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桓抬起头,正好和千寻的目光对上,对着她微微一笑,千寻看得有些呆,只觉得身上直发热,就像是个火炉,难受得厉害,她觉得她的脸一定红了,真是的,这是云桓呀,有什么好窘迫的。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似乎有些飘渺,感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千寻只觉身上更加燥热难耐,这天气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热了,好难受,她勉强笑笑:“太热了。”看下四周,没个可以扇风的东西,见云桓旁边高高的奏折,眼睛一亮,冲过去拿起一本就扇起来。
“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热了?”云桓站起身抬手抚上她的额头。
那样清凉的感觉,好舒服,身上的燥热就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地方,千寻情不自禁地握住云桓的手,闭上眼睛。
“阿千?”耳边响起云桓惊喜的声音,千寻这才找回一丝理智,她这是在干什么,是不是疯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猛力抽出手,连连往后退,但身上的那股燥热,心中腾起的那束火苗却似乎越烧越旺,她几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意志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隐约想到事情不大妙,哑着嗓子低道:“汤就算了吧,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快速回身往出走,一步没迈出,腿上一软险些跌倒在地,不过是跌在了赶过来的云桓的怀里,男子厚重的气息几乎让她瘫软,心中奇怪的火苗几欲把她烧毁,他身上舒服的温度却又让她忍不住往上贴。
“阿千,阿千。”耳边有人在一声声的喊她。
千寻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声音了,只知道一味的顺应大脑的需求往清凉的地方靠,不住地蹭着,但是还不够,她头脑昏昏沉沉,身上的热度让她忍不住撕开自己的衣服,那样还凉快些。
旁边的人是谁?她忽然想不起来了,只是本能地环上他的脖子,贴上他的身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舒服些。
“唔。”她听到呻吟声从自己嘴里吐出,但为什么还是很难过。
她把嘴凑上去,一个冰凉柔软的触感,她贪婪地吸允着,体内滔天的火焰熊熊燃烧。
意识飘飘忽忽间,她似乎腾空而起,紧接着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随之而来,她的大脑骤然清醒过来。
刚刚是怎么了?!
千寻惊慌地抬头,见云桓正站在他寝殿的浴池边上,气喘吁吁,脸上也是泛着红晕,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再看她自己,被云桓抛进水中,身上的衣衫凌乱。
想起刚刚的一切,忽然间好头疼,这,难道她中招了?
“你等等,坚持下。”云桓看看千寻,忽然转身跑开了。
留下千寻一人待在水池里,努力克制着刚刚压下去就又冒上来的火焰。
渐渐的,似乎原本冰冷刺骨的水也变得滚烫起来,贴着皮肤,全身上下的毛孔都张开了,那种难耐的感觉愈发强烈,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腿一软,几乎倒进水里,云桓呢,他怎么还不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分外缓慢,身体和意识越来越不由她控制,千寻用力一咬,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才把那股邪火压下去些许。
“快点!”云桓的声音,千寻欣喜地抬头,他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个行色匆匆的老太医,“快看看,这可有什么解救之法?”
千寻努力保持着意识的清明,伸出手,那太医神色严肃地把完脉,郑重地转向云桓:“恕老臣无能,这千金散,除了男女交合,再无解法。”
开什么玩笑,千寻还能分辨清楚他的话,只觉荒谬无比,怎么可能,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她与云桓。。。不!那怎么可以,他是她的朋友,是兄弟,她不要,绝对不行!
“阿千!”嘴里的血腥味已经盖不住心里的那股火了,听得人声,千寻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老太医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她和云桓两人,“对不起,我查过了,是谢心卉下的药,我不应该让你喝的,对不起,秦太医说这药没有别的解法,对不起,对不起。”
他的话千寻一字字都能听清楚,但是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她竟是不懂他的意思了,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打算怎么做。
“阿千,阿千。”
他的声音缠绵悱恻,听入千寻耳中更是带了别样的蛊惑,她几乎站不住脚,身体里的热流一阵阵的,这样的感觉并不是没有过,但她不要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要是和自己的兄弟!
心中不住呐喊着,但脑子却渐渐沉沦了,意识和行动没有办法统一。明明还有一丝仅存的理智在告诉自己,一定要撑住,不能做错事,但在感受到对方递过来的冰凉的手时,还是忍不住贴上去。
云桓一把把千寻从水池里拉上去,直接倒在他身上,两人相拥着滚落到带着丝丝凉意的地板上。
身体在叫嚣着,脑子里在呐喊着,好混乱,好难过。
“大叔,穆风,帮帮我,我好难过。”千寻哭求,紧紧抱住依附着的人。
“我是云桓,不是穆风,叫我的名字。”耳边的声音在引诱着,带着难以抗拒的魔力。
不要,不要!
“云桓,云桓!”嘴里却是不听使唤地吐出。
身体被猛地抱紧了,两具身体紧紧地贴靠着,一个冰凉,一个火热。千寻再没法抗拒,顺着身体的意愿,攀附着身边的人,身体满足的呻吟,带着前所未有的愉悦,她喜极而泣,回应着身边的人,任由他带领着她,在欲海里沉沦,起起伏伏。。。。。。
等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大脑仍然是不太清晰,千寻还想着自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看到云桓,但是下一秒,昨夜的所有记忆就都回笼了,昨天晚上她应该是误食了****,然后就和云桓发生了关系。
天哪!千寻惊地立马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她和云桓浑身****,手脚还纠缠在一起,再看身上,俱是欢爱过的痕迹!
云桓因为她的动作也醒过来了,看着她的反应,低声道:“对不起。”
她竟然和她最好的朋友发生了这样的事,还是在她心里只有穆风的时候,两人的肌肤仍旧紧紧贴在一起,体温都在攀升,在昏暗的清晨,这样的触碰让人情不自禁就会想到昨晚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
她真是疯了!千寻一把推开云桓,坐起身狼狈地爬到地上,一把抓起散落在地的衣衫胡乱套在身上,想要快跑几步离开,身上的酸痛却让她直接跌倒在地。身后云桓过来扶她,她不敢看他,只觉得窘迫苦涩悔恨尴尬,心里翻江倒海,甩开他的搀扶匆匆跑开。
其实虽然昨晚后来意识不清了,但发生的事她还是记得大概的。她因为贪吃误食了谢心卉送来给云桓的含着****的汤,云桓虽对她有意,但也谨守着君子之风,把她扔进冷水池里,还去请了太医来给她看,后来那太医似乎说是这药别无其他解法,这才发生后来那样的事的。
千寻理智上知道她不该生云桓的气的,但心中却还是忍不住就生出一股怨气,而且一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还怎么再见面,还怎么像以前那样相处?
“将军,您回来了。昨晚怎么了,去哪里了?”千寻一回家门,就被管家黄伯拦着问个不停,她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叫人准备热水沐浴,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了。
身上的痕迹任由她怎么洗也清洗不掉,她恼火地把水溅了一地,无力地瘫倒在木桶里。
千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一个上午,逃掉了早朝,直到巳时云归找上门来。她不欲让人知道昨晚的事,努力平复下心情,穿好衣衫出去见他。
“你怎么了,皇上说你今天休假,不是病了吧?”云归迎面向千寻走来。
“恩,酒喝多了,不太舒服。”千寻顺着回答。
“说了你多少次了,不要喝那么多,对身体不好,尤其你还是个女子,以后总归是——”云归自从成亲后就有了絮絮叨叨的毛病,千寻听得头疼,赶紧伸手让他打住。
“你怎么不去大营不回家,跑我这里来做什么?”
“我这不是担心你吗?”他一摊手。
千寻现在真没心情,口气有点不好:“说重点。”
他收起笑,严肃道:“出大事了。昨天原韩国刘世昌带领的义军攻下了荷泽,现在各地响应他们的人纷纷涌现,不仅在原韩国境内,就是在燕国和赵国、南昭境内怕是也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什么,他们这么快就拿下了荷泽?
千寻回来离城的那几天就听肚子疼传回消息说莫离他们已经抵达了荷泽一带,并以此为据点,陆续拿下了周围的好几个城镇,离城的街头巷尾也在说他们的事。
据说这刘世昌不仅勇猛善战,而且爱兵如子,深得下面人的推崇,又有了莫离的帮扶,打着“打退祁军,还我河山”的旗号,很快得到一大批爱国志士们的响应,势力快速扩张,得到当地原住民的支持,没几天就战绩显著,但祁军在荷泽可是早安了重兵的,没想到他们也能这么快就拿下来。
若真只是这样也就好了,关键是这支义军的突起和成功给了其他国家沦陷的人们一丝希望,燕国、赵国、南昭等地都有不小的势力蠢蠢欲动。云归的担心不无道理,这种现象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到时候就绝对不会单单只是韩国一家之事,而是会波及到整个天昭。
“今天早朝的时候皇上已经派我去南昭稳定那边的局势,我估摸着你会被派到赵国去。”
这样也好,千寻脑中灵光一闪,去那边的话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是个持久战,正好她也要去长夷雪山冰风谷找那个神秘女子,而长夷雪山就紧挨着翼城,又可以避开云桓,是现下最好的选择了。
本来千寻是预定明日就出发的,谁知出了这样的状况,她改变了主意,决定明天还是去上早朝,顺便向云桓请命去赵国。
结果第二天一上早朝,云桓就当众宣布了派云归去南昭,派葛老四领兵前往赵国,另外派了骁骑营的副将冯亦道去燕国所属落华的地方。云桓的决断已下,千寻也不能当面反驳,鼓了半天的勇气才在下朝后去见他。
“我以为你不会来见我了。”千寻一进去,他就快步迎上来。
尴尬!发生那样的事她实在是不能装作若无其事,后退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垂头绞手:“还是让我去赵国吧,那边的情况我熟悉,现在的几个将领也都是和我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我去那边办起事来要方便得多。”
“你去那边主要是查师父的事,这事就交给其他人吧。”他停住脚步,站在离千寻两尺开外的地方。
“我,我想顺便就把赵国那边也定下来,不然万一起了什么事端怕是影响会大,他们我也不太放心。”
“其实你是想逃开我,永远待在那里不回来,是吧?”他惨然一笑。
“我——对不起,”千寻不知道还可以说些什么别的,“那天的事,我们,那只是个意外,我也知道你已经尽了力,那么做也是想要救我,但我实在没办法过自己这关,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心里喜欢的只有大叔一人,我不想欺瞒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你,所以我想,我们现在大概都需要给彼此一些时间来淡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