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漠的话让厄尔浦西愣了愣,随即却笑了,“也许其他的帝王不会,可是爱上你的帝王,那就不一定了。”
厄尔浦西看似胸有成竹的模样,可是纤漠说的话也未尝没有道理,他也没想到纤漠会一人来到这里,以惭洛独断的性格是断然不会让自己的女人来到他的领地上。除非……
厄尔浦西凝眉,眼里狡诈闪过,心中已经肯定,纤漠来这里,惭洛定是不知情的。
纤漠冷笑,笑容里有一抹淡淡的哀伤,“曾经我也以为为了我和离儿他自少会做些什么,可是我错了,他爱我,只可惜我却敌不过这江山。这就是帝王可悲又可怜的爱。如果是你,恐怕也会是同样的选择吧?”
“不,如果是我……如果没了你,这江山又有什么意义?”厄尔浦西没有丝毫犹豫的脱口而出。
纤漠和米尔纳同时一怔,只是纤漠更多的是震惊而米尔纳更多的则是愤怒。爱之深责之切,米尔纳更是如此,她看不下去厄尔浦西这般傻傻的爱着一个人。
米尔纳冲纤漠冷冷的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去,只留下一份越发紧张的气氛。
纤漠叹了一口气,烛光映在她的脸上,本是一张倾城的容颜却因这抹淡淡的哀伤而来更脱俗了几分,那模样险些让厄尔浦西再一次失去了灵魂。
“只可惜,你不是他。”
空气中漂浮着一种若有若无的暧昧,纤漠的眼只是不经意的扫过厄尔浦西的面而已,那眼神是倔强的柔弱,带着坚毅的楚楚可怜和希冀。
厄尔浦西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傻傻爱着一个女人的君王而已,面对深爱女人的哀伤,他的心在狠狠的抽痛。
“纤儿,”厄尔浦西哽咽出声,步子有些飘忽的向纤漠走去。“如果没有惭洛……”
“即使没有如果,我也可以是你的……”纤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厄尔浦西的话。帐篷里的温度徒然升高了很多,因为在纤漠说话的同时,她身上的布衣已然滑落地上,雪白的肤,流利的线,被烛光映出一份绯红。
帐篷外的风似乎有些大,将帐篷的布帘吹动了一瞬,趁机挤进来的风让纤漠的发丝荡漾着魅惑的颜色,似暗黑,似晕红。
厄尔浦西喉头滚动,向纤漠靠近的步子突然的停住了。他的眸子由深邃转为怒火,拳头握紧猛的从纤漠的脸旁挥过。
他咆哮道:“知道吗?你这是在侮辱我对你的爱!”
厄尔浦西转过身不再看纤漠一眼,任纤漠裸露着身子被夜风吹得冰凉一片。
纤漠哭了,这么多年来,她险些忘记了委屈的感觉,可是现在,她是真的好痛。对,她是在亵渎他对她的爱,可是……
“你以为,我能怎么办?惭洛不顾我们的死活,我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如果这个社会是黑暗的,那我只能适应!为了保护我的孩子,我能怎么做?除了我的身体,我还可以用什么来换?你告诉我啊!”
纤漠冲厄尔浦西的背影一阵怒吼,可是一颗心却在狠狠的颤抖。心中一千个一万个声音在忏悔。
对不起,对不起,她不是好人,从来不是,她只是一个自私的想要保护自己爱的女人而已。
厄尔浦西背影一僵,想回头,可是眼角的余光一接触纤漠白皙的身子便猛的回过头。
“滚!”
厄尔浦西咬牙吐出一个字,背对着烛火的光亮方向,将面上的痛苦尽皆隐藏了去。
纤漠的泪落到地上,她捡起地上的衣服裹在身上,转身出了厄尔浦西的帐篷,迈出步子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
帐篷外,篝火还熊熊的燃烧着,米尔纳站在篝火前,就望着纤漠出来的方向。刚才布帘被风吹开的时候,帐篷里发生的一切她都看见了,而纤漠的呐喊,也清晰的闯进了她的耳朵。
一个女人而已。
这句话,让米尔纳对纤漠的厌恶突然便烟消云散了。她不能否认对纤漠,她一直是嫉妒的,甚至可以说是恨。她恨她,让她的王兄从见过她之后,便活得不快乐。
“我带你去见他。”
米尔纳说完这句便转过身走在了纤漠的前面,唯恐纤漠看见她面上消失的恨。纤漠面上一惊,却急急的跟了上去。
军营的最后方,火光不如前面的来得明亮,可是却也让足够让黑暗没了噬魂的能力。
角落里是一顶小帐篷,帐篷里没有烛光,门口守着一个侍女,夜深了,那侍女双手撑着脑袋似乎沉沉的睡了过去,可是当米尔纳和纤漠走近的时候,她却突然的睁开了眼睛。
米尔纳停在了帐篷前,回头看纤漠,面上似乎有些犹豫的同情。
纤漠一下明白过来,再也等待不及的便冲了进去。
“离儿!”纤漠一开口,声音里竟是不知的嘶哑。
“娘!”
黑暗里,一个稚气的声音惊醒,那样的声音让站在门口的米尔纳不禁心中一动。
这就是亲情吧,米尔纳没有发现,她的嘴角在离儿那欢喜的叫声里已经不知不觉的轻轻扬起。米尔纳转过身,抬头往了一眼黑色的天空,即使没有星光的夜,也许也能不那么黑。
尽管黑暗,可是纤漠却一把将离儿抱在了怀里,怀中的人儿是真实的,不是梦。她摸索着离儿的脸,泣不成声。再坚毅的女人,这一刻也是懦弱的,为了离儿,即使不择手段的迷失,她也再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