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王府早就人去楼空,还哪来的人啊!
早上宇文寒冷着一张脸回来的时候,她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这种感觉还越来越强烈。
难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肖小月努力回想,至少前一天晚上为止,他们都还是很开心的呀!除非……是她半夜做梦踢了他的被子,或者直接把他踹下床去了。
可事情如果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一整个上午宇文寒只和她说了一句话:“小诺的行踪暴露了。”
这怎么可能?!
肖小月像被人当头一棒,脑袋“嗡嗡”作响。为什么之前宇文寒一个人去的时候都好好的,但是这次带上她同行就出事了呢?
肖小月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绝不会将这件事向任何人说起,包括豆豆,她都没有提过。
但是无论她曾经发过什么样的誓言,无论她想好了一大堆解释的话,但是看到宇文寒那张冷冰冰的脸,她的话就全部吞回肚子里去了。
他的眼里全都是不信任,肖小月连说话的勇气也一并失去了。她不知道事情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她只觉得此刻的宇文寒是可怕的,她什么也不敢说。肖小月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过去的肖小月,懦弱、胆小、怕事。
直到皇上的一道圣旨降临,肖小月才知道事态的严重。
张公公这次是昂首挺胸地走进来的,他看也不看宇文寒一眼,便打开圣旨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涵王宇文寒私自藏匿朝廷重犯慕容诺然,按罪当诛。然朕念及兄弟情谊,故而从轻发落,王府一干人等一律免于死罪,遣散回乡。宇文寒免去‘涵王’封号,自此贬为庶民,不得在王府停留。涵王妃肖小月大义灭亲,举报有功,固保留其王妃身价,赏黄金千两,特许再嫁……”
肖小月已经傻了眼,完全听不见下面的话了,她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她自己不相信,宇文寒更不相信。他怎么能忍受刚刚放下戒备的心相信了一个人,而她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就背叛了他!但如果不是肖小月,皇上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小诺的下落?
“不!我没有”肖小月终于在那一刻嘶声大呼道。
“肖小月,你难道还想和宇文寒同甘共苦,背上欺君之罪么?”张公公拉长了声音斜着眼看着她。
宇文寒忧伤地望着她,眼里已噙满泪水,一字一句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隐瞒的?你还需要维持你单纯的形象么?”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肖小月哭道,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很快就侵占了她整个面部。可是宇文寒不相信眼泪,这个女人才是最有心计的人,她花尽心思装出一副无辜单纯的模样,费尽心力讨好他,终于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然后再狠狠地伤了他,最后还要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冤枉样来,实在令人作呕,令人心寒!
王府的下人们走的走,搬的搬,很快,便冷清了下来。
肖小月不知道这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有好几次几乎要哭晕过去,却又时时刻刻告诫自己要保持清醒,因为她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
豆豆走到她的身旁,刚想说话,却被身后的大婶狠狠地拉了回去,还低声训斥道:“这种主子你还跟着她做什么?不怕又被她卖了?”
豆豆紧紧地闭着嘴巴,没有说一句话,最后还是被拉走了。
肖小月终于体会到了被世界遗弃的感觉,原来这种感觉,比她在家里不受待见要来得更痛苦,痛到撕心裂肺,痛到不能自拔,痛得她眼泪都流干了,痛得她只想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因为她,不但害了小诺,害了宇文寒,还害了整个王府的人。
她,肖小月,已经是涵王府的罪人了。
不知不觉,夜幕已经降临了,王府里没有人给肖小月点灯照明,黑暗就像一个可怕的恶魔在吞噬着她,依稀可以看见,地上的雪很快就积的很厚了,像一条雪白的毛毯,在黑夜里发出微弱的光芒来。
脸颊在隐隐作痛,泪水干涸的痕迹,在寒冷的冬天像一把锋利地刀子在割开她的脸,肖小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脸颊。干裂的疼痛让她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不行!她不能这么消沉下去。如果她死了,就真的是一世的罪人了。至少,她也应该去查明真相,帮宇文寒找到真正的告密者,也还自己一个清白。尽管宇文寒已经不相信她了,但她却不能因此而自暴自弃。对!就是这样!
肖小月这才发现伸手不见五指,忽然有些不习惯起来,想要站起身去找火褶子,却意外地发现她的卧室已经燃起了熊熊烈火。肖小月吃惊地跑到门前,却见一个黑衣人站在火堆跟前冷笑,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小的火褶子。
“天干物燥,想不到一点小小的火星子就可以燃起一场大火,实在痛快得很!”黑衣人仰天狂笑起来。
“你!变态!”肖小月气得大叫起来,冲过去想要夺下黑衣人手里的火种,却被他迅速地闪开。
“怎么?”黑衣人挑衅般的眼神望着她:“你应该感激我才对吧?”
肖小月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望着他道:“我为什么要谢你?”
黑衣人慢条斯理地说道:“烧掉这里的回忆,帮你解恨,我这是在帮你。”
肖小月跺脚道:“不需要你来帮我!你……你快把火给灭了!”
黑衣人哈哈大笑起来,道:“我三番两次好心帮你,你却当作驴肝肺,告诉你,这火一旦点燃,很快整座王府都会化为灰烬的。”
“三番两次……”肖小月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偷偷跟踪我们,是你向皇上告的密!”
黑衣人道:“你好像很生气?唉!我好心将这份功劳让给你,你现在反倒要怪我?”
肖小月恨声道:“你是故意的!你要杀我,何必用这种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