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小月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很镇静地说道:“那么,我、要、知、道。”
云清见她如此坚定,竟也被她感染了,点点头,道:“好,那我告诉你事情的始末,同时我也要告诉你,如果将来你真的因为知道这个秘密而遇到危险我会保护你!”
“我会保护你。”简简单单、朴实无华的五个字,却表明了云清的决心。
肖小月只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睛有点潮潮的,第一次有人夸她美丽,有人夸她可爱,有人关心,有人说会保护她,而这说这些话的人,都是云清。她才见过他第三面,而他竟然说出了这么多让她感动一辈子的话。云清眼角那颗小小的泪痣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那种异样的光芒似乎在对世界宣告着他的快乐。
“谢……”肖小月只说了一个字,就被云清纤长的手指挡住了嘴,一阵淡淡的清香飘入鼻间,很好闻,是肖小月从来没有闻到过的味道。
云清只是笑了笑,道:“我所说所做,并不需要你说谢谢的,你明白吗?”
肖小月愣愣地望着他,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阵清香,那抹微笑,就像封在地窖十八年的女儿红一样醇,她几乎都要醉了。
云清见她不说话,便开始娓娓讲述小诺的身世:“其实……小诺的本名叫作慕容诺然。他是先皇的异姓结拜兄弟慕容言的独子,从小便生长在宫中,和宇文家已亲如手足。巧的是,他和小寒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因此两人颇感投缘,时常玩在一起。虽然当今皇上与小寒面和心不合,但却和小诺非常要好。可以说,小诺就是皇上和小寒之间唯一的桥梁。”
“但是再坚固的桥梁总有断裂破损的一天,在他们十五岁那年,我们宇文国和燕国起了冲突,慕容言身为燕国皇室也不得不为了国家利益而和先皇反目成仇。先皇为了拯救王朝,不得已挟持了小诺来要挟燕国就范……”
“没想到宇文言大义灭亲,竟然甘愿牺牲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当时,负责看守小诺的就是皇上和小寒。”
“他们是不是那时候开始加深了彼此之间的矛盾的?”肖小月忍不住问道。
“不,”云清摇摇头,道:“恰恰相反,那时候的他们情同亲兄弟,团结一心要保护小诺不受任何伤害。”
“那小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肖小月咬着嘴唇,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在云清面前,她似乎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她完全信任他,她相信云清也早已知道宇文寒将小诺藏匿在无暇小筑里面。
云清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小诺他……他竟然在那样关键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去。脱离了宇文家的保护,他面临的只有两国的战争和死亡。而先皇在发觉小诺逃跑之后大怒,立刻下了必杀令,并派出了大内十二大高手出宫搜查小诺的下落。”
“当然,皇上和小寒也一齐出宫寻找小诺,但他们却是奉了先皇的旨意,只要见到小诺便格杀勿论。”
肖小月倒吸一口冷气,想不到结义兄弟反目,不但老死不相往来,连对方的子嗣都不放过。她不知道,自古以来,君王的仁慈便是对自己和国家的残忍。
“那么……皇上和王爷那时候还是同心协力要保护小诺么?”肖小月轻轻地问道。
云清道:“一开始,他们约定只要找到小诺就誓死保护他,哪怕违抗先皇的命令。但是在发现小诺的行踪之后,皇上却突然变了卦,他身边的几大高手同时出手要取小诺的性命……”
“那王爷呢?”肖小月急忙问道。
“小寒自然是遵守承诺的,他对皇上出尔反尔失望至极,不得已出手与皇上为敌,却仍旧保护不了小诺,小诺被皇上亲手一剑刺进心口……”
肖小月讶然道:“一剑刺进心口?那岂非必死无疑?”
云清苦笑道:“虽然小寒带着小诺逃脱了皇上的重兵包围,但谁都认为他必死无疑,无需再追究。可是皇上却心有疑虑,只要没有亲眼看见小诺的尸体,他是不会相信的。”
“那先皇也没有再追究此事?还是他压根儿不知道?”肖小月很讶异为什么宇文寒还活着,他违抗父亲的旨意,宇文拓是一定会将这件事如实禀报的。
云清幽幽道:“先皇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对于小寒,他依旧有些偏爱,对这件事,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没有发生过,但是却忽然宣布立次子拓为太子,从此,先皇便不再时常对小寒嘘寒问暖,反倒疼爱起太子来,倾力将毕生所学一一传授给他……”
“原来,到了那时候才立太子,之前想必先皇一定有意传位给王爷吧?”肖小月揣测道。
云清点点头,道:“只是先皇有太多顾忌,又因为小寒为侧室所生,那次的事情不过是坚定了他的决心而已。”他叹了口气,仰望星空,道:“十年了,整整十年,皇上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小诺的下落,在先皇驾崩之后,他曾经派人搜查过涵王府,却毫无头绪,只得作罢,但我们都知道,他随时都有可能再来……”
肖小月忽然道:“可是小诺为什么没有死?涵王府为什么又会有一个荒废的地方叫做无暇小筑?王爷为什么会把他藏在那里呢?”
云清看了看她,肖小月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多言了,其实有很多事,她不该问,她却忍不住想要刨根问底,既然知道这个秘密随时都可能会死,那么为什么不让自己死得明白些呢?
云清柔声道:“无暇小筑,其实就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忽然目光一闪,神情一变,一把抱住肖小月,只听“笃”的一声,一个不明物体牢牢地钉在了离他们最近的柱子上。
肖小月芳魂未定,转过头去,只见柱子上有一枚七角型的铁制暗器,上面还发出幽蓝的光芒来。
“暗器有毒……”云清松开环抱着肖小月的手,神情有些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