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进军队比岳然和历小月想象的还要容易很多,只是方法有些让人难以启齿而已。在历小月的威逼利诱下,岳然做了这辈子最鄙视自己的事,和她一起守在衙门后的茅房旁,轻而易举的将两名将士打晕之后拖到灌木丛后藏好。
果然如那个衙役说的一样,刚吃了午饭,军队便有所行动了。带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下面的人称呼他为严将军,从装扮和佩刀上看是个副将,满脸的大胡子,走起路来的时候有些装模作样的气势。他骑在一匹黑马上,挥了挥手中的佩刀,队伍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军营。
换上将士的衣服,将帽檐拉低一些,历小月和岳然不动声色的走进了队伍,走在队伍的最后面倒也不引人注意。
出城的时候,历小月有些紧张,几次踩不稳步子险些摔倒都是岳然扶住了她。历小月咬住下唇,瞪了岳然一眼,她历小月什么时候竟脆弱成了这副模样。
碧草蓝天,一望无际。
队伍出了城一路向北,阳光落在铠甲上映出一片灿烂的辉煌。行了约莫十里路,岳然的步子渐渐放慢了下来,一把拉住走在他身旁的历小月,历小月回头,岳然往一旁的草丛指了指。这里的草足足半人高,只要把身体放低,足够让两人隐蔽起来。
历小月明白了岳然的意思,点点头,步子也放慢了些。
许是天意,岳然和历小月正要动作,队伍竟然也跟着停了下来,远远的还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往远处望去,队伍的最前面,是一派尘沙滚滚的景象。在岳然和历小月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那些马蹄声迅速的靠近,转眼间便到了他们的面前。
“嗷嗷!”
在几声狼嚎之后,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下来,马蹄声也没了踪迹。来的是一群将士,不过这些将士和一般的将士却有所不同,都是身穿白色的铠甲,为首的一个是将军,更是五官清秀,气宇不凡。
在所有马匹的最前面,是两条银狼,如针的毛发一根根立起,看上去颇具精气,一看这两匹狼就不是凡品,要是知道些底细的人必定不难认出,这就是长白山下最有名的雪狼。
雪狼两个跃起就到了岳然和历小月的跟前,目光灼灼,那模样很是骇人。历小月惊出一头冷汗,不自觉的往岳然的身旁瑟缩了一些,却不料看见岳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不免佩服了许多。
“离将军,雪狼为何如此躁动?”严将军对那个身穿白色铠甲的将军很是谄媚,笑容虽被满脸的大胡子遮住了大半,可是仍旧掩饰不了他的溜须拍马。
离将军?岳然凝眉细想了一下,已经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这个人想必就是这次武试的榜眼离岢,那个五岁的时候就被先皇派去华山拜师学艺的人。
离岢给岳然的印象很深,却并没有见过他的面,其实朝中之人大凡知道,这次的武状元本应是他的,只是在封将的当天,离岢竟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这样的大不敬,本可定死罪,要不是岳然惜才,此刻离岢也绝对没有可能站在这里。
离岢冷哼一声,扫了一眼严将军,眸子里的轻蔑显而易见,漫不经心的说:“这雪狼是皇上从小养到大的,这次也是特殊情况诺妃娘娘才让我带了出来,这接触不过才短短几天,我怎么能知道他们在想什么?难不成严将军以为,我和这雪狼是同类能听懂他们的话不成?”
诺妃!诧听见这个遥远却熟悉的名字,岳然心中升起了一丝无奈,想到了那个曾经站在城楼上默默看着他背影的女人,她,是大臣们为他挑选的皇后人选诺琦,刑部侍郎的千金,贤良淑德、温柔婉约,只可惜不是他爱的人。
严将军被离岢这么一吼,吓出满头大汗,一边擦汗一边赔罪,“离将军说笑了,离将军乃惊世栋梁,怎可与这些畜生相提并论。这些畜生胡乱叫唤,真是扰人清静。”
离岢勾起嘴角一声冷笑,倒也并不追究下去,勒马上前靠近岳然和历小月一些。两匹雪狼在岳然和历小月的面前站定,并不往前多迈一步,吼声也停了下来,这倒让离岢的表情经不住有些怪异了起来。
“你们叫什么名字?把头抬起来!”离岢目光冰冷,抽出腰间的佩刀指向岳然的方向。
岳然缓缓的仰起头,阴柔的俊脸上连表情也不曾变换过一瞬。风,吹动鬓角,发丝凌乱,落在白皙的脸上。岳然在笑,只是那笑很深,让人看不出里面的深意。
“女人?”离岢惊讶的呐呐自语,目光深邃。
“回禀将军,属下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岳然几乎是咬牙开口,他岳然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处处被人当做女人的命运。
“哈哈……”离岢笑了,仰头笑了一阵,手中的刀没有放下,“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把名字报出来!”
岳然感觉到身后历小月紧张的扯住了他的衣角,心情沉重了几分,他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让她知道他的身份。想随便捏造一个名字蒙混过关,可是刚要开口,那严将军眼珠转动突然叫了出来。
“你们的铭牌呢?把铭牌拿出来看看!拿不出铭牌就不是我们军队的人!”严将军吼完,头上的冷汗跟着落下,心里担心如果这两人真是他军队的人这下惹到离岢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