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凤澧不说，我也已经猜到了。
恢复人形之后的凤澧，勉强的对我笑了笑，说：“暝他其实......”
当初娇玫不小心进入火国一处地方，正好看见了“怒”的那部分记忆，无知又善良的她以为是人类魂魄误闯幻域，所以去了冥界把他送入轮回。又出于好奇，一直暗中跟随着降临人世的暝。
因为是“怒”，那部分的记忆包含了很重要的信息和法术，一向缺心眼的凤澧居然会记得往上边加封印，但是即便加上了封印，就这样被彨妹轻轻松松找到，也不知道他是放在有多显眼的地方了。
暝身上力量的解封，还是因为彨妹，恢复了记忆，也逐渐能掌控那部分力量。
相处了那么久的师兄，最后只是凤澧的一部分？不，暝是暝，凤澧是凤澧，不一样的...
“怎么了？”凤澧自己的情绪也不是很好。
“我...没事...”
“因果循环，如果不是我逃避责任，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忽然意识到，身边这个好看的妖怪，就是失踪了很久的妖皇？
凤澧又知道了我在想什么，眼神往我这儿投了过来：“是，我是妖皇，可我不配当妖皇...上千年了...我不是整日无所事事，就是游手好闲的在外游荡...也是因为当初人鱼佬说...”
他说到这儿停住了。
“怎么不继续说呢？”我问。
凤澧很认真的对我说：“不是所有东西都是恒定不变的，妖的寿命很长吧，但也有到尽头的那一刻。像你们人类，总在更新换代，有句俗话叫做‘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对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寿命已经...快到尽头了？”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个活生生的凤澧寿命将尽了的样子。
“你知道当初人鱼佬说了什么吗？”他顿了顿，“是他提议我，把部分记忆封印，去人界游历一遭，会遇到有缘人的。”
“这有缘人是...？”
“他没有告诉我，也是当初压力大，我居然真的这么干了。”
既然暝是“怒”，那还有的两个“情”去哪儿了？凤澧也没有说。
没想到再次来到幻域，会是这样的状况。
“回人界吧，要找到姤，她的力量对我们很重要。”凤澧深沉的看了我一眼。
“你...你看我做什么...”
他默默地收回了目光，笑了笑：“不担心你爹娘吗？”
我在心里很认真的想了想：当初是因为有雪球在照顾他们，我大可以放心的走人，可现在雪球叛变，爹娘会不会...不过已经过去那么久，他们应该也习惯水国的生活了吧。
“爹娘他们，应该能比我更好的照顾好自己吧？”
他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凤澧再次带着我飞出了幻域，这次出幻域的速度，比以往快的多，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
可是当我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刚刚明明是立着的，现在似乎是躺在了一个地方，感觉很奇怪，我就问：“凤澧？凤澧你在吗？”突然横过来的我实在是感觉气氛有点怪怪的。
“别发出声音，我们现在在棺材里，外面...有人在走动...”这棺材挺大，凤澧在另一侧小声的和我说着话。
我坐起来，把耳朵贴在棺材壁上，想听听外面发生了什么。
起先还能听见急促的脚步声，然后是拖沓的走路声，在之后，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出去吧，小心点。”凤澧在漆黑的棺材里抓到了我的胳膊，于是拉着我一起撞出了棺材。
“轰”的一声，棺盖被破坏。
这里是之前的义庄。
可是屋内的光线很暗很诡异，透过破烂的窗户，发现天空居然变成了黑紫色...
“这是怎么了？”我抬头看着天上。
这景象，和小时候的那次...很像。
“这...怕是一场血光之灾了。”
之前只顾着看天上的异像，没有注意到脚下一堆白色的粉末。凤澧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搓了搓，皱起了眉头：“这是人骨的粉末...”
凤澧接着道：“你把薛欣那个珠子拿出来。”
我掏出珠子，交到凤澧手里。
他随手一挥，我们身边顿时多出了一个个人的影像...那些人目光呆滞，但是脚步却很快。
我伸手试图去碰那些人，可那是幻象，我的手直接从他们身体里穿了过去。
忽然，那些人的动作停住了，就是这么几秒，有些人勉强走了几步后，化为了灰烬，变成了我们现在看见的白粉。
“是谁这么残忍？那些...原本也是活生生的人吧？”我有点生气，也有点难过。
“一下子...就变成白粉了？这里有一点点精灵族的气息，应该是彨妹吧，她似乎不知道正确的恢复血肉的方法...这样子，会走火入魔的。”凤澧说完，又把暗影珠交还给我。
原来这珠子，还能显现出之前发生的事情。
走出义庄，走在路上。都不知道天上挂着的是太阳还是月亮，只能看见一个圆球形状的东西散发着黑紫色的光。仿佛整个世界就剩下了我们两人。
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可一回头，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你怎么了？”说着，凤澧也回头看了看。
“你不觉得...后面好像...有人...一直跟着我们么？”
凤澧认真的看着我：“这方圆百里都不会有人了...”
可能真的是我的直觉出来问题吧？
接下来该去哪儿呢...
“好好的东银城已经被毁成这个样子，不知道你们人界其他几个城怎么样了...”凤澧停在原地，看着远处......
“其他地方的群众也会被彨妹...”
“除了吸食人类精魄元神之类的东西，她还在杀害其他的住在人界的小妖。本以为她是不知道重铸血肉之法，现在...”凤澧看着空中突然出现的漩涡，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大...
“她是在让自己魔化。”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姑娘掀开黑色的帽子之后，就现了形，那件斗篷应该是件隐身衣。
仔细一看，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姤。
此时的姤没多大变化，唯独双瞳异色。一金一紫。
“你的眼睛......”我盯着姤，问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姤用那好看的眼睛看着我，回答道：“我进入了一个的梦...在梦里我居然能和她沟通了，以前一直是一方占据一方的意识生活的......在之后，梦突然破碎，我们就一直这样了。”
忽然姤换了一个口气：“至少我们现在这样挺好，不用我费尽心思抢身体了，也不用担心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被人利用了。”
看来那个恶一面的姤，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只是在担心善良的姤会随意听信他人，最后闯下大祸而已。
凤澧见我们对话结束，终于开口问：“...你刚刚说的魔化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