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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陷绝境霸王穷途、解僵局童子出手

两个人第一次的交手对于两个人都产生了很大的震撼,对于牛冲来说,那是唯一的一次比武较量,还是以失利为结束,意义自不必说;对于林龙来说,自己一直在翠竹帮二帮主的地位上安适的享受着大家的尊敬和膜拜,除了帮主司马宣墨及公子司马直,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中。林龙一直认为也就是天游峰石刻中的八大高手能够胜过自己,但是在长安腾黄楼,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却逼着他败走麦城,深深刺激了林龙的内心。两个人回去都是苦练功夫,牛冲年轻力盛,本就处在人生的上升期,武功是一日更比一日强;林龙人生经历奇特,在过了练武最佳年纪的情况下竟然也练得一身绝世武艺,此时更是能反复思索、总结经验,完善了自己的刀法。虽然时隔也就一年有余,但两个人的功夫都已精进,与往日不可同语。

林龙毕竟是胜者,占有一定的心理优势,一开始就发力进攻。他深知牛冲虽然威胁不及吕弄世,但也不可小觑,此人拳法勇猛,劲力扎实,稍不留神就会吃亏。不过林龙也知道牛冲脚下步伐较为死板,如果自己灵动起来,定然会占有一定优势。林龙施展出龙鳞刀法中的“游龙戏凤”,施展轻功展开身形,如同一只云游青龙一般将牛冲团团围住,折刀犹如雨点般向牛冲打来。牛冲如果稍有破绽,就会皮开肉绽显出败势。在旁观战的花青等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为二当家林龙叫好。但牛冲此时并不慌张,一招一式抵挡着林龙的进攻,丝毫不显局促。大约二十招之后,牛冲发现林龙这招游龙戏凤虽然精彩,但是游龙首尾并不能相接,总有罅隙,也就给了自己脱身反攻的机会。此时林龙又向牛冲攻来,一刀扎向牛冲的后背,牛冲转身出拳打向林龙的手腕,林龙收势脚下画圆向右移动,想继续转到牛冲的背后。就是在这一个间隙,牛冲也同时向自己右边迈出一步,转身向前,跳出了林龙的包围,形成同林龙面对面的架势。牛冲抓紧机会,双拳同时出击,使出一式霸王举鼎,打向林龙的双肩。林龙大吃一惊,没有想到牛冲能够跳出包围反击,闪避时稍有迟疑,左肩就被牛冲的拳头扫到。林龙瞬间感觉到左肩又酸又麻,闪身跳到圈外。

花青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刚才林龙还是占有很大优势,一个照面的功夫就变成了败势。林龙恶狠狠的看着牛冲说道:“行啊,小子。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功夫涨了不少,我一个大意竟然被你打到。”牛冲爽朗的哈哈大笑道:“林龙,你服不服,有本事别跑,今天小爷我就要收了你的性命!”林龙冷笑一声:“跑?你想得倒美,今天你别想活着走出这相州城!花青,叫兄弟们给我上。”话音未落,林龙就持折刀冲了上去,花青也从腰间抽出一件六节钢鞭,同林龙一起冲将上去。至于其他的翠竹帮帮众,武功过于平庸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站在一旁站脚助威,给他们的林二当家和花舵主造势。

帮众武功平庸,但这花青武功却着实了得。相州距离洛阳也就百里距离,是位居大唐商道、粮道的重镇,也是翠竹帮主要的据点。花青虽然职位是分舵主,低于林龙,但在翠竹帮的实际影响力却不在林龙之下,也是司马宣墨的得力助手。花青绰号“六寸蛇”声震江湖,其得来原因主要有三:一是花青本人身矮体瘦,脖子细长、后背罗锅、两腿罗圈,怎么看都是弯弯曲曲站不直,跟一条小蛇一般;二是花青所使兵器为六节钢鞭,招式诡异,变幻莫测,犹如灵蛇出洞;三则是因为“蛇打七寸”,七寸乃是蛇的弱点命门,但花青这条“蛇”只有六寸,根本就找不到弱点,可见江湖人对于花青武艺的肯定。

花青的加入使得战局形式得到扭转,牛冲额头的汗是越来越多。林龙刚才所言非虚,牛冲能够得手确实是因为出乎林龙的意料,林龙没有想到牛冲的轻功会如此精进。此时牛冲也在后悔为什么不再好好练练吕弄世给他的御风擒云步,否则可能就一拳结束林龙的性命,哪儿会落得如此被动。相较于林龙,花青就更让牛冲头疼了,一支六节钢鞭神出鬼没,难以躲闪,抗架起来又会被鞭尾扫到。也就是三十多个回合,牛冲的身上到处都是钢鞭留下的血印子,牛冲只得苦苦支撑,不要说胜败,连保命都是难事。

然而又四十多个回合过去了,牛冲依旧还同二人僵持的战斗着,只不过身上的血印子更多了一些。这倒不是因为牛冲武功又进步了,而是因为林龙、花青二人沟通出现了误会。林龙对牛冲是恨之入骨,这次又在当街败于林龙手下,心中更是怨恨,恨不得立刻夺了牛冲的性命,将他剜骨取肉。可是林龙刚才左肩被击中,现在还是有些酸麻,身法就迟钝了一些。牛冲在对战二人时,主要防着林龙的折刀,宁可多挨几鞭子也不愿意被林龙砍到,所以林龙一直未能得手,心中自是着急。花青则不同,花青并不认识牛冲,更谈不上深仇大恨,他参与这场争斗就是因为林龙的命令。花青知道胜势已定,但却不知道为何林龙不结果了牛冲的性命。花青并不知道林龙是力所不能及,还道是林龙在戏耍这小子。虽然在翠竹帮内花青影响不低于林龙,但是在司马宣墨那里林龙还是更有分量,花青可不愿忤逆这位二当家的意思得罪他,所以林龙不结束牛冲的性命,花青自然也不动手结果牛冲。就这样,本来在三十个回合就该丧命的牛冲,竟然活到了八十多个回合。

牛冲自己并不知道林龙、花青之间的各怀鬼胎,可是他知道这么打下去自己怎么都是个死,只是时间的早晚的问题。牛冲心道:与其这么憋屈的打下去被两个人活活磨死,还不如拼一把带上一个,死了也算值了。牛冲想了一下,花青并不认识,这林龙是翠竹帮的二当家,定然恶贯满盈,更可恶的是他还欺负过方赤云。牛冲当下立断,心中暗道爹爹娘亲,孩儿不孝,不能侍奉二位终老了;好弟弟吕弄世,为兄先走一步你好生奋斗,希望你大仇得报;赤云姑娘,今生无缘,来生希望能够相见,便将气力汇至丹田,发于双拳,再也不顾花青的六节钢鞭,一股脑的施展开霸王拳向林龙攻来。

牛冲这一下可出乎林龙、花青的意料,二人没有任何防备。特别是林龙,本来身法就受到影响要略慢一些,而牛冲则是置之死地攻势更胜于刚才,一下子打的林龙措手不及,身上挨了牛冲好几拳,感觉好像浑身骨头跟散了一般,双臂再也使不上半丁力气,手中的折刀也掉落下来,整个身体晃晃悠悠的向后退去。牛冲一看机会来了,将劲力灌于右拳,施出全力使出霸王拳的最后一式“霸王穷途”,整个身子都飞了起来,朝林龙打去。这一招本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牛冲也是怀了必死的决心,所以精华尽显,力道无穷。林龙此时意识还清醒,他也知道挨了这一拳必死无疑,但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怎么也移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下可吓坏了花青,花青心道如果这司马宣墨眼前的大红人林龙死在自己管辖的相州,那可不得了,说不定司马宣墨一生气就把自己给宰了。自打牛冲全力要击杀林龙之时,花青的攻击一直没有停止,牛冲志在进攻,门户大开,花青的六节钢鞭轻松的可以打到牛冲,可牛冲丝毫不理会,只是躲闪致命的攻击。牛冲这最后一击更是重心全无,花青可以刹那间结束牛冲性命,却也无法阻止林龙的脑袋变成一堆肉泥。

花青也算是个人物,在这关键时刻,他明白对于他来说救人比杀人要更为重要。只见花青的六节钢鞭一甩,节与节之间的环扣叮铃铃一声展开了,变为一条钢制的长鞭。这是花青的看家招数,在行走江湖至今还没有用过。只见那条长鞭犹如极速灵蛇一般向前突进,一下子缠到了牛冲的右臂上。花青用力回撤,力图拉住牛冲,让这拳无法打下去。可是让花青没想到的是牛冲这一拳耗尽全身气力所出,势大力沉,自己根本拉不住,反而钢鞭被带着前行,花青也被拉着飞了出去。花青飞在空中,眼看着牛冲的拳头离着林龙的脑袋越来越近,心里暗道一声:完了!

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间,一个穿黑衣服的老头不知从哪里飘到了林龙的身前,伸出那干巴巴的手掌迎住了牛冲的拳头。牛冲就感觉自己的拳头像打进一团火焰中一般,无处着力,却也无法前行。老头这简简单单的一招就化解了牛冲的霸王拳,只见牛冲的右臂从青筋迸出的样子一下子软了下来,无力的垂了下去。一击未中,牛冲的劲力已经耗尽,自己也觉得眼前一花,晕倒了过去。

花青赶忙收回六节钢鞭,跳到林龙身边将林龙扶到酒楼边上坐下,此时的林龙已经连伤带吓也晕了过去。花青赶紧吩咐左右帮众伺候,通知分舵的弟兄过来将林龙送回好好医治。安排妥当之后,花青来到老头面前,冲着老者一抱拳:“多谢前辈搭救我们二当家,请前辈留下名姓,我们翠竹帮必然厚礼相报。”那黑衣服老头此时正弯着腰仔细打量着晕倒在地上的牛冲,头也不回的跟花青说道:“你不知道我是谁吗?”花青听着奇怪,自己从没有见过这老头,怎么会知道他是谁,又仔细的看了看这个老者。突然,一股寒意从花青后脊背慢慢升起,花青暗忖难道是他?花青已没有刚才傲气凌人的架子,说话的时候腰向前折的厉害了很多,战战兢兢的说道:“如果,如果晚辈没有认错的话,您应是赤红童子马老前辈!”这老者正是赤红童子马小宝。只看马小宝慢慢扭过身来看着花青,似笑非笑的说道:“还算你有眼力,现在能认出我的人不多了。看你这副样子,我还真是高兴,高兴的想赏你一掌。”说罢,马小宝一个人大笑起来,这一笑笑得花青五脏六腑都换了位置了。花青混迹江湖多年,对于马小宝的传说也有所了解,他知道此人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却也不是名门正派的侠士。武林中人都知道马小宝武功高强,喜怒无常,生杀予夺都凭借自己的心情,也许因为留了他看不惯的发式就会将你的头发全部拔光,也许因为菜里有一点脏东西就把厨师的眼睛挖出来。他曾经将一个从未贪腐的清官杀死,原因是觉得太没有人味肯定当不好官。所以江湖中人都怕遇上这活阎罗王,生怕哪句话或者什么事开罪了他就落个身首异处。花青也是这样,这回不仅遇到了,还听到这老活阎罗说要赏自己一掌,那赤红神功谁不知道,一掌自己不死也得残疾。

想到这里,花青赶紧跪倒在地求饶:“马老前辈,您的一掌小的是无论如何也受不起的,请您看在我们司马宣墨帮主的面子上,放过小的吧。”马小宝听到司马宣墨的名字不由的皱了皱眉,慢慢说道:“你这是拿司马宣墨压我?”花青一听把头埋的更低了,带着哭腔说道:“没有、没有,谁不知道您和我们帮主都是天游峰石刻上的英雄豪杰,天地同鉴。”“哈哈哈。”马小宝又笑了起来:“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的,我今天不会要你的性命,你放心吧。”马小宝说着弯腰低下头去,用手抬起花青的脸面对面的对花青说道:“你就是‘六寸蛇’花青吧?”花青赶紧点了点头。“那边那个瘫坐着的就是你们的二当家林龙吧。”花青又点了点头。“你们俩,我都记住了。”马小宝意味深长的说道:“你拿司马宣墨压我就对了,我还真打不赢他,不过他要赢我也难。你们就不一样了。今天的这个事情,我觉得就没必要让司马宣墨,还有他那个儿子司马直知道了。你们的厚礼我不要了,不过我得把这个年轻人带走,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但现在一笔勾销了,你看如何?”花青不知马小宝同牛冲是什么关系,但在此时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满口答应了下来,看着马小宝背起牛冲渐渐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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