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乔乔才知道,从小到大,安宁受的迫害不计其数。安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这么多年,谁也说不出她对安宁的不好,就是因为对他太好了,使得京城大户人家都知道她的贤良淑德。她一方面从安宁身上得到贤母的称谓,使得安大人非常得敬重她;另一方面,恨不得饮其血肉。
小的时候,安宁懵懵懂懂,不晓得其中的厉害,后来姐姐告诉他,他才知道安夫人从小奉行的是捧杀政策。后来看不但起不到效果,而安宁反而越来越出色,她就消停了好一阵子。
随着她的儿子们渐渐长大,而提起安家的子弟,人们就会说起安宁,而忽视安夫人的两个儿子,这让她怎能不恨。所以自从安宁出来求学,她就暗地里派人,想要至他于死地。
一开始的时候,安宁甚至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可是后来的现实,让他终于明白一个事实,那就是一味的隐忍,只会让人觉得他的懦弱,所以来一波杀一波,绝不手软。
看样子,她知道自己年底要回去了,所以急了眼,已经高价派出杀手,迫不及待地想要他的命。这次只是其中的一次,因为和乔乔游玩,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乔乔听了,心里五味杂陈,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宁天天顶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了,任谁让自己的亲人这样的对待,谁的心里都会有苦发不出。
安宁知道即使自己抓到刺客,可是安夫人贤良的名声摆在那,如果他指认,她就会倒打一耙,以为他是诬陷,会让人觉得他是喂不熟的白眼狼。这就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安宁真正的是有苦说不出。
乔乔在心里暗想,女人还得女人来对付,老巫婆,你等着吧,我也会让你尝尝将来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其实安宁对名声看得很淡,可是安大人却给他很大的担子,现在家族的秘密事务,也都会让他参与其中。他从小是世家子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思想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所以他压根儿就没想过,不管安家的事,自己乐得逍遥自在,因为他知道他是家族培养的,既然有所得,那该付出的时候,就得义不容辞的付出。
安宁想要亲自送乔乔回家,乔乔婉拒了,她既然帮不上他的忙,那也不会拖他的后腿,因为她知道他还有好多后续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这些日子的风花雪月,已经够她细细回味了。
安宁派人护送乔乔回家的时候,接到消息的初夏早就站在门外焦急的等待了。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哎呀,没事,就是耳朵蹭破点儿皮,进屋再说。”
初夏白了她一眼,小心地扶着乔乔进到院子里,弄得乔乔哭笑不得。
“哎,你不知道,安宁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唰的一下就把三个打倒了,可潇洒了。”自从进到屋子里,乔乔就张口闭口的安宁这,安宁那的,把初夏听了直撇嘴。
“知道了,你的安宁厉害得不得了,行了吧。你别乱动,我再给你上点药。”初夏摁住乔乔因为不停做着夸张动作的手说道。
“喏,你看,这就是安宁送我的蚕丝背心,怎么样,不赖吧。”
“嗯,确实不错,不过,以后你们再出去可得小心点,没想到安夫人这么狠心。”
听了初夏的话,乔乔也颇为感慨,以后的路还很长,谁知道会怎么样。但是既然说好在一起,那无论遇到什么事就一起面对。
今天城中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余杭总督胡广的儿子胡帅今天大婚,娶的是李知府的嫡女李菲菲。都说两家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乔乔也收到了结婚请柬,可是乔乔并没有去,她因为前几天落水,染了风寒。只派了初夏代为添箱。只是事后听说,婚礼的场面非常盛大,整场婚礼很热闹。
当乔乔好了以后,安宁和乔乔结伴去马栏山的庙会,初夏和衣志文也随行一起去。天气晴朗,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山上走去。一路赏花玩水,倒也不觉得累。
乔乔盯着各色小吃,尝得不亦乐乎。安宁只是看着她吃,自己却从不尝一口。乔乔笑话他不知道生活的真谛,说生活就是隐藏在市井百姓之中的酸甜苦辣,什么都要尝一尝,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安宁听了但笑不语。
衣志文和初夏走在后边,初夏也是兴致盎然,衣志文的手里不一会儿,就大包小包的拎满了东西。
“衣大哥,你看,这个泥人漂不漂亮?”初夏指着一个卖各色泥人的摊拉兴奋地说。说了半天,看着衣志文没有反应,她奇怪的抬头,看着他伸着脖子疑惑地瞅着前方。
“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吗?”初夏也跟着抬头向前方看去。
“我好像看到我姐了,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是吗?那我们赶紧去前面再去找找。”
衣志文又抬头左顾右盼的找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道:“人这么多,可能是看错了。你喜欢泥人,那就买一个吧。”
看着衣志文兴致缺缺的模样,初夏压下心中的难过,“不买了,我们已经买了很多东西了,咱们赶紧去找乔乔他们吧,省得一会儿人多再走散了。”
“小姐,你慢点儿,你现在的身子可经不得碰撞。”
衣绾绾笑了笑,“没事的,我们拜完观音娘娘就回去了,不要大惊小怪的。”说完,她虔诚地向面前的送子观音拜了拜。感谢观音娘娘,我一定会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望娘娘大慈大悲,保佑我的孩子健康、快乐。
当她站起身的时候,柳祥之的贴身小厮走了过来,“少夫人,少爷来接您了。碰巧在路上遇到了熟人,他现在暂时脱不开身,让我过来接您。”
衣绾绾听了柳祥之的小厮对她的称呼,心里苦涩的一笑,前几天,柳祥之终于向她求婚了。当听到的那一刻,她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并没有因为是多年夙愿实现的快乐,可能太多的等待,她终是觉得累了。
现在有了孩子,她不安定的心好像一下子就有了依靠。
“姐……”听着这一声,衣绾绾一下子就屏住了呼吸,她抬头看着眼前英俊的男子,眼里的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她的嘴颤了颤,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小文?”
五六年不见,当初的少年已经成长为青年,带着成熟男人的味道,依稀可见当初的模样。在衣志文的眼里,衣绾绾还是没有变,她还是那么的漂亮,甚至多了几分女人味。
两姐弟乍一见面,互相激动地不知说什么才好,可是人来人往的,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衣绾绾只得对衣志文说:“小文,你告诉我现在的住址,我明天派人去找你,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姐,你现在在哪儿,明天我也去找你。”
“我现在在柳大哥那,还是我去找你吧,很方便的。”
“柳祥之?你真的在他的府里?姐,你知不知道……”,衣志文的话还没有说完,来了一大家子拜观音的人将他们冲开了。
衣绾绾大声的说:“小文,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派人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衣志文看着衣绾绾随行的好几个人,终是没有再张口,看着衣绾绾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重逢的喜悦过去,剩下的只是浓浓的担心。
“祥之……”看着衣绾绾兴奋的模样,柳祥之和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告辞向衣绾绾迎来。
“什么事,这么开心?”柳祥之温柔地牵过衣绾绾的手,向不远处的轿子走过去。
“祥之,你猜我碰到谁了,小文,我的弟弟小文啊。”柳祥之听了,心里一紧,可是不露声色地也惊喜地说:“是吗,那可太好了,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哎呀,哪儿顾得上说,人太多了,说话都听不清楚,他留了地址,我明天派人去接他。”衣绾绾颇为惋惜地说着。
“嗯,那确实得接到府里来,好好说说。怎么,这下子高兴了?”
“是啊,祥之,我感觉现在太幸福了,有了宝宝,有了你,明天见到小文,就能知道我爹和我娘的下落,我真得很高兴啊。”
“不要太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他小心地扶着衣绾绾,不经意间看向他身边的小厮。机灵的小厮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趁人不注意,悄悄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