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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心路

从上古傀儡术之中延伸出来的隐阵,看似是消失了,可困龙的九九分身大法,既自身化出八十一片树叶,探知一切有形事物,正好克制顾林。

现在这不完全的隐阵,被一片树叶的波动感知到,立马是反馈给了困龙,于是他驾起绿风便朝着顾林隐藏的地方呼啸而去。

顾林一看到面前的这片碧绿的树叶,便知道不好,可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困龙已经出现在他面前。

“小子,倒是会躲啊!”困龙从绿风中一现出身形,便向着一处灌木冷冷道。

顾林没有动,他还不确定对方是否已经发现了自己。

“哼,还要我让你现身?”困龙已是不耐烦了。他肥厚的肚子一缩一张,便吹出一道绿箭。这绿色的箭是他丹气所化,目标正是他望着说话的那块灌木。

“遭了!”顾林一声大叫,可还没等他反应,绿箭已经到了他面门。

嗡!

一声低沉的响动,顾林的周身竖起了一道岩石墙壁,困龙的绿箭射在其上,岩壁瞬间碎裂,并且势头不减,依然带有九成的威力,射穿了顾林的面门。

“咦,分身!”一看到顾林那渐渐软下去的身体,困龙便知道有问题。绿箭朝顾林激射而去时,瞬息之间,便施展出土行和金行阵法。困龙仔细的在心里分析着。不但如此,只有眨眼的时间,居然还将两行融合,结出岩石墙壁!最让人惊讶的,前面这一系列的抵挡只是铺垫,最主要的是利用土行阵法与幻阵结合,为自己制造一个分身,嘿嘿,这哪里来的小子,厉害啊!

困龙想着想着已是不由的大声赞叹起来,他头一扭,望着一棵树道:“小子,你隐在树干上不走,难道还想与你家困龙爷爷较量一下?”

望着困龙那绿油油的眼珠子,顾林知道隐藏不下去了,只能苦笑一声,现了身形。他也是没有办法,刚才那一系列的阵法运用,已是耗去他大半的心力,向远处逃,不一定能躲避掉对方的九九分身大法。与其这样,顾林想还不如反其道而行,就用隐阵藏在他附近。

这隐阵,顾林又加以变换,希望不要被对方发现。可困龙已经是金丹修士,神识感应极为厉害,这一次,顾林还是被发现了。

“你这小子,阵法运用的如此熟练,先前那白狐也是如此,你的阵法之道是他教的吧?”困龙看似五大三粗,其实心思细腻,分析起问题来一套连着一套。

顾林既然被发现了,反而不是太害怕了,于是他大声道:“被你说中又怎样?”

困龙一听这小子不怕,笑道:“我是这块地方的头,手下人被欺负了,老大肯定要出来做主的,不然就失了信誉,在这一块也混不下去。”

顾林一听,暗想,这妖怪说话居然带着江湖大哥的腔调,不由地笑道:“妖怪还讲江湖义气,这不让人好笑吗?”

“好笑?”困龙绿眉毛一挑,粗声道:“等你进了我肚子,看你还笑的出来?”话完,便向着顾林的面门拍出一掌,听那空气滋啦啦的响声,就知道这掌要是拍实了,定是一个脑袋崩裂的下场。

困龙的手掌确实拍到了顾林的脑袋,可并没有出现血腥的场面,“哼,又是替身!”困龙一掌穿过空气,便知道这小子使了相同的一招。不过这次,他不想继续浪费时间了,手一收,喝道:“啊啊啊,九九归一,灭神斩道!”

随着困龙的这声大叫,四周的植物都扭曲起来,不仅如此,空气也跟着扭曲,还有脚下的泥土。这是困龙结丹时所感悟的本命术法,没想到会对一个刚筑基的小子使用,真是可笑!

顾林在哪?他肯定没走多远,与困龙讲话的间隙还能施展出替身与隐阵,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可对方接下来的术法,是彻底的封锁了四周,仿佛被扣上了一个无形的罩子。一个打不破的罩子。

正当顾林的身躯要跟着扭曲的时候,白出现了。他一现出身形,便点点头,道:“嗯,在结丹修士手下坚持到现在,已经可以了。”一看到白,顾林顿时松了口气,“师傅,你要是再不来,估计真要到那那妖怪的胃里给你徒弟收尸了。”

白笑了笑:“没事没事,这困龙看似凶狠,其实……”说着,他看了眼不远处的困龙,“其实他是一颗猪笼草修炼成精,不吃荤的。”

这句话一出,顾林脸色一僵,随即笑了出来:“原来是只草食系妖怪,吓我一跳,还好还好!”你还好,可有人不好了。

白的话,困龙可是一字不差的全都进了他的耳朵,这一下他的脸刷的变的通红,接着又转为青色,扭曲的脸加上不断变换的颜色,顾林看了实在是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白也跟着笑了几声。

“你们,你们实在可恶。”困龙闪到顾林他们面前,“不吃肉怎么了,草木精怪就不可以做坏人吗?”

听了对方的话,顾林突然止住了笑声,疑惑道:“好好的,为什么总想着做坏人,你都结丹了,寿命悠长,一点点慢慢地享受生活不好吗?”

白看着坐地上的顾林,他的唯一一个弟子,居然说出这么个奇异的言论,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坦然,眼光一直望着困龙。白沉默着!

困龙一听,先愣了会,随后嘲笑道:“享受生活?也就像你这种无知的小孩说的出来。”他突然很气愤的指着顾林,“你凭什么说教我,你知道一个草木要想初开灵识要多久吗?啊,知道吗?”

顾林被问的一愣,显然木凡的记忆里没有,傀儡大道里也没有,他望着白,眼神里有所恳求,但白一直静静地立在那,没有开口。

看到顾林一脸无助的样子,困龙张开五根手指,冷笑道:“知道吗?五百年,不是五十年,是人类的六七辈子,整整五百年啊!”他似乎被勾起了以前一些痛苦回忆,“你这种小孩,经历过什么,仗着看了些书,或是家里的背景,就在这放大道理,还享受生活,我呸……先活着再说吧!”

顾林被困龙说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他生气的时候想到了很多。他想到在图书馆的生活,多么美好的日子,不用想那些烦恼的事情,每天沉浸在书海当中。可现在细细琢磨一下,为什么要这样,当时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只知道看书,这不是变相的荒废吗?

白一直没有说话,他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子,感受他内心的变化。

突然,顾林脸色平静下来,他突然觉得困龙说的很对,美好的享受生活,那只是我的观点,可我却强加给他人,这本生不就错了嘛!

他看了眼白,平静道:“师傅,这是不是你要让我看的东西?”

白说话了:“不是!”

顾林一愣:“那我看到了什么?”

白说:“这是你的悟,你应该感谢困龙,是他把你领回了脚下的路!”

顾林会意,他走到困龙面前,真诚的拜了一下。

这一下,事情变的有些滑稽了,尤其是顾林拜他的时候,正让他浑身不自在。本来是要杀这小子的,可自己几句气话,居然让对方心灵修为有所提高,这难道不可笑吗?

蛇精男终于找到了困龙,他看到了顾林,一激动,道:“困龙大人,这小子让我来要了他小命。”

困龙正烦心呢,耳边就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大怒道:“给我闭嘴。”说着,一下就把窜上来的蛇精男给拍晕了,顿时整个人舒服了。拍晕了蛇精男,他又对顾林道:“你这小子感激我也不需要拜我,看着就让人别扭,不过我不杀你了,你走吧!。”

白笑道:“困龙,我徒弟肯定是要走的,不过一个人的旅途似乎有些孤单,要是有人相伴,也是不错的。”

困龙眉头一皱:“你要我陪你徒弟历练,那不就是保镖打手吗?”

“我没有这么想,只是觉得你在这地方可惜了,应该去外面多走走看看。”白道。

“笑话,这里灵气充足,又远离外界是非,不出百年,我便能结出元婴!为什么要出去?”困龙反问道。

白看着困龙那向往的眼神,狐狸的眼神有些暗淡:“元婴?然后分神,最终大成历劫飞升,这便是你所向往的?”白看着困龙,暗淡的眼神一下子变的深邃起来。

顾林也在问自己,是啊,这就是修士的路,可为什么要按这条路走?困龙与他的想法不一样,面对白的反问,他脸色激动道:“难道不是这样吗?这是天地万物所有的修炼者都向往的,飞升仙界,万古长存!”

听的困龙的回答,白突然伸出一只爪子指了指头顶,道:“这天不是你认为的天,这天上的事物也不是你认为的那样美好!”白说这些话的气候,已经将这片地方摄入到了岁月长河当中了。

困龙不认同白所说的,可当他看到四周天旋地转,景物交替变换时,他惊叫起来:“洞天,这是真正的洞天,你……你是什么修为?”困龙颤抖着身子问白。

与困龙相比,顾林要安静很多,他早就见识过了白的岁月长河。

白:“洞天?不是,这是岁月长河,我的道所化。”

“什么,道?”困龙大叫,“不可能,道不可逆,不可凌驾,不可创造。”困龙还没说完,白已经打断了他:“所以你只会按部就班,大脑里存在着一个固定模式,修炼就是凝气,筑基,元婴……,你不知道路有很多吗?”

困龙反驳道:“那你徒弟为什么也走这条路,他是筑基,你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白:“所以我想让他走出这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感受它,从而找到自己的路!”他看了眼顾林,眼神带着向往,“总要有所经历,才能有所感悟,困龙,你愿意出去看看吗?”

困龙全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与白的对话比渡劫还要疲惫,他不想打破这一千多年的认知,可他的心已经认同了。沉默了很久,困龙眼神有些空洞的道:“好,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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