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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出来吧,我想见你。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来接你!”许浩瀚可不会甘心于这种隔着一条电话线的交流,他也不是只想听听蔷薇的声音而已。

“我不出来,我也不想见你。”徐蔷薇拒绝他。这个危险人物,她才不会傻到去一惹再惹呢,管他怎么说,总之现在,惹不起她躲得起。

许浩瀚还想努力,无奈蔷薇已经挂上了电话,听着听筒里“嘟嘟”的忙音声,他无奈地摇头笑笑。这小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搞,单不说,他曾经是她的救命恩人,就说他已对她真诚地表白过,他也不该享受这种待遇啊!

她对他,好像忽冷忽热,有时若即若离。而现在的蔷薇,明显是冷的、离的,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让她不爽了。

“又是谁?”许白杨对于这个短促的电话,不明所以,可是从蔷薇的异常情绪中,他察觉到了几许端倪。

“关你什么事?许白杨,你管得也太宽了吧?”徐蔷薇没好气地把他的好奇心打回原形。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连她的电话行踪也要监控了吗?

“四姐,我只是担心你嘛!”许白杨笑脸依旧,完全不受“四姐”恶势力的影响:“你看,现今社会,这人际关系多复杂难搞呀,况且你的职业,又要接触各种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我不小心点可怎么行?我可不想,你像上次一样被人给劫走了,差点没把我给急死。哎,说到上次,四姐,你好像还欠我一个解释……”

徐蔷薇真想堵上他那张制造舆论的嘴,可是还是晚了,他滔滔不绝的一番抱怨,其余“六朵花”早都给听了个正着,此时,她们都以一种好整以暇的神情看着她,也期望听到她的解释。

“没什么啦,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徐蔷薇打着马虎眼,她要怎么解释?只怕越解释越混乱。

“对哦,我也想起来了。”百合这时,突然像想起了一件大事似的叫起来:“就是那天,蔷薇去‘随心小筑’看梓谦哥哥,然后被一个型男给接走了哦!”

“型男?”大家的兴趣都被一下子提了起来。蔷薇在她们眼里,真的能算是一个另数,她27岁了,却从没谈过男朋友,她身边的优秀男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多,可她每次都是一种清心寡欲、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让人实在近不了身,凡是对她表露过好感的男人,大多数都只能发展到好朋友一步。

没有人猜得透她在想些什么,只好充其量地以为——她只是事业心太重了,暂时还不想考虑风花雪月的事。

可是现在,出现了一个“型男”,而且情况听来还挺有意思的,六朵花和一棵树的八卦心理,被齐刷刷地一起调动了起来。

可是,无奈蔷薇一向紧口,就算她们好奇心十足,可她打死也不肯透露只言片语,她们也只好作罢,反正来日方长,相信总会有见得“型男”真面目的那一天。

把海棠送回家,蔷薇也赶紧回家,她是个不喜欢晚归的人,天黑会让她失去安全感,她好像有幽闭恐惧症,如果让她待在一个漆黑密闭的地方,她会窒息的。

“蔷薇,你真的恋爱了吗?”海棠在下车前这样问她:“我觉得,你这几天里好像有了些变化。”她就坐在蔷薇的身边,又怎能看不见在百合提起“型男”时,蔷薇脸上那非比寻常的表情变化,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就像一幅抽象画一样难以一眼就看懂。

“没有。海棠,我只是遇到了几个意外而已,因为毫无防备,所以被打得措手不及。”蔷薇这样解释。

对海棠,她从不想刻意去隐瞒什么,她只是不愿承认,自己这几天的心的确乱了方寸,她不再是那个遇事冷静、井井有条的徐蔷薇了,她被一连串的意外暂时打败了;她也不愿意承认,许浩瀚在自己心里,绝不是什么都不是的一个过客,至少现在,在回家的这条路上,她忽然想起了他,出现了才几天而已,却像是有过几辈子的纠缠一样,彻底扰乱了她的冷静。

路程不算长,许浩瀚的影子还没从脑海里摒除,徐蔷薇到家了。打开车门,车外的夜色已很墨重,很奇怪,为什么这里会趴着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

蔷薇心里稍有戒备,躲开那辆黑色车,贴着墙边,企图与墙擦身而过。可是,时间算得还真是精准,就在她经过车门时,门却突然打开了,车里的人只伸手一捞,她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蔷薇自然是要反抗的,光天化日……哦不,月黑风高之夜,竟敢强抢民女,真是太没有王法了,可是她的腿还不及抬出,已经被另一双腿给快速夹住了,再看自己现在的位置,真是糗大了,她几乎是以“趴”的姿势,猝不及防地倒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而该男人,还一脸计谋得逞的坏笑。

“许浩瀚,你这是非法禁锢!快放开我!”徐蔷薇一阵胡乱反抗,没被控制的地方都在反抗:“我要告你!”

“好啊,你去告,我认罪,最好给我定一个终身监禁的罪,禁锢在你身边一辈子。”许浩瀚毫不放松,他在这里苦苦等了两个小时,又岂能这么轻易就让这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给逃脱了。

蔷薇作势欲呕,许浩瀚赶紧松开手,一脸紧张,怕自己是否不小心弄伤了她。“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蔷薇拍拍胸口:“只是对某人的肉麻攻击承受不了而已。”他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自己不想见他吗?怎么理解能力这么差呢?而且,他怎么会知道她家的地址?他调查自己吗?不会这么狗血吧?

“不要用那种鄙视的眼光看着我好吗?”许浩瀚捏一把她的脸颊,这似乎成了一种亲昵的小习惯:“我只是打了个电话到‘宇腾’,说要找徐蔷薇律师面对面探讨一下‘性侵案’的案情,那个总机小姐就把你家的方位告诉我了。我可爱的徐蔷薇律师,你知道吗?我在这里可是足足苦等了两个小时了,不该请我喝杯热咖啡吗?或者,到你家喝杯热茶也行,我很随遇而安的。”

徐蔷薇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的语调。“别闹了许浩瀚,我累了,可以放过我,让我进去休息了吗?”她不知道,许浩瀚是找了一个好借口,还是真的要和她探讨案情,只是这如墨的黑夜里,她的情绪不是很好,总觉得这片黑暗会越来越重、越来越浓地直到淹没了她。

“蔷薇,我没有闹。”许浩瀚在面对徐蔷薇时,绝不会抱着玩闹的态度。其实今天的这场等待,他自己也觉得稍嫌幼稚、冲动了些。只是两天没见而已,为什么脑海里就充盈着她的样子呢?生气的、促狭的,每一种都丰富多彩地,从现在起占据了他的生活,自从遇到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以前的生活真的是太枯燥无味了。

今天定案的那个“那时蔷薇花开”的广告策划,在呈上来的三份计划里,他如愿看到了他思念已久的蔷薇,打从他在摄影棚见到她时,看见她身上那袭纯白,他就有所了解了,真没想到,缘分就是这样妙不可言,本来就是因为十年前她给他的灵感,才创作了“那时蔷薇花开”,十年后却由她亲自来诠释那种伤感的美丽,他们的缘分还真是命中注定——这教他如何能不想牢牢地抓住她。

“我只是累了,连续工作了差不多四十个小时,明天还要去上海,好想好好睡一觉。可是心里却想你想得睡不着。所以只好跑到你身边来,祈求可以休息一下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许浩瀚轻轻搂着蔷薇,在他怀里的她虽然不再抗拒,可却僵硬地不愿融进他的怀抱里。要什么时候,她才会完全放下戒备地来到他的怀抱里?而不是像一只蜷着的浑身是刺的刺猬一样。

轻轻叹一口气,虽然在外人眼中,他是个叱咤风云、要什么有什么的大人物,可在蔷薇面前,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并没有那么光芒万丈,他是个有过去的人,是个有过是非的人,可她,却纯洁得那么通透,偶尔,他的心里也会闪过那么几丝顾虑,他怕蔷薇即使能接受了他许浩瀚,却抗拒他的过去与是非,那该怎么办?他也有了害怕的感觉。

蔷薇虽然看上去强势,可她却是很容易就会心软的,许浩瀚说的一切话语,她都可以当成是耳旁风,可是他那声轻轻的叹息,却拂动了她的心。一个在世人眼中如神般的男人,却在她面前这么平凡,会耍赖,会潜伏,还会叹息,卸下一切光环地诉说着他的忙累,真的,说自己毫无感觉那是骗人的。她的心里,突然很想知道他在忙些什么,又为了什么要叹息?

“许浩瀚,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徐蔷薇从他的怀抱里出来。如果再在他的怀抱里待下去,她怕自己思想打结。

许浩瀚透过车灯,仔细地看着她。不管她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所有他的真实他都会和盘托出,绝没有隐瞒。

“这只是你一时兴起的意外对不对?”一时兴起地对她感兴趣,然后吻了她,再一时兴起地想起她,跑来纠缠她。

“绝对不是,这是我出自内心的喜欢,然后预谋已久的相遇。”许浩瀚才不允许她的脑袋里,有认为一切都是他闲极无聊的玩笑而已的想法,对,她是突然出现了,却电光火石地闪乱了他的心,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表述,她在他心里刻下的深重的烙印,可是他却清楚地知道,既然她如命运安排一般地出现了,他就绝不会放开她,他要紧紧地抓住她,不管任何人、任何事都别想阻扰他的决定,所以他果断地斩断了与余若薇的一丝丝牵连,不让她成为蔷薇要为之躲避的因素之一。

“那可以步伐缓慢一些吗?节奏太快,我怕我接受不了。”徐蔷薇挠挠头。虽然灯光昏暗,可许浩瀚此时的表情却看上去坚定异常,她想也许他是真的喜欢上了自己,如果只是一时兴起,又何必花费这么多的心思,这么委曲求全地,收起了所有的光芒,从耀眼的太阳变成清亮的月亮。

许浩瀚对这句话,低头想了一想,才明白了个中意思。很快,他笑出来,因为听这话意,蔷薇是打算慢慢地接受他了,而不是一味地抗拒。

“怎样才算是慢一点呢?”他搞不清这“步伐缓慢些”的中心定义应该落在哪里?

“不要刻意找借口来看我,也不要打探我去哪里,然后假装成一场偶遇,更不要用言语或行动来强迫我接受你的感情。一切都顺其自然,相信有缘自会相见。OK?”徐蔷薇是在拐着弯地杜绝和他巧遇的机会:“还有,不要强迫我叫你‘浩瀚’或者‘瀚’,因为觉得好恶俗。”

对前面的三个“不要”,许浩瀚均不置可否,他相信他和她之间的缘分,不用刻意安排;而对于后面蔷薇附加的那个“不要”,他就觉得她像是在吃醋赌气了,她似乎要和那些如此称呼他的女人们划清界限,她越是不屑与她们为伍,反而越说明她想在他心里拥有一个与众不同的定位。这一点,足以令他的心情又雀跃了好几分。

见他没有提出异议,蔷薇权当他是同意了。趁他不备打开车门,可车外漆黑的夜却阻挡了她的脚步。许浩瀚似乎察觉了她的犹豫,打开车灯,两道白光直射向前,照亮了前方的路,也驱散了蔷薇对黑暗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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