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一个字搞定,只想快些结束对话。
“对了,还有,你问问你同学有没有也想做的,可以多找几个。”小飞知道我要挂电话了,急忙补充。
“嗯,好,我一会儿就问!”发财的事,我能一个人独吞吗?多找几个人又有伴儿,又好玩,何乐而不为?
合上电话,阳光依旧倾泻在我面前。
我鬼使神差的心情异常好,把尘封多年的眼镜拿出来戴上,想要看看这个慵懒的下午,远方美丽的群山。
谁知刚一戴上,我就后悔了。
我的眼睛近视有点严重,可就是从来不戴眼镜,所以之前一直觉得地板特别干净,可一戴上眼镜才发现,地板上各种微小的灰尘积聚,脏的有一点让我接受不了。
谁是那个巫师,是谁点亮了我的眼睛?
我一刻不停的跑去拿拖把,把这些污秽扫出我的眼睛范围之内。
我忘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更好的办法,我可以摘掉眼镜,就当刚才看到的一切不存在!
可是,一旦戴上了,看到了,就没有办法骗自己了。
我就是这样,轻微的强迫症,时常的和自己过不去。
小飞是我大一认识的一个别校的同学,朋友算不上,只觉得朋友这两个字太重了,不能随便用在一个人的身上。
我和小飞算不上熟,毕竟现在我大二,掐指一算,也是一年没联系的人了。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搜索着关于她的记忆,的确是不多。
有点小小的想不通,她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要把这个“发财”的机会告诉我?
她是那个巫师?
我没多想,拿出手机,在QQ空间里面发了一个心情,我大声的向我的朋友们宣告“最近想做兼职的同学,可以联系本人。”
寥寥几个字,也没想到现实就是一环扣一环的,任何一个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举动,便足以改变所有。
刚把心情发出去不久,我就开始短信连连,电话不断了。
好几个要好的同学打电话来问我关于兼职的事情,我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后,他们都说愿意和我一起去。
我在小本子上列了个名单,兴高采烈的给小飞回电话,说有很多人想要做。
兴许真的大家都是太闲了,闲的实在没事了,才想到做兼职。
大学生活就是如此,曾经多么的向往,多么的渴求,可当自己真的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大学生后,才发现,有些东西,原本就不是想象的那样。或者说,没有想象当中那么好。
颓废的大学生活,让我时常在怀念高中的拼搏。
当然,我不是指我颓废,只是在替那些颓废的人惋惜他们的颓废。
给小飞回电话的时候,她的语气有点让我受不了,我心里就在纳闷:为什么明明是我帮她找了人,帮了她,可为什么她的语气好像是她帮了我一个大忙一样呢?
很多事情,很多人的心理,我们有限的大脑,原本就猜不透。
小飞轻描淡写的告诉我:“那好,你们就周六的时候跟我一起去签合同,带上两百块钱!”
我愣了一下,不解的问道:“带钱干什么?”
“交押金啦!”小飞说的理所当然。
顿时我就有一种被扇了一耳光的感觉,先交钱,再干活,这是什么逻辑?
我迟疑了一下,觉得很是郁闷,我问她:“你刚为什么不告诉我要交钱的事情呢?”
我想,人是有第六感在的,我是真心觉得这样有点不妥,在逻辑上有点说不过去,一阵窝火的询问她,可最终还是骑虎难下了。
倒不是不好拒绝小飞,我这人办事一向有些生硬,不想买的账,我一律会毫不留情的说不。可现在的问题是,我刚和我的朋友们谈妥去做兼职,然后现在又告诉他们不行了吗?
我讨厌这种类似的出尔反尔,我讨厌我计划好的事情不在我的计划之中发展,于是,我还是硬着头皮,决定去试试看。
再次看着窗外,感觉呼吸都有点小小的急促了。
我不明白什么叫玩火,更不明白,什么叫玩火自焚。我只知道自己是一个偏执的有几分可笑的孩子。
和我一起去的人有四个,他们分别是小乔,阿新,秋颜,华小丹。
小乔是一个短发女生,有着特有的黑色幽默,我最喜欢的就是和她耍嘴皮子,她有一种特异功能,就是总能把任何事情说成极其欠扁的事情。麦子虽然平日里一副和我一样,不正经到死的样子,可由于我们都学社会学,也由于平时都爱看一些高深的书,所以心里总算是有很多想法在的。
华小丹和秋颜是小乔的室友,都和小乔一样,语不惊人死不休,只是小乔是最突出的一个。
秋颜喜欢韩寒,喜欢韩寒的人很多,原因也就不用多说了。也许就是因为她喜欢韩寒,所以秋颜总是会时不时的冒出一两句犀利的,特别有见地的话出来。
华小丹呢,平日里话不多,却总是会在我们的谈话中躺着中枪。
这里面唯一的男生是阿鑫,他是我曾经在学生会跑腿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在一个部,他的话不多,我们唯一的交集就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加了QQ和互相留了电话。
大一以后,我们都因为学生会的“黑暗”而辞职不干了。
有时候时常在想,一个学校的学生会都可以这个样子,那么外面的世界,会怎样呢?
我承认我的无知,我承认我的幼稚,我知道我迟早要好好上一课,才会明白很多东西。
那副可以看清地板上灰尘的眼镜,迟早还是会架在我的鼻梁上的。
阿新会找到我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一定是太闲了,之前听着他在电话那头热切的询问,我都有点惊骇。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让这件事情打水漂,否则我的面子往哪儿挂呢?
说出去的承诺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我一向都是这么觉得的。
一直不明白阿新要做兼职的原因,后来渐渐的久了才知道,做兼职赚的钱可以给他买四级答案用。
有时候觉得生活就像一个可怜的笑话,你总是把它看得那么高,那么高,可事实上,它就是那么不堪。
现实就是现实,谁都没有办法抹杀。说句实话,四级对于有些专业来说,的确没有太大的意义,可不考还不行,导师美曰其名说:“谁叫这是咱教育的规定呢?”
我一个劲儿的翻白眼,总觉得这个理由很是狗血。
星期六的清晨,我们兴高采烈的坐在校车上,赶往小飞口中的那个兼职公司。
学校在郊区,来一趟市里还真是不容易,看着喧闹繁华的都市,我有一种被淹没在了人群中的感觉。
轻轨站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匆匆忙忙,让我有一瞬间的恐惧。
他们,都是要去哪儿呢?
他们,都是谁呢?
“又在发什么呆?”小乔猝不及防,狠狠的从后面打了我一拳。
我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饿狼般扑过去打回来,小飞和阿新走在前面,他们就像开路先锋一样,把我们带到一栋大楼面前。
银白色的楼,在我的眼里显得有一丝苍白。
“叮咚。”
电梯的声音把我拉回到现实,8楼,803,这是我们今天的目的地。
在这么大,看起来如此有感觉的楼里面,我们的兼职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小飞带着我们七拐八拐,敲开了那扇门牌号是803的门。
有人在里面礼貌的回答:“请进!”一行人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
很简单的陈设,两张写字台,一个大型的柜子,一台电脑,三个人,两女一男。
小飞指着面前的那个二十五岁左右的男的为我们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的主管!”
我们几个望了望他,以微笑打招呼。
小飞走上前去,对主管说:“他们都是我带来做校园代理的。”
那个被称作主管的男人看了看我们几个,询问了我们几个问题,例如我们学校多少人啊?学校大不大啊之类的问题。
他好像很忙,真的很忙,问我们问题都好像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的。
他总是在一个劲儿的接电话,找他签合同的人好像很多很多,他边接着电话,边从抽屉里面拿出几份合同来给我们。
小乔,秋颜和华小丹三个人比较谨慎,她们拿着合同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看了很久。
而阿新和她们几个还不熟,便走过来和我一起看。
我大概的瞄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何况我们签署的劳动关系只有一个月而已,合同上面也明确的写了的。
合同的下方有一个大红的章,是他们公司的章。
脑子里闪过爸爸曾经告诉过我的话,只要盖过章的合同都能生效。
于是,我鬼使神差的二话没说就在甲方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老练一样的拿200块钱给了那个主管。
说句良心话,在今天这一群人中,我是最“不谙世事”的一个人,我曾无数次的听别人说我傻的“不食人间烟火”,很多事情,的确我不懂。可毕竟今天是我带他们来,我当然还是应该装出一个样子来。
阿新看到我签了,本来想问我什么,最终也什么都没问便签了。
末了他笑着对我说:“相信你一次!”
我的脑子里瞬间一个激灵,为什么要相信我一次,我和阿新在一个部很久,但的确并不是很熟,我夏青离何德何能,你要告诉我说相信我?
正当我愣神的当儿,小乔,秋颜,华小丹都拿过合同签了。
好平常的一件事,好波澜不惊的一天,所谓的世事无常,到底是为什么呢?
我们领了一些传单,海报,便离开了。带着一丝欣喜,带着一丝灿烂的笑容离开了。从签合同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心里酝酿着发工资的时候和他们一起出去吃饭,K歌,玩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