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我们早有防备,面对葛如飞这样的攻势日照那边还是撑不住了。”云归摇摇头。
“南昭能有多少兵力,上党之战的时候就被阿千消灭了二十余万,现在居然贸贸然就派了这么多人,还真是始料未及啊。”景培也感叹。
“我看他们是倾举国之力了,后劲必定不足。”云桓倒像是全然不担心。
“不错,南昭皇帝懦弱无能,华妃一家把持朝政,而那所谓的国丈国舅根本不通军务,葛如飞又是一心想要找我报仇,所以这次才会采取这样的措施,依我看这是好事,说明他们统帅急功近利,后方供应不足,打下整个南昭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千寻分析道。
“如此看来阿千你是成竹在胸了?”景培笑问。
“是啊,既然是葛如飞这个老朋友,那还是交给我吧,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做备战准备,一切都基本上就绪,随时可以出发。”千寻看向云桓。
云归和景培离去后,云桓私下叫住千寻:“其实我们约定的时日马上就到了,师父还在等你,南昭虽然先前吃了败仗,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我的意思是这次就交给云归,他以前也和葛如飞交过手,知己知彼,你就待在落华训练新兵就行了。”
“我们是兄弟嘛,难道要事事计较得这么清楚,我想就算迟个几天大叔也能够理解的,”见他还是犹豫,千寻笑,“古往今来唯一的女将军的最后一战,自然是要声势浩大,让世人都记得住了,再说很快就要分离了,我希望能够帮你拿下南昭,就算是最后的临别礼物吧,而且我也盼着天昭能够早日太平。”
——帝王之路漫长寂寞,以后恐怕当真得你一个人了,所以我希望可以再为你,为你的霸业做点事,哪怕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天昭七百九十九年三月十八,华帝云桓封风千寻为镇南大将军,以保卫国土为号,领军十五万,急赴边境解日照之围。
——《天昭乱世书·风家军》
“将军,前面不足百里就是日照城了,南昭军现已攻下日照,驻守不出,似乎没有更进一步进军我落华的打算。”司徒望目无表情地汇报着情况。
千寻勒马停住,望着西边日照的方向,暗自揣测这葛如飞打得什么主意。
大军是昨日寅时出发的,当时天刚亮,云桓领着百官在城门外为他们送行,一杯辣酒下肚,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这次将士们都知道是为了保卫国家,加之之前和南昭的恩怨,都是斗志昂扬,舍弃了身后凝望送别的家人朋友,头也不回地踏上征途。
日照与离城不算遥远,又是急行军,十五万的大军,两天多的功夫就赶到了,不过既然现在葛如飞做出这样的姿态,还是先观望一下,弄清楚他的目的为好。
“将军,南昭军突袭我军轻松得城,按常理来说应该是尽快稳住日照局势,一鼓作气继续攻打我其他城池才是,可现在攻下城已经四天了,却迟迟未有动静,恐怕其中有诈,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一旁的方自成冷静地分析,千寻赞许地点点头。
这次出征她把石明彦他们几个都带上了,他们是她看着一步步成长起来的,现在也都有所成就,她很快就要离开了,希望能够让他们多经历实战,早日独当一面,一方面实现他们自己的心愿,另一方面也可为以后继任的将军培养人才。
还好他们没有让她失望,也没有让他们的家人失望,千寻想起这次临走时石大婶没有像其他人的娘亲一样哭送,而是平静地给了石明彦六双鞋,让他分给众人,现在他们个个都有出息,她必定欣慰吧。
打定主意,千寻让队伍原地休息进餐,一个时辰后,领着队伍赶往日照城,葛如飞想必早就得到消息了,千寻领着大军赶到时他已经等在城楼上了,见千寻来了,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风千寻,上次让你使伎俩侥幸获胜,这次你就没那么幸运了,饶你再诡计多端,本将军也必定打得你永无翻身之地。”
“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期待,希望葛将军你能比上次有进步。”千寻耸耸肩,笑着反问。
“哼,看你的人马能否如你的嘴皮子一样厉害。”他一挥手,城楼上出现了一整排的弓箭手,城门也缓缓打开,一众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紧跟着冲了出来。
“准备迎战!”千寻抬起手,身后的号角和着众将士的吼叫声呜呜地响起。
这次出征中的第一场战役打响了。
战争如想象中一般的惨烈,人仰马翻,血肉四溅,嘶吼声不断,双方的人在不断地倒下,但很快又有补上来的人,前赴后继,为着心中各自的理想,没有一个人后退,刚刚萌出春意的日照城外,很快就变成了修罗地狱。
战斗持续了整整两个时辰,落华这边逐渐显出胜势,逼着南昭军往城门里退,但是城楼上的防守依旧紧密,很难冲上去,本来就是一场试探彼此的战斗,见南昭军退回城内,千寻一挥手,也撤了军。
退到城外五十里处,千寻下令军队今晚就在这里安营扎寨,士兵们马上领命,各自下去执行任务了。
千寻和一众将领们在刚盖好的中军大帐内讨论今天的战况,刘文进来汇报情况:“帐篷已搭建完毕,伤员也安顿好了,医疗小队也已前去治疗,今日一战死亡人数五百三十二人,伤者一千零五十六人,南昭军伤亡估摸有三千人左右。”
“今日虽是彼此试探,可是我军保留了五成的实力,我看夺回日照城是指日可待。”戴子期兴奋不已。
“可是敌人也未必尽了全力啊,”宁青顿了顿,“而且,我老感觉今日一战透着蹊跷。”
“何以见得?”石明彦问。
“这一战虽然不用倾尽全力,但总归是战争打响的第一战,对于提升己方士气来说可谓意义重大,尤其是以前南昭军有在将军手下惨败的经历,怎么说也不应该打起来这么没有章法,简直就像——”
“简直就像是对方故意示弱。”石明彦接口。
“哼,想先示弱,然后趁我们不备反击吗?”方自成冷哼一声。
“好了,既然大家心里都有数,那么在接下来的战斗中都要加倍小心,千万不可贪功冒进中了敌人陷阱。”千寻拍拍手,总结道。
“是,将军。”众人齐齐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