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相谈多时。尽管过了这么长时间，可是小店门可罗雀，除了他们一行几人，本就就没几人进来。即使是偶尔有人进来看看，也是很快就离开了，恐怕这里面布料的价格比他们预料的要高不少吧。
陈默笑道：“李掌柜的小店可真是清净呀。不知道李掌柜的商会怎么样啊？”
李从言闻言哈哈大笑，知道陈默也是在打趣而已。他说道：“大人过奖了。在下的商会虽然根基在这城北，可生意都在外地，所以还算过的去。”
一般而言，商会的掌柜都是没有股份的，而东家才是商会的真正所有者。李从言将商会放在城北，显然不如放在城南繁华地区赚的好，但不知道为什么商会的东家没有逼迫他，难道他们不想多赚钱吗？
陈默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李从言笑道：“不瞒大人说，这商会的东家就是在下。”
个人的商会并不是没有，但大多数都是属于家族所有的，比如苏府的陆氏商会就是陆氏一族经济的来源。而对于其他绝大多数的商会而言，都是几家共同出资建立的，然后这群东家门共同推举出一个掌柜的。东家们一般并不直接参与商会的管理，只是在年末的时候拿分红。像李从言这样的个人所有的商会真是少之又少。
“李掌柜大才啊！居然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佩服佩服。”
“陈大人过奖了！”
两人又闲扯了一会。陈默突然想到，入股这个商会，难道不是一条捷径吗？如果创建一个商会，需要办理的东西十分冗杂，而且没有合适的人去做这件事情。一开始陈默是想让林歆去帮他办理的，但后来仔细一想，这林歆平时就大大咧咧的，做事不经脑子，难堪大任。而如果直接入股的话，不仅省去了办理的时间，而且还有李从言这么个掌柜的去打理，一举两得。
陈默不知道李从言有没有意思，便试探着问道：“这商会经常会缺银子吧？我听说很多商会都因为股金不足而没法扩大经商规模，到最后反而衰败了。”
李从言是个人精，怎么会不明白陈默的意思。他呡了口茶，缓缓地说道：“咱们就是个小本生意，哪里会用到许多银子呢？多谢大人关心。”
这就是变相拒绝了陈默入股的提议。陈默也不气恼，毕竟两人只是聊了这么一会，还都没有摸透对方是个什么人，自己就这么贸然的提出入股的建议，被对方拒绝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呀。
陈默笑着呷了口茶，说道：“李掌柜以后若是却银子了，就直接开口说。像李掌柜这样不忘本的人越来越少了。不瞒李掌柜，前几****还发现了有人偷运香料，弄得我有些疲惫不堪啊！”说到这，陈默叹了口气，这件事却是就像个石头一样压在了他的心头。
貌似自从上任之后，陈默就没有遇到过顺心的事情。刘明升虽然答应自己要担任幕僚，但他得先回家处理些家务事。除此之外，事情就糟透了。县丞若即若离，主簿貌合神离，六房置之不理。遇上了个本来以为是简单的走私的，结果还出了人命，这种事情只能够往上报了。毫无疑问，此次赴任已经出师不利了。
李从言听完，有些吃惊，问道：“竟然还有偷运香料这种事？难以置信？”他见陈默充满疑问地看着他，便继续说道：“陈大人初来驾到，对咱们得化县不了解。这得化县所有的香料都是归始裕商会进行售卖的。这始裕商会可是不得了，它是受温陵林家直接管理的，可是真正的股东大家都是清楚的。”他伸手指着天，“要算起来，可就要数得着上面那位了。”
陈默点了点头，示意李从言他明白了说的是谁。但这更让他好奇了，既然始裕商会垄断了香料的售卖，而且始裕商会背景深厚，怎么还会有人胆敢进行偷运呢？
“李掌柜觉得会是谁这么做的呢？这香料肯定得有个来源，一般人可是接触不到的。”
李从言摇摇头，“这个也是在下想不通的。也许并不是得化县的人。”
陈默清了清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不瞒李掌柜说，本官已经查到了那批香料所在地，然后想着来个人赃并获，结果死了两个衙役。这是说不定明日就会闹得沸沸扬扬了。”
李从言皱起了眉头，这事情不是小事，人命关天，但得化县城应该不至于有人胆子这么大呀。
他冲着陈默拱手，说道：“陈大人放心，在下在得化县还是有些人脉的，一定帮大人注意下得化县最近有何异常。一有发现就会通知大人的。”
陈默赶紧回礼，“多谢李掌柜。”
林歆等人已经进入布店的宅子里面很久了。城北商会的这间布店在外面是买一些布料的；而在布店的内宅里，则是一些更加贵重的布料，除此之外还有些做好的衣服供大家选购，只是价格比较高而已。
香料这件事也放在了李从言的心上。从这开始，两人都变得沉默不语。陈默想的是以后该怎么办，而李从言则思考着可疑人选。
正此时，林歆等几人终于出来了。宋仁承担起了杂役的角色，怀中抱着一大堆的布匹，都快要抱不住了。而松儿手中则是抱着一大堆已经做好的衣服。最引人注目的则是琳儿了。她清洗掉了脸上的污泥，显得清水出芙蓉，容貌也不比松儿差多少。
陈默见她们出来，便站起来冲着李从言拱手告辞：“李掌柜告辞了。”
李从言说道：“大人咱们改日再聊。”
“一定，一定。”说完就带着几人离开了。
李从言望着几人离开的身影，冲着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说道：“去查下谁在偷运香料。”
黑衣人只是拱了下手，一言不发就离开了。李从言看着渐黑的天，自言自语道：“真要变天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