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大早,在何家母上大人雷厉风行的电话遥控下,何天莲和罗煜城一路扑腾的赶到空荡荡的民政局大楼。
正办理着手续的当口,何天蓝的来电很不识相的来破坏心情了:“何天莲,准备一下,明天的会上由你来讲解新百货大楼的招商方案。”
“那是你的方案,你来讲,我会做好我分内的工作的。”何天莲对堂兄想把自己推上位的急切心情无比头大。
“明天的会很重要,董事会大股东全部都会到场……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何天蓝也动了怒气。
“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有些事,你别急着给,先问我要不要好不好?总之,”何天莲向临时被抓出来加班的办事员感激的一笑,顺手从对方手里拿过一个小红本,这才字字铿锵的说,“我拒绝。”
“没人在问你的意见,这是工作。”
“何天蓝,你不要逼我明天就打婚假申请。”何天莲不轻不重的还击。
何天蓝安静了很久才出声威胁道:“如果你不想失业的话,我劝你最好不要。”
“那好吧。我宣誓,我正式加入中国人民失业大军,从今天起,我会做一个安分守己的无业游民,每天睡到自然醒,身体倍儿棒,吃嘛嘛嘛香。”
发表完失业宣言后,何天莲利落的把手机扔回包里,拉起罗煜城的手走出了那间神圣的办公室,边走边笑眯眯的看着刚刚拿到手的小红本儿。
这一看才发现刚才顺手拿到了罗煜城的那本。
于是她站住,笑眯眯的看向罗煜城,愉快的把手里的红宝书给他:“拿去吧,我这可就卖给你了。顺便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新上任的老婆失业了。”
罗煜城也把手里的那一本递过去:“这是你的长期饭票。”
很MAN,很帅,很有型。
何天莲非常上道的送上一对闪亮的星星眼,看得面瘫如罗煜城都忍不住忸怩起来,牵起她的手重新迈开了步子。
周六的民政局大楼走廊空荡而静谧,走道上的灯也没有打开。
何天莲一眼望过去,幽幽的叹道:“我说哥们儿,看到没,这走出民政局的路完全就是一片黑暗看不到头啊。”
¥#%@*&!
刚结婚就来触霉头。
“警告你不要企图破坏人民内部的安定团结,”罗煜城转头瞪她,“另外,你觉不觉着……你刚刚的称呼有问题?”
“哎罗煜城,我怎么只觉着……你突然变得话多了一点?”何天莲疑惑的摇头晃脑。
从此君最近的表现来看,明显有话唠的苗头啊。
“谁长成什么样都不是一天的事,这只能说明我隐藏得还不错,”罗煜城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小红本,挑眉觑她,“不过,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何天莲笑:“哟,贵宝号店大欺客,居然执行霸王条款哪……”
罗煜城的手机铃声打断了何天莲的话,更让罗煜城郁闷的是来电内容。
“公司那边出了点状况。”罗煜城收起电话,微微皱眉。
何天莲体贴的点点头:“你去忙吧,完了给我打电话。”
原计划的庆祝晚餐就只好不了了之了。
在得知这对法律上的新婚夫妻不能欢聚一堂之后,齐妙义不容辞的带着满头问号奔赴何天莲的独居公寓,不受打扰的展开了姐妹间的私房谈话。
“所以,你们两个从认识到现在才半年哎,这不像你的风格啊,”齐妙不可思议的拍拍自己的头,倒向何天莲柔软的床铺,“你确信你已经爱得非君不嫁?”
何天莲盘腿坐在地上的羊绒垫子上,侧头浅笑:“法律也没有规定一定要爱到什么程度才能非君不嫁啊。”
“反正我还是觉得你胆儿够肥的,”齐妙兴奋坐起来,全然不顾发型的凌乱,“你俩这样跟恶搞似的,跳戏跳得很厉害嘛!”
发型再凌乱也乱不过她震惊的小心灵啊!
再怎么说也是相亲经验丰富的人,半年就被人拿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去游乐场吗?你有没有看到鬼屋门口的那段话?”何天莲笑问。
齐妙眼睛瞪得溜圆,眼神里闪烁着激动和好奇:“哎哟,不是吧?鬼屋门口的当然是鬼话了,这你也信得?哎哎哎,是不是在那一个瞬间你就突如其来的怦然心动了?”
“那倒也不至于,不过那算是个契机吧,”何天莲还是笑,“那天从鬼屋出来,我突然想到原来相亲之前我跟他是见过的。”
“什么时候?没听你提啊。”齐妙的好奇心也被勾起。
“你还记不记得年初公司答谢‘祥和建筑’的那场酒会?”
……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前世今生,”齐妙听完何天莲的陈述,更觉得不可思议了,“不过,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了?”
正说着,咖啡壶发出尖锐的提示音,何天莲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齐妙跟进厨房:“我这么说吧,两个人是否在一起,不过就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概率问题。无数的擦肩而过中你给谁机会谁就和你有缘分,就算没有甲,也会有乙。你不会傻到以为这就是传说中命运为你独家订制的那种木石前盟,所以凭着一腔冲动就随手把自己给嫁了吧?”
“有时候,恋爱需要心动,结婚呢,就需要冲动,”何天莲拿起咖啡壶,“我只是觉得,难得遇到了对的人,那就不要遗憾吧。”
“哎,不是,那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以后有一天……你发现你们其实不合拍,那要怎么办?”
何天莲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说:“所以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词,叫‘磨合’。”
齐妙在她背后耸耸肩:“好吧,反正你做事一向有你的条理,我攒好钱准备包红包就对了。”
何天莲看着手里的咖啡壶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也可能是我那天当机了,反正就是当时阳光美气氛佳,所以,就这样吧。”
“去,你自己明明说JQ发生的当时是大晚上,谁跟你在阳光美啊?”看看,看看,真是甜蜜到昏头,都无语轮次了。
“不过你的担心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我现在才发现他其实个话唠……”何天莲甜蜜的抱怨着,倒出一杯咖啡递给齐妙。
“哟,话唠面瘫脸?这形象可真够非典型的,哈哈。咳,反正你俩证都领了,你上了那贼船就老实待着吧,”齐妙接过她递来的咖啡杯,后知后觉的开始纠结,“哎我说不带你这样儿的,你这么早结婚是要陷我于不义啊!你存心断我生路吧你?”
何天莲靠着流理台,举杯浅酌一口,眼角眉梢全是笑,却一句话就把她打进绝望的最深处:“你嫁,或不嫁,你妈总在那里。”
恨你。
齐妙狠狠白她一眼,举杯一饮而尽,然后,厨房里充斥着她悲惨绝望的感想——
“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没有伴侣,连咖啡都是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