气,思来想去,方才她说的一番话一直在我脑子里打着旋儿,她让我陪她燕哥,我看那天抢她的男人生得一副好皮相,难不成早就芳心暗许了那男人?只是介于自己女儿家不方便表露,于是趁着那男人强抢的方式,准备半推半就?若真是这样子,那我不仅没帮她,反而生生坏了她的红鸾星!想到这,我猛的悟了,难怪她对我没个好脸子,这事若换在我身上,我定是要将那趟浑水的人狠狠插上两刀才能解气。
我叹了口气,心中腾腾升起对那女子的愧疚,哀愁的对小白道:“你说我这样子毁了小青的真爱,会不会就害她和她的心上人再不得相聚?那我是不是干了一大件缺德事?”
他淡淡回我:“是。”又续道:“小青是谁?”
我:“就是方才与我争论的青衣女子啊。”
小白低头望了望自己的一身白衣,对我道:“哦,那你叫我什么?你从未问过我名字。”
我:“我觉得名字就是代号,只要你我之间交流没有障碍,那就可以省略。”
小白:“我叫姜琊。姜子牙的姜,琅琊的琊。”
我直直从云端摔了下去。
我望着小白,他与我深藏在心中的影像一直无法重合,我记忆中的那个人,眼角有一颗泪痣,不笑的时候很冷清,笑起来的时候很暖心,不是小白这般美出天际,却坏坏痞气。可胸腔中姜琊的魂破一直在跳动,似乎再向我证明小白就是它的主人。我安抚了一下胸腔里的跳动,转念一想,许自己是这几天玩得太过,有些累。又许是同名同姓呢?这也难说。毕竟世间最容易冲突的,就是名字了。
望小白望着我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收回手道:“没毛病啊。”
我踢了他一脚,这人不是姜琊,绝对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