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与小公主都见到那几句话,二人心里都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尤其是莫阳,他脑子中竟然立刻回想起那些奇怪可怕的画面残片。莫阳紧皱眉头,看向小公主。
小公主惊魂刚定,这时仔细看那地上的死者,猛然一惊,张大了嘴巴,道:“他,他就是那个老人啊。”莫阳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想到小公主提及的那个发现此秘道的老人,也是一惊,道:“什么?他就是那个老人?”小公主点点头,便沉默不语。莫阳也不说话,整个地下书库变得死一样的寂静,空气中的书香与霉味搅浑,冰冷的感觉袭遍两人身体,莫阳与小公主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万卷楼乃是木府重地,里面的秘密无穷,除了历代长老与土司大人谁也不知道。小公主若不是机缘巧合,也是不可能知道地下书库的。先是神秘老人多次靠秘道出入万卷楼,这点小公主孩子心性没有告诉父亲,这时神秘老人又不明不白死在万卷楼内,留下了神秘的预言,小公主很后悔自己不该贪玩,应该及早将事情告诉父亲的。此时她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嘛办。如果此时回去的话,自己辛苦准备的一切不就都泡汤了吗?
莫阳倒是比较冷静,常年的孤独虽然让他养成了孤僻乖张的性格,但是也让他比同龄人多了一些成熟老练。
莫阳从地上翻那些散乱的书卷,大多是一些占卜,测卦的一些书,莫阳心里犯嘀咕,又想到了墙上的那些预言,觉得这些东西一定是那个老人偷天机占卜出来的,可是他为什么会死呢?而且这些没写完的预言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让他如此疯狂甚至不惜丢掉性命?
莫阳想不明白,摇了摇脑袋,目光又再次扫过那副骨架。这时突然见到那老人身上的一枚玉佩,莫阳眼睛一亮,解了下来,拿到眼前仔细端量,虽然书库处于地下,可是在几千颗夜明珠的照耀下,这里几乎没有任何的视觉障碍。小公主看见那枚玉佩,也好奇的靠近玉佩观察起来。
玉佩通体呈墨绿色,掌心般大小,触手温凉,像是里面有个小生命似得。玉佩外表是个不规则的八边形,一面刻着很多禽兽头像图案,别的倒是看不清,中央是个龙头,背面则是许多符文,这就看不懂了。
莫阳问道:“你认识这枚玉佩吗?”小公主皱眉摇摇头道:“不认识。”莫阳又看了一会儿,收在怀里道:“这大概是唯一能证明这位老人身份的东西了,以后在找机会寻访吧。”小公主点头没有说话,好像还很害怕。
过了一会儿,莫阳又问小公主道:“占卜之术大成的人一般是什么样子?”小公主莫名其妙了,道:“你问这个干嘛?”莫阳道:“没什么,想问问,你要不就把占卜修士的事情对我说一说。”小公主呵呵一笑道:“好吧,据说,上古修士要比我们此时的修士厉害的多,就算是同样的修为等级也比我们厉害,但是唯独占卜修士不同,无论是那个时期的,都是没有任何战力的,最多布个阵法,靠天地自然之力击杀敌人,但论其本身,并没有强大的真元。”莫阳若有所懂的点点头。
小公主继续说道:“但是你可千万不能小瞧这些人,冷不防给你布个阵这是小事,最关键的是他能利用天地自然之力,推演天理,沟通天道,能知过去未来。而且可以为人种下道伤。”“道伤?”莫阳问道:“道伤是什么?”小公主道:“道伤是驾在六道轮回法则之上的一种伤,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印记,人死后如果生命印记完整,就能越过天道的检验,得到轮回法则的承认,重新进入轮回,生生不息。然而道伤则是驾在轮回之上的,不仅对你活着的时候的修为进展有极大的负面作用,而且对你的生命印记有极大的损害作用,这样死后你的生命印记无法越过天道的检验,要遭受三灾的劫难。可是一般的修士,即使到了渡劫期,也是不可能度过三灾劫难的,长生境的修士或许有一搏!不过你也知道,长生境的修士在这一界少的可怜。”
莫阳听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对这种特殊的修士感到了可怕。问道:“那岂不是人人都要忌惮他们了?”小公主笑道:“哪有的事啊。一看你就是读书少,尤其是道家典籍。你看吧,有很多事都是此消彼长的,不可能什么好处都给了某一个人,或是某一个门派等等。这样才能平衡。法则的力量才能延续。如果什么力量都给了某一个人,那他的力量恐怕可以颠覆法则,这是天地法则绝不允许的。刚刚你听到那个道伤很厉害吧,可是那样往往得付出占卜师的生命。而且是那种燃烧生命印记的死亡,真正的死亡,在目前已知的天地中不会再有这个人了。另外这个成功的几率相当小,即便是占卜术大成也小的可怜。所以一般来说这种事还是不常听说,我也是在古籍中看到的。”
纯粹的消失?莫阳对这种残忍的道法突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公主见莫阳黯然神伤,问道:“你怎嘛了?”莫阳道:“没什么。”岔开话题道:“没想到,你一个贵族的公主,竟然懂得这吗多!佩服!”小公主嘻嘻一笑,完全没有刚才惊慌失措的表现,道:“那是啊。”莫阳也微微一笑。
这时,莫阳对这个事情又是一片混沌,脑子很混乱,不过他有了前车之鉴,他不住的告诉自己冷静分析,莫阳缕缕思路,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个老人是一个占卜师。墙上的预言是他占卜,推测天意得到的。可是紧接这一个问题,他是怎吗死的?当下思维略有清晰,莫阳看向小公主问道:“一个占卜师会因为占卜而死吗?”小公主道:“当然了,天机不能泄漏,如果一个占卜师推测到几乎不能推测的事情的话,那么天意其死,其必死!”莫阳接着问:“那么死的人会有什么特别的征兆吗?”小公主想了想道:“好像是有哦,不过我忘了,就在这间屋子里的书里有记载,是真是假我不知道,毕竟我也没见过啊。”说完动手就找。
莫阳也随便翻了一下,没什么收获。莫阳出去走走,继续想这件事。就算那个老人是因为占卜而死的,那马他的只身进入万卷楼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莫阳的想法已经是渐渐成熟起来。他幼年孤独成性,却是不知不觉养成了善于思考的习惯。
慢慢向前走,莫阳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书库的最里面,只见墙壁上挂着一个巨大的车轮,上面锈迹斑斑,隐约可见暗红的血迹,整个车轮约有五六丈高,一种霸道的气息压迫着莫阳。
莫阳盯着这个车轮,那种洪荒,久远的气息再次袭来,他看到了大,重,仿佛历史的车轮,莫阳的心被猛烈的冲击着,他的血脉中仿佛开始流淌了另外一种血液,他的观念被不断的改变,不断的被某种力量深化着。这种力量区别于真元法力,将来在他恢复修为的时候,会影响他的修为进展方向,将来在他渡劫确立道心本念时,会决定他的修真之路的长度,他成就的高度......
莫阳突然安静的闭上眼,过往的一切在脑海中一遍遍反复,自己所有的悲苦此刻竟是化作了力量,对娘亲的思念久久不散,对修炼之痛的刻骨铭心,对历史的发自内心的敬畏,让这一番回忆是多么深切长久。
当历史演变为力量的时候,几乎会产生颠覆一大部分天地法量,而且这股力量就藏在历史中,只是大部分人不会有这个契机去启动它。
在外边,只见整个地下书库突然闪起黄色的光芒,在莫阳的背后疯狂涌则的力集着灵力,眨眼间就已经形成了一个淡黄色的灵力漩涡。小公主见状忙忙跑过去,见到这神秘的像星空一样的图景,不禁又是张大了嘴巴,眼中闪射着惊奇的异彩,这个莫阳自从进了万卷楼给了她好多不可思议的惊奇。可是小公主突然担心莫阳会不会是坏人?想到这里,日前几位师傅说他体内蕴含着魔性力量的情景出现在心头,她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莫阳的脑海逐渐回到此刻,回到了身前的车轮,他对历史的敬畏之心让他把这车轮当成历史的抽象物件,他脑海里为这车轮附上了历史的意义。灵力逐渐凝集,在莫阳背后竟是出现了个小型的车轮虚影,这一刻,莫阳感觉脑海中的车轮更加清晰,更加真切。
这样的过程大约持续了一个时辰,慢慢的莫阳背后的车轮虚影消失不见,莫阳也是睁开了双眼。正好见到了小公主。小公主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莫阳道:“我是西蜀莫家......”正准备说是莫家的人的时候,又想到莫家将他抛弃,母亲不知生死,怎么能说是莫家的人?
想到这里,那段幼年时的心痛募地涌上心头,莫阳叹气道:“我,是中原的人。”
小公主急道:“你,你不要骗我,我不管你是哪的人,如果你是害我们家的人,我一定会杀了你!”说完竟然哭了起来。莫阳感到莫名其妙,刚刚还是好好的,现在怎吗这样了?便问道:“怎嘛了?我怎嘛害还你们家呢?你们救过我啊!”小公主又仔细回想了一遍相遇的情景,觉得不像是故意安排的。况且四位师傅也接触过他,没有什么对他的防备啊,于是便将刚刚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莫阳听后也觉不可思议,可是按照那样的话,难道自己恢复了修为?莫阳试着运气,感觉丹田毫无响应,依然是没用。也是不禁纳闷。
过了一会儿,莫阳见小公主依然纠结,便安慰道:“木大小姐,别猜忌了,我,莫阳,过去,现在,但凡有一点想害木家人的想法,就让我,让我.......”莫阳突然不会讲了,小公主眼直直的看着莫阳,小嘴嘟道:“让你怎嘛样?”
莫阳挠挠头,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说道:“让我得最最严重的道伤!”小公主有些满意了,依然不依不饶,道:“你只说了过去,现在,还有将来呢?”莫阳道:“好吧,不过将来的事我得说清楚,第一,我不一定有这样的能力伤害到木家,如果这样的话,你就没有必要担心了。第二,如果我能够伤害到木家,那马我答应你看在你为我守病的份上,我会放过木家三次!这样行吗?你要知道,咱们并不能全知对方的底细,恩怨都是不明,将来也有可能身不由己。”小公主默然,莫阳说的没有一点虚假,事实便是如此,所以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但心里却是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莫阳微微一笑,小公主恨恨的在莫阳眼前挥舞了几下小拳头,然后不理他继续寻找。
而莫阳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个车轮,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渐渐浮现一种不明所以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