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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杨过

洪凌波抽出宝剑,挺身向阿青刺来。那剑来势甚急又狠,眨眼之间已到面前。

阿青手中竹棒微抖,在洪凌波腕下轻轻一点,看似柔弱缓慢,却稳稳的戳在她洁白如玉的腕子上。洪凌波只觉一阵剧痛,手中宝剑“苍啷”落地。

洪凌波大惊,她自跟师父游历以来,籍着李莫愁惊人的战力,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还从未遇到过今日这样的挫折。虽然只是一招,洪凌波已经看出两人之间可谓云泥之别。当下也不拾取宝剑,转身便逃。阿青懒得去追她,只听见少女满含愤恨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后会有期!”

陆无双见阿青一招便使强敌退却,禁不住心向往之,大大的羡慕,拉住阿青的胳膊叽叽咯咯的好一阵恭维。那边陆立鼎心思百转,他看不出阿青武功路数,只道这姑娘年纪轻轻必定不是李莫愁对手,莫要牵连坏了她性命才好,因此也不往陆家相邀。

阿青辞别陆家几人,悻悻的沿着武三通奔走的方向而去。

江南相间阡陌纵横,不熟悉的人纵使白天也难寻得出路,更何况是这夜晚。阿青走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迷路了,只好找了一株大树,坐在树下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等待天亮再走。

阿青回想着这些年的经历,愈发的胸中郁郁。先前在越国牧羊,饿了便牵羊去集市换钱买米,现在孤身一人又能到哪里去?

《神雕侠侣》她是看过的,也只是电视剧而已,原著如何并不知晓,只知道此地处于嘉兴。宿命这东西,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不管阿青怎么折腾都没有改变范蠡和西施的命运,到了这里她自然懒得再去理会这些东西。

是了,要先到嘉兴城去,在辗转到太湖自己曾经隐居的地方,毕竟那里还算熟悉一些。等到厌了,再去外面瞧一瞧罢了。

恍惚间天色已然微亮,耳畔传来一阵阵鸡鸣狗吠的声响。阿青揉了揉眼睛,辨别方向后手握竹棒起行。待到天色大亮都没有遇到一户人家,长时间未进水米,阿青早已饥肠辘辘。

正摸着平坦的小腹哀叹不已,忽听不远处有人笑道:“两个女娃娃在这里,是不是?不论死活,都给抛出来吧。否则的话,我一把火把你们都烧成酒坛子!”声若银铃,既清脆又柔软。

阿青微微一怔,心想还真是有缘。转了几步,就见眼前有一个釀酒用的废旧窑洞,洞口站着一个身穿杏黄道袍的美貌道姑,笑吟吟的挽着浮尘,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晕。

忽然洞中跃出一个独眼老者,双掌推向窑洞边碗口粗细的栗树,将树干横在洞口,挡在李莫愁身前,梗着脖子说道:“李姑娘,十年不见,你好啊。”没想到这人也是熟人,正是被阿青戳瞎一只眼睛的武三通。

阿青不愿听他们废话,一个纵身跳了出来。武三通早就看到了她,心中惴惴不已,只是此刻却不能退缩,一伙人都在窑洞里,他担心退回洞中难以抵挡李莫愁冲进去把里面老老小小都祸害干净。

武三通大喝一声,挥舞着树干向阿青当头砸下。比起李莫愁,他更恨阿青,因为是阿青不但阻止了武三通挖出何沅君的尸体,还戳瞎了他一只眼睛。

阿青手中竹棒连挥,武三通手腕、胳膊、胸前已然被戳中不少下,浑身剧痛,抱着的树干也轰然落地。武三通又惊又怒,睚眦目裂的瞪着阿青叫道:“你果然是与这女魔头一起的!伤目之仇,就在今日一起算了。”右手食指微曲,一道劲力裹着指气“嗤”的一声向阿青疾疾射来。

阿青略一侧身,躲过这道一阳指,笑道:“你又不是我对手,恁说那大话!莫不是想要我把你另一只眼睛也戳瞎么?”

李莫愁惊疑的打量着阿青,这不是昨天在湖边见到的那个小姑娘么,本以为她不会功夫,没想到却是深藏不漏,一出手就把武三通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刚才武三通说她与自己是一伙的,小姑娘也没有辩解,看样子应该不会跟他们联合起来与自己为难。

李莫愁露齿微微一笑,神态说不出的娇柔妩媚:“小丫头,我可不认识你,你师父是谁?”

阿青想起先前范蠡也问过她师父是谁,神色一暗道:“怎么人人都问我师父是谁?我没有师父。你要问我怎会的这些剑法,我便告诉你是自己就会了的。不管你信不信,确实如此。”

李莫愁咯咯娇笑,道:“小丫头说大话不打草稿。不管你师父是谁,只要不管陆家这档子事,我不会难为你的。”

阿青说:“我不会管的。不过我来找你却是有点小事要说。”

李莫愁杏眼眯起,饶有兴趣的“哦”了一声。阿青伸出白嫩嫩的小手,平摊着对着李莫愁道:“我一天多没吃饭啦,我想管你借点钱。我会还你的。”

李莫愁吃吃的笑道:“就这么点小事么?好说,不用还啦。”从怀中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雪花纹银放到阿青手中,轻轻摸了阿青手掌一下。

阿青只感觉李莫愁的手掌柔弱无骨,滑腻温暖,禁不住脸颊一红,点点头说:“你真是个好人。”先前这句话对范蠡也说过的,范蠡只是为了哄阿青让她教给越国武士剑术而已。

李莫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心道:她真的只为借钱而来?那么好的身手,怎么会饿的一天多吃不上饭。是了,想必是什么名门正派出来历练的弟子,银钱用光了又不好意思去抢。

李莫愁虽然被称为大魔头,但对于拦路抢劫这种事还是嗤之以鼻的,心里禁不住对阿青生出一丝好感。两天遇到这丫头两次,也算有缘了。且看她到底如何,如果真的与自己没什么干系,这里的事结束了,再给她解药也不迟。

李莫愁是用毒大家,刚才轻轻一摸阿青的手掌,就给她下了五毒掌的毒。

“是哪个不知死的在这里襄助李莫愁这个魔头?我老瞎子倒是要会会这欺师灭祖的小魔头。”

阿青回神,见窑洞口站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老人手持一把黑漆漆的铁杖,双眼只剩下两珠浑浊的眼白向外翻着。他身后跟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一男一女。女孩浑身肌肤柔腻雪白,容貌精致无双,像瓷娃娃一般。至于那个男孩子,阿青自然没有过多注意。女孩身后跟着两头通体雪白,堪堪一人高的大雕。

“你不是我对手,我不和你打。”

阿青翻了翻白眼,见着形象她也知道那几个人的身份。此刻她饥肠辘辘的,早就想快点找户人家,买些饭菜来充饥了。身上没有引火之物,就算猎来野物也没法吃。至于李莫愁的钱,也是要还的。对于一个穿越者来说,阿青还没有习惯强抢和借钱不还这种事。

柯镇恶气结,他自瞎眼之后就最痛恨别人骂瞎子,这小女娃又如此嚣张的不把他放在眼里,早让他胸中愤懑。李莫愁他或许打不过,但这么一个小丫头,武功还能高到哪里去?柯镇恶可和陆立鼎不一样,没有不打小女孩那一说,先前郭靖被黄蓉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他不也是如此对黄蓉举杖便打么。也就是黄蓉顾忌着郭靖的心思,不愿跟他计较。

阿青可不是黄蓉,她才不会顾忌什么。眼见着柯镇恶举杖向她打来,阿青竹棒轻轻一挑,避开这势大力沉的一击降魔杵,手中竹棒微抖,已戳在柯镇恶的胸口之上。

柯镇恶只觉胸口一阵大力袭来,如同被利刃穿胸而过的剧痛,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向后跌去,再爬起来时才感觉嗓中一甜,竟是吐血了。

“竖子尔敢!”自郭靖成名以来,他仗着自己是郭靖师父江湖上人人敬畏,还从未遇到过今天这样的屈辱,一个小姑娘竟然就敢对他下这么重的手。他丝毫都没想过一个小姑娘居然就能一招把他打城重伤。

阿青撇了撇嘴,柔声道:“我本与你没什么关系,是你先对我动手的,难道我眼睁睁的看着你打我?”

柯镇恶暴怒,挥着一双老手对身边的女孩说:“芙儿,快让雕咬这小魔头!”

郭芙早就吓傻了,经柯镇恶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怔怔的点着头,嗯嗯啊啊的应着。

李莫愁手中浮尘一挥,拦在阿青面前笑道:“你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前辈,恁的对一个后辈女子说打就打?我与黄岛主和段黄爷本没有什么过节,今日也不欲与你们为难。你们且去,只留下陆家那两个丫头给我杀了。”

柯镇恶“呸!”的吐出一口血沫,叫道:“你这魔头休想!芙儿快叫雕儿咬这两个魔头!”

郭芙便大叫:“雕儿,雕儿。快来!”但两头大雕逃的远了,并不回头。

阿青被柯镇恶这一口一个的“魔头”叫的皱了皱眉,腹中忽然传来一阵翻滚的“咕噜噜”声响。李莫愁禁不住抿嘴娇笑:“小妹子,你且去集市上买些吃的。”

阿青红着脸“嗯”了一声,也不管柯镇恶的大声叫骂,拄着竹棒一步步的走出围住窑洞的小院子。她知道陆无双和程英两个人不会死的,剧情怎样就怎样好了,自己又不是救世主,管那么多作甚。

待走了两里路,阿青才反应过来,又迷路了。她不知道去嘉兴城的路,这蜘蛛网一样的乡间阡陌小路还真是让人头痛。

阿青丧气的坐在田埂上,抚着肚子苦笑不已。任你有再高的功夫又如何?就算天下第一该饿也得饿,该逃不脱的命运也逃不脱。

就在这时,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左手提着一只公鸡,口中唱着歌儿,蹦蹦跳跳的走过来,见阿青坐在田埂上,满脸愁容,便道:“喂,姐姐你这么漂亮,坐在这里干什么?”脸上贼忒嘻嘻,说话油腔滑调。

阿青知道这少年是杨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果然是与常人不同,眉宇间英姿颇为不凡。阿青肚子又是一阵咕咕,当下尴尬说:“我迷路了。”

杨过眯起眼睛,怔了一下,笑道:“姐姐跟我回家,咱们吃过午饭我送你。”手指着阿青走过来的方向说:“我家就在前面的窑洞,离这儿不远。”

阿青心动不已。但一想到窑洞那边的那些人,又不愿回去凑那个热闹。

看出了阿青的犹豫,杨过只道这姐姐大概是不放心自己,寻思他是什么坏人,当下说:“要不我先送你走出去,前面两里多就是去嘉兴的官道。”

阿青大喜,一跃而起,跟在哼着歌向回走的杨过身后沿着小径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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