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逆的心头疼痛只是一瞬,当稍稍好些的时候,他看向末夏,“这个孩子,是朕的。”
众人觉得理所当然,只有末夏惊得不敢相信,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焱逆承认了这个孩子,但是在看到他的冷漠时,她终于明白,那只是他为了报复她而已,或许,他并不想这么快让她死,所以承认了她的孩子。
“将夜美人打入冷宫,贬为禁奴,直到生下龙种再做定夺。”焱逆无奈的摇了摇手,毫不犹豫的经过末夏身边走了出去。
只此一个擦身,即便没有眼神的沟通,末夏还是笑了,笑的如一朵开在悬崖的小白花,平凡而又艳丽。
众人云里雾里,想要开口再说话的人都被焱逆挡了回去,只能讪讪的跟着焱逆离开,前方晚宴即将开始,角落中,一直没有开口的若水眼带不甘,愤恨离去。
这一晚,前厅是无比的热闹喧哗,而凄凉的冷宫却是灰尘布满,萧条不堪。
当焱逆等人到达前厅的时候,朝中大臣和皇亲贵族都已经入座了,他敛去脸上的阴霾,勉强勾起一抹笑意,在众人的朝拜中走向龙椅。
孜雪和若水都分别坐在了焱逆的两侧,而贺兰蓉,衣若尘,贺兰年,焱飞,焱风和左膺父子都是靠着焱逆最近的,众多人中一拨暗潮汹涌,一拨不知所云。
“溪宿公主,不知你可以满意贤王的安排?”焱逆坐稳以后,便开口询问底下叽叽喳喳和另一名女子说话的溪宿。
见焱逆和她说话,她只得抬起头来应道,“回皇上,还不错。”
“喔?还不错那就是有不满意的地方了?”焱逆问道,眼神落在了始终埋着头的女子身上。“那位是?”
一边的左偒脸色一白,赶紧将小女人拉回来,皇兄,她便是臣的妻子,冥落。
焱飞听到冥落两字猛的抬起头,只见女子眉宇间尽是狡黠,右眼下方一颗褐色泪痔十分显眼,他怎么看都觉得这张脸熟的很。
“臣弟的妻子?”焱逆提到了音调,似乎有点不太相信?
“皇上万岁。”冥落本来无心理会焱逆,迫于龙威只能抬起头看向天子,却在见到他的模样时愣在了那里。
他,他不是……焱逆吗?他怎么成了皇上?她为焱朝效力这么久居然不知道焱逆就是皇上?不知道左偒口中的皇兄就是焱逆?
天呐,太神奇了。
“为何朕觉得臣弟的妻子十分眼熟?”焱逆眼眸微眯,脑海中努力回想在哪里见过冥落,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冥落瞪大的眼眸滤过焱逆,最后落在了同样惊愣无比的孜雪身上,两个人的眼神交汇,冥落先是困惑,最后还是给了孜雪一个真诚的笑容,而孜雪的嘴角却是僵硬无比。
昔日的姐妹情深,如今还怎么回去。
“她是……”
“怎么肯能呢,我与皇上第一次见面,怎么会眼熟?”见左偒要把她在伊人坊呆过的事情说出来,冥落赶紧暗地里踩了他一脚,抢过话头。
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希望自己曾经是四大花魁的事情让别人知道,偏偏智商很高,情商却很低的左偒始终不懂,他总是说从伊人坊出来的都是绝世美人,说出去不怕没面子,整一个蠢蛋。
“朕听左将军说你们已经完婚,是朕的疏忽,即日在京城给你们补办一次可好?”焱逆绕过话题,说道了他们的婚事。
“皇兄,不必如此铺张,我们的婚礼办的也不差。”左偒站起来好意回绝,话刚说完,脚面又被不动声色的冥落踩了一脚。
好像是在提醒他,他们的婚礼办的有多狼狈多烂,他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不差,气死她了,那可是她一生才一次的婚礼诶。
焱逆摆了摆手,重重的靠在龙椅上,慵懒的声音传来,“办吧,朕最近喜好热闹,左将军的办完了就是臣弟你,而后溪宿公主也会在我朝挑选驸马,到时候是三喜临门,喜庆的很。”
众人都可以感觉的到焱逆的疲惫,那是他从未有过的状态,干脆十分识相的都不再开口,静静的开始了庆功宴。
这样沉闷的气氛持续到了天空绽放烟火之时,漫天的绚烂映衬着华丽,将整片天都照亮了,冥落一时兴起和左偒跳起了华尔兹,许多将臣在军中都看过,所以都不觉新奇,但是宫中许多人还是未见,都被他们协调的舞步,唯美的身形给吸引住了。
焱逆眯起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着那两个翩跹起舞的身影上,这种舞步末夏也教他跳过,但是他不是迈错脚,就是跨错步,他不知道原来一男一女要好好跳的话,会是如此的美丽。
脑海中,那抹血色娇小的人儿又出现了,此时的她大概已经被送到冷宫去了,禁奴,他后悔了吗?
不,他怎么可以后悔,她不知道怀了谁的孩子还如此不知悔改,他要锉挫她的锐气,要她低下头求他,她的眼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整场晚宴在冥落的带动下活泼了起来,而焱逆也就在大家疯到一起的时候,悄悄的从筵席上退了出去。
冷宫内,末夏忐忑的看着眼前那张破旧的小床,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被子中,因为她好冷,冷到全身都在打哆嗦,这个冷宫安静的让人恐惧,只有风呼呼吹过的呜咽声,将脑袋埋起来,她怔仲的看着不远处摆在桌面上的油灯,那是她唯一的精神依托,看着看着,泪水便模糊了眼眶,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一个人,哭的泪了,便渐渐进入的梦乡,梦中,却是另一个噩梦。
强风吹过,熄灭了唯一的光亮,整个冷宫异常的诡异,她惊慌的呼喊,眼前只有黑暗暗的一片,她空灵的声音回荡着,她在喊谁的名字?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