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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天灰如泣,心弦拨乱

天空灰的像哭过一般,阴云密布,而苏堇陌就一直抱着那个有些分量的箱子,木然地走在繁华的街道,路上皆是匆匆回家的行人,脸上带着急欲回家的迫切表情,反观自己,却显得那样落寞。

她的家又在哪里,她又该归往何处?顾景西就那样挂了她的电话,给她的形单影只雪上加霜。

他应该是在忙吧?又或者不方便接电话,他待会一定会回电话给自己的,她就这样一路喃喃地宽慰自己,不知道是在为他找一个理由,还是在聊以自慰。她没有他家的钥匙,因为早上匆忙地出门,她根本是忘了带钥匙这回事,所以她只能这样游荡,等他的电话,等他。

堇陌就这样开始漫无目的地四下闲逛,沿途是琳琅满目的旗舰店,透过那透明的玻璃窗,可以看见店内的炫彩和奢华,只是这些华丽和绚烂,似乎都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个匆匆过客,正如那一辆辆擦身而过的汽车一般。她低头地走着,无心欣赏着店内精致橱柜的衣服和商品,突然,她猛然一抬头,却在一家影楼戛然而止。

偌大的婚纱摄影店,门外的大玻璃门上铺设满了好事将近的新人照片,一张张都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主打的一张最大的宣传照里,醒目显眼的两人,却是分外眼熟——

女子的笑容是少有的羞怯甜蜜,而男子的笑则是一贯的邪魅,无独有偶,他们竟然就是乔宛瑜和徐少蔚。

这个世界好像总是那么小,兜兜转转,她却总能丝毫不差地捕捉到那些曾与她息息相关的人的幸福痕迹。只是现在,她和乔宛瑜,即使近在咫尺,心却隔得那么遥遥无望。曾经她和她亲密无间,曾经她们约定拍婚纱照一定要带上对方,曾经……原来不过已是曾经。

堇陌怔怔地停驻在那里,看着店里不时来来往往十指相扣的情侣,笑得那般摇曳生姿,心中却顿时涌上莫名的伤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些照片的人儿愈渐模糊,她才恍然惊觉,脸上似乎滑过了冰凉的液体,她默然摇头,嘴角牵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又低头往前走。

手上的手机依旧悄无声息,顾景西没有打给她。堇陌快步而又固执地走着,天色愈发灰蒙,大雨似乎一触即发,路上行人越发匆匆离开,走着走着,她就若有所思地停住了,迅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C大医院。”车疾驰而去,仿佛把她的心也一并带走。

不管何时,医院总是充斥着浓烈的药水以及各类疑难杂症的人群,而他们的表情,都带着几丝难掩的疼痛和苍白的不适。和几多病人擦肩而过,堇陌顺着各科室寻到了内科诊室。

内科就诊的病人很多,一直从办公室排到了门外,她小心翼翼地抬头张望,透过密密麻麻的人堆中,瞥见了那名主治医师,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而不是她期待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一种失落感瞬间就把她的心添得满满的,密集的人群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她不死心地拿出手机,反复拨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得到的都是“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标准女声,她不死心地想要往里去,靠近那个属于顾景西的位置。

“医生,请问…”眼见她和那个白大褂几步之遥,她轻声地问询。

“你不要插队好不好,到后面去。”只是还没等她靠近分毫,她就直接被一个黑撞的大汉推了一把,不自觉地踉跄退后,生生撞到了后面的就医床,腰背迅速传来丝丝的抽痛,然后疼痛蔓延,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人还在不断涌入,她瘦小的身子就这样被一步步挤了出去,退到了人来人往的走廊,背后突然传来两个护士窃窃的讨论声。

“诶,怎么没看到顾医生啊,听说他今天提早回去了?”

“是啊。原来你还不知道吧,我听他助理小楠说,他今天开药给病人注射的时候,病人不知怎么就过敏了,然后他就神色大变,向主任匆匆请假就回去了。”

“不会吧,顾医师一向都是做事谨慎,向来毫无纰漏,怎么会这样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好像他今天一天的状态就不怎么好,况且今天还做了两个手术,或许太累了吧。”

“诶,顾医师可是我心中的偶像啊,医术又好又长得帅,他可千万不能低迷啊。”

“……”

“你们说的是顾景西吗?”一听到“顾医师三个字”,堇陌就心头一紧,于是她不顾一切转身冲到她们面前,打断了她们的交谈。

“是啊,你是……”两个护士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莫名其妙地问她。

“谢谢。”确认了之后,她没有理会她们满脸的疑惑,急急跑开。

“景西,景西…”堇陌心中的惶恐和忧虑无限扩大,她快速跑出医院,门外已经下起了滂沱的大雨,她焦急地拦者出租车,当她拦到一辆空车后,全身都已湿透了。

十几分钟的车程后,终于来到了熟悉的房子前,堇陌快速地付了钱,焦急地走下车,慌乱地暗着门铃。一秒、两秒……无人回应,她又着急地开始敲门,终于,那扇门猛然开了——

里面走出那个高瘦颀长的熟悉身影,扑面而来的,还有他带着的满身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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