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陈总经理吗?……对,我是程牡丹,我是想确认一下今天的这场饭局……‘江海’的经理也会来吗?……”程牡丹一边翻着资料一边打着电话。“那真是谢谢陈总的安排了。陈总,听说您很喜欢高尔夫,下次我一定要向您好好讨教一番……”
“哪里,哪里……只是打发时间玩玩而已,”陈总在那边笑得爽朗:“程经理啊,专程谢我就不用了。这样啊,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听说程经理几个妹妹都人如花名,程经理自然是不用说了,真像牡丹一样天姿国色,……程经理,你可千万不要想歪了,我真的只是纯属好奇。不知道可否,让我们见识一下另外的几朵花……一朵也行,我们也只是想证实一下传闻而已嘛!”
程牡丹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迟疑了一会,她还是说:“那行,那我们晚上见。”挂上电话,她有些犯愁。带同自己的姐妹去参加这种商业饭局,有些说不过去,可是,没有陈总的牵线搭桥,凭她的实力,她也不可能接到“江海”的外派单子。既然答应了,她也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可是,在带谁去这个问题上,她还是要好好考虑一番:二妹海棠肯定是不行的,她总是生活在她自认为安全的小圈子里,让她去接触这种复杂的商业聚会,肯定会吓着她;三妹玉兰也不行,她能把尹华韬带来接受姐妹们的考量,说明她已经心属于他,不能让她再卷上这种麻烦;五妹百合,不行,她虽然比海棠开朗了些,可是如果让梓谦知道了,那也会是一场麻烦;七妹茉莉不行,她那么纯真那么柔弱,就算她自己肯,牡丹也不会同意的,因为她要保护她不受伤害;八妹玫瑰也不行,她还太小太纯真,对什么都抵抗不了,不能让她接受这种虚伪又狡诈的商场环境,想来想去,只有四妹蔷薇是合适的,她和自己一样,处事周全,懂得顾全大局,她也能言善辩,常能把对手问得哑口无言,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会跆拳道,说句不好听的,如果那些人真有什么非分之想,蔷薇是绝对让他们近不了身的,因为她是一株带刺的蔷薇,除非她自己把刺收起来,否则一定会扎得你满手包。
她有了注意了,可到底行不行,还得蔷薇点头了才算。拿起电话,牡丹犹豫着按下号码。
“什么事?”蔷薇的声音,听来平淡得很。
“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程牡丹直截了当地说明了她的目的,她说有一笔大生意,快要谈成了,只差临门一脚,而这一脚,她需要蔷薇和她一起踢进才行。
蔷薇在那边,考虑了一分钟,然后她说:“好。”问明了时间、地点,她说:“我会准时去,你放心。”
程牡丹答应声,挂上电话,她也的确放心了。尽管合不来,可她还是了解蔷薇的,只要她答应的事,她就一定会做到。况且,她们这些姐妹中,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不管互相有些什么矛盾,对外的矛头是绝对一致的,只要一人有难,其他人肯定倾囊相助。
晚上六点,“锦华”大酒店,徐蔷薇准时出现。
程牡丹和一干商界人士早已到了,一边闲聊着,一边翘首以盼某朵花的到来。这其中,属陈总和他左手边的贵妇人脖子伸得最长,而他右手边的年轻小伙就没有那么热衷了。
蔷薇脱下风衣,坐到牡丹身边的位子上。牡丹对她点点头,站起身一一把在座的人介绍给她,最后她才指指蔷薇说:“这是我四妹,蔷薇——徐蔷薇。”
蔷薇站起身,端过酒杯:“初次见面,我好像迟到了。为表歉意,我先自罚一杯。”
陈总忙拦住她:“没有,没有。徐小姐没有迟到,是我们早到了。”看一眼身边的年轻小伙,他又说:“不知道,徐小姐今年多大了?什么职业呢?”
蔷薇放下酒杯:怎么问得这么唐突,听上去好像在搞征婚启事调查似的。可是,她还是礼貌地回答道:“我二十七岁,在‘宇腾’律师事务所上班。”
程牡丹对陈总笑笑:“我四妹是个律师。”
陈总笑着点头,和身边的夫人交换了一个彼此会意的眼神后,他又拉过另一边的年轻小伙子说:“刚才忘了介绍了,这是陈书骏,江海集团市场部经理。他也是我的儿子。”
“啊!陈总怎么从没提过。原来贵公子就是江海经理。”程牡丹是真没想到。因为了解了这一层,她更加觉得陈总在这场饭局上,要求有一朵花出现,是别有用意的了。
陈总似乎很满意他的犬子,拉着他,他对蔷薇笑着说:“真是巧啊,徐小姐,书骏今年也是二十七,他刚从加拿大留学回来,就应聘到了江海,本来我是想让他接我的班的,不过,让他先到江海锻炼一下也好。大家都是同龄人,今天认识了,以后可要多走动走动哦!”
徐蔷薇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这不是一场暗藏潜规则的饭局,这是一场潜移默化的相亲派对啊!很明显,她是派对女主角,而这个陈书骏,是绝对的男一号。
在她打量男一号时,男一号也正在打量着她。怎么说呢?她总觉得他的笑容里有那么些戏谑的成分,只见他的目光在她和牡丹之间来回梭巡着,然后他对她笑一下,目光就直接落到了牡丹那里。蔷薇觉得,他对牡丹好像更感兴趣一些。
陈总夫妇的热络还在继续,蔷薇却看见此刻他们这间包厢的门边,倚着一个环手而立的男人。看见他,蔷薇有些头大。
“徐小姐……可以叫你蔷薇吧?这样亲近一些。”陈总还在恪尽他牵线搭桥的义务:“做律师挺辛苦的吧,一切都要靠证据来说话。”
徐蔷薇点点头,假装看不见那门边男人对她展露的微笑。
牡丹接过话头,“对啊,不过我四妹还好,前段时间她办的那个离婚案,可是轰动了一时呢!”
“哦?是那个裕华公司的离婚案吗?”陈总似也有耳闻,“蔷薇可真厉害呀,真没想到小小年纪就已大有所为了。本来我只是耳闻‘七朵花’不同凡响,今天这一见,果然如传闻一样出挑不凡。书骏,以后可要和蔷薇多交流,年轻人嘛,肯定有共同语言。”
说来说去,又绕回到他的初衷上去了。贵妇人一直看着蔷薇含笑不语,看来对她也很满意。
蔷薇对她笑笑。他们的儿子还挺优秀的,怎么会想到用相亲这一招呢?
门边男人把她的这个笑尽收眼底。站直了,他走过来,几乎旁若无人地把蔷薇从座位上拉起。除了蔷薇,余人都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陈总看清来人,站起来说:“杨总?你怎么会大驾光临?”
杨泰抓紧蔷薇,让她甩脱不了。他说:“我和朋友过来吃饭,听经理说,陈总也在这,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凑近蔷薇,他又说:“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
牡丹见蔷薇被一个陌生人拉着,虽然不明白状况,但她的保护欲还是油然而生。“你是谁?快放开蔷薇!”
杨泰看她一眼:“我是谁?我就是那个轰动了一时的裕华离婚案的被告——杨泰!”
“你想做什么?”程牡丹全神戒备。她以为,他是因为案子失败,来找蔷薇报复泄愤的。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今天的这场请求,而让蔷薇受到伤害。
“我不想做什么?”杨泰对她报以友善的微笑:“只是有几句话想对蔷薇说而已。各位,蔷薇借用一下,你们可以继续了!”
众人有些愕然。蔷薇打他的手,挣扎着不肯走,“杨泰,你搞什么鬼?”
杨泰依然凑到她耳边说:“我这是在救你啊!难道你想傻傻的坐在这里,被动地相亲?”
徐蔷薇瞪他一眼,可挣扎却停止了。她对牡丹说:“姐,我出去一下。没事的,很快就会回来。”
牡丹迟疑着点头:“不要走远了。”
蔷薇点点头,被杨泰拉出包厢。一出包厢,她就退离杨泰两米开外,一付禁止靠近的戒备。
“徐蔷薇也需要相亲,这算不算一个大笑话呢?”杨泰靠近她一点:“我想只要你招招手,争着要你的人都可以排成一个加强连了吧!”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花心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徐蔷薇对他绝对没好气,第一印象已经是那样了,再怎么补救也是徒劳。
杨泰不以为意地笑笑:“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我真的不是个坏人。不过现在,我们要先去一个地方。”
“对不起,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一起去。”蔷薇断然拒绝。
“不要这样嘛!这个地方一点都不远,就在前面。看——到了!”杨泰不依不饶,经过一个开了半扇门的包厢时,他拉住蔷薇:“我们就在这里,进去打个招呼吧?
蔷薇从那扇半开的门里,很清楚地看见了——许浩瀚。他正在给一个美女夹菜,神情温柔又细致,完全不像白天那样是个霸道男。蔷薇听见美女说:“好了,浩瀚,我菜够了。你多吃点啊!”然后换她夹菜给他。
许浩瀚说:“我没关系。若薇,手可以吗?还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