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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初别离(上)

转眼两年光景,怀玉也已经十六岁了。罗素比他要小两岁。在这两年里,整套乾元剑都让罗素给怀玉舞了一遍。怀玉也是在师妹这学到剑法便找柳正阳请教,也好几次求柳正阳收自己为徒。但柳正阳依然是细心教剑但绝不收徒。

怀玉小时侯记忆几乎全无,只记得师父儿时带他在汴京救罗瑶与罗素出来的情景。他不跟师父姓所以不是柳正阳的儿子,也和罗瑶无关。从小师父便不喜欢他,尤其问到自己身世,师父更是面生厌恶,好几次摔茶而走。而当怀玉问罗瑶自己的身世,罗瑶更是一问三不知。罗瑶的不知是真不知情,并不是像柳正阳知道但不想说。随着自己的长大,怀玉也不再问师父。随着近两年自己学武才能的表现,他和柳正阳关系日渐改善。怀玉也不想破坏这种关系,更是闭口不谈身世。近两个月,柳正阳还会主动找怀玉切磋剑法,讲解与人过招的经验。怀玉与这位宗师级人物过招也所学颇丰。

近日,柳正阳教怀玉如何将这四十七招化为一式,这四十七招总共三百七十二式,柳正阳创作时本是连式,后为了易教罗素,将这三百七十二式化作四十七招,每招二至三阕每阕一致七式,这只为了好记好学。但当融会贯通后这三百七十二式便可打破招数限制,比如火风鼎前阕一式后不光可以连后阙那三式,还可以连泽水困中阕第二式和第四式,还可以连水雷屯后阕一式等等,怀玉天资聪慧,但这连式连法太多,也只能在实战中体验,怀玉就剑招上能与柳正阳对接十四招左右,柳正阳也深感差异,只练两年就能与自己对打十来招的少年。

柳正阳少年得意,十六岁入江湖便无败绩,二十八岁便隐居信阳贤山。此后十来年便再无与人真正交过手。虽然偶尔有人上门找事,但在柳正阳眼里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起初素儿教怀玉剑法时他装作不知,后来自己允许怀玉学剑,而且亲自指点,也全是处于无聊打发时间。但现在不同了,怀玉有才,天资不在自己之下,他也起了爱才之心,但是由于怀玉的身世,柳正阳心底里排斥收怀玉为徒。虽然柳正阳没有传气给怀玉,但是自己修炼的内功心法,和修习方法柳正阳也在指点怀玉武功时全教授与他。现在就差有个内功足以传气的人做怀玉师父,传内气与怀玉,怀玉便可平步青云。

这日,柳正阳与怀玉过招,怀玉剑法越发的流畅通顺,能连得招式也越来越多。素罗昨夜学了首新曲,在哪里反反复复的弹奏,此曲曲名《雨霖铃》听师娘说是唐玄宗思念杨贵妃所著,曲调悠远婉转,唱尽相思离别之苦,罗素与怀玉未经离别之思,也不知离别之苦,虽然是首悲曲,但罗素弹来比较轻快,不像师娘罗瑶弹奏那般沉重。但听罗素反反复复的弹,怀玉心中也有些旷然。

午后有快马来访,来者自称是临安梅庄的人,名叫荣正青,荣正青给柳正阳行江湖礼,揖手道“小侄见过柳师叔”。柳正阳回礼道“久疏问候,修远兄可安好。”荣正青再揖答到“家师一切安好,只是怀思江湖故友,思念之情不能言表。师父嘱托今年梅园美人梅开的好看,便请故友到临安赏梅。这里有家师亲笔书写一封,请柳师叔过目。”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柳正阳。柳正阳亲启,落款是梅修远。柳正阳一看正式义兄方七佛的笔迹。

当年义兄方腊等七十与人兵败被捕,押送汴京途中柳正阳随三十余人江湖好手相救,却不料中了朝廷埋伏,当时只救出五个人,江湖好手死伤过半,被捕之人也好多在施救中被刺死。而这方七佛便是救出的五人中其中一人。也是当年青溪镇百人结拜中的一人。事后改名换姓自称梅修远,靖康之乱京城南迁至临安,梅修远便在临安修了一座梅庄,自称梅园居士。

三人座与堂中,此时罗瑶烫了茶出来。荣正青见一妇人奉茶出来,三十来岁,素衣素裙,面白如玉。体态端庄而走路风生,极为华贵素美。心知不是一般的佣人。见柳正阳起身迎茶,自己也赶紧起身迎过茶水谢道“小侄谢过师叔母。”柳正阳面漏尴尬之色,但也不做解释,不愿与小辈计较,而罗瑶面漏羞色,掩面而去,但心里却说不出的受用。荣正青不知其中原委,也没发现柳正阳的尴尬和罗瑶的羞涩,继续和柳正阳攀谈起来。怀玉这种事司空见惯,但这情景让怀玉想起上次脱口在师父面前叫罗瑶师娘,也是此般尴尬。但事后师娘不但不责备怀玉,还教了怀玉好几首琴曲,只是叮嘱以后不可如此。想到此处怀玉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师父两句。

随着怀玉的长大,怀玉与师妹罗素感情日渐交好,也就渐渐明白了师父柳正阳与师娘罗瑶之间的感情。两人都心系彼此,但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彼此。柳正阳一生习武,而且反过朝廷。自己连真实的姓名都不敢用,面对这美艳脱俗的大才女,心中自感不及。而罗瑶出生青楼,在汴京与多人有染,连自己女儿罗素父亲是谁都不知,自感不洁配不上柳正阳这一身正气的武林豪杰。双方都彼此有情又彼此相敬,所以才会如此别扭。

这一晚荣正青住在了下来。怀玉随柳正阳隐居贤山,这茅居是柳正阳亲手所,罗瑶起的名字。要是让柳正阳起名,肯定又是什么乾元呀八卦什么的,再好一点也顶多是个竹子屋了。怀玉对外面的世界毫不知情。饭后怀玉缠着正青给他讲外面的事,一口一个师兄。正青也是正直之人,想既然有师兄弟之名,也不怠慢怀玉。夜短话长,很快就深夜了,正青明日还要赶路就睡了,而怀玉对正青讲到的一位银甲将军十分感兴趣。岳将军真有其人吗,越想越入神,当年汴京城破之日,怀玉也随师父在汴京,他亲眼看见金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而近日听见有这样一位威武的将军,竟能打的金狗节节败退。这真是天神下凡,真希望有生之年能见见这位岳飞将军。后来自己恍然如梦,梦中自己追随一位银甲将军,驰马杀敌说不出的畅快。

第二日,荣正青便下了山,临走师娘还送了一对白玉镯子给他,让他带给他家母。荣正青以为罗瑶与舍母相识,感觉却之不恭,谢过后就收下了。怀玉与柳正阳送至山腹别离亭,柳正阳让荣正青带话给梅修远,说三日后启程赴会,荣正青揖拜后扬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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