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杖责处置!”早有士兵躬身禀告。此时整个帐篷之内,已经是剑拔弩张的事态,而冥泉的语气也早已表明了立场,在场的任何人岂能看不出风向?
“慢!”雨泽眉头微微皱起,低声喝道。这个时候可不是能够退缩的时候,若是退缩一步,那岂不是落了口舌?环顾四周,十数个怒目而视的侍卫,嘴角越发的范冷。若是这时候稍有不慎,自己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思考了片刻,才接着道:“以下犯上?我想军团长大人也许搞错了!我的脉动结果还没有出来,究竟谁以下犯上还不清楚呢!”
冥泉眉头一皱,冷笑着道:“这样说来,你倒是对自己蛮有信心的!深夜游荡军营,莫非你是敌方的探子么?说~”
此话一落,雨泽心中泛起滔天怒火,这冥泉今夜哪里是执行军规,而是想要直接虐杀了自己,心底不免有些齿冷。第一军团果然是第一军团,为了维护军团的名誉,为了维护军团长个人的脸面,不惜杀害一个刚刚入伍的少年,这第一军团实在让人提不起一丝好感!
刚想开口,却听见凯瑟琳在一旁低声说道:“他…。。他是来为阿尔维斯取药的!”
“阿尔维斯~”冥泉一呆,目光扫过雨泽,心底微微有些冷意,再次看向艾伦的眼神中多有疑问。
艾伦面色微红,阴柔的面颊满是羞愧,“阿尔维斯跟他在同一个马棚~”
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起来,雨泽不知道阿尔维斯到底有多厉害,但是却万万没想到仅仅一个名字就让军团长如此的犹豫起来。眼珠子一转,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急忙顺着凯瑟琳的手中接过了草药,向着凯瑟琳投以感谢的微笑,又向着微微行礼,“告辞了,军团长大人!”
冥泉这才回过神来,冷笑着道:“三日之后,测试水晶一到,若你真是绝脉那么谁也保不住你!”
雨泽身子一停,心底冷笑不已,只不过头也不回的离去了。他知道,此时他的状况未必就比在外面强,但在军营中还不至于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三天也好,三天之后会发生什么,他也不可能知道。
盛夏的月色总是让人迷醉,就连身在军营之中,雨泽都能感受到月光带来的那一份凄美。
面前的铁锅之中,翻腾着今日取来的草药,一旁的阿尔维斯看着这瘦弱的少年,心底满是狐疑。雨泽此时也顾不得这许多了,提升实力才是最为重要的,而面前这个老兵,只怕自己还需要他暂时的保护。
“小子,这是什么东西?”阿尔维斯浑浊的老眼扫过翻腾的铁锅,很有兴趣的嬉笑着问着。
雨泽微微一笑,俊朗的容颜勾起让人迷醉的画面,“这可是宝贝,怎么样你需要来点么?”
“嘿嘿……你小子倒是有些秘密,这些草药虽然常见,但可不是你能够搞到的,借了我的名头?”阿尔维斯挪动着双脚,脚镣上发出嘎擦擦的脆响,笑眯眯的看着雨泽。
雨泽也不曾想到,这阿尔维斯竟然如此精明,只是嬉笑着打着哈哈道:“你我一人一半,你看怎么样?”
“嘿~不要不要!”阿尔维斯笑着摆手,浑浊的老眼偶尔闪过精光,“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要了的话岂不是让你把我对你的恩情还了么?不要~不要~”
“哦?哈哈……”
“哈哈……”
不大的马棚外,响起二人爽朗的笑声。雨泽都不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他还能发出如此爽朗的笑意。自从逃出那座牢笼,他可从来都不曾笑过。
夜深,帐篷之内,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药物,雨泽毫不犹豫的一口喝了下去。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倒是让雨泽有些惊奇。
若按照雨泽的理解,最少也要用强大的药力冲破封印的枷锁,否则怎么会起到作用?刚刚想到此处,只觉得体内猛然间有种力量炸开,向着四肢百骸冲了过去。
嗡~整个身体好像是飘荡在怒海中的扁舟,心神一阵摇动。药物的力量随着身体中若有若无的脉络,涌向那不知名的封印隔膜。
啪啪啪…。一阵阵脆响在体内响起,好似琉璃炸裂,使得药物的力量得到了宣泄,向着四肢冲了过去。
哗哗哗…。。水流声渐渐增大,体内所有毛孔在一瞬间变得张烈,让雨泽有股痛不欲生的冲动。体内的药物刚刚冲开一层隔膜,去势已经显得缓慢了很多,再次撞向第二次隔膜的时候,已经力不从心了。
雨泽心中暗叹,果然如同那女音说的一样,自己体内的封印可不是一层而已,看样子似乎太过于多了些。只不过雨泽不知道的是,这药物的力量虽然有些效果,但却不会这么明显。他这般容易的冲开封印,也不过是因为艾伦那一拳的帮助。
若是没有艾伦那一拳,只怕这一点点药物,连第一层封印都未必能够解开。
一句句难言的音符划过心头,陡然间印在脑海深处,使得雨泽身子一震。这些音符好似有着非同寻常的力量,每一句虽是晦涩难懂,但却威力无穷。
一道闪光划过心头,雨泽这才想起女音对自己说的,自己体内封印着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过于强大,连她都查探不清。莫非这就是体内封印的东西?一丝疑惑闪过脑海,雨泽直接否定了这种猜想。自己不过打开了第一层的封印,而体内还有着不知道几层封印,也就是说自己现在得到的这些音符,不过是最外层封印的东西。
一丝期盼闪烁着心头,既然最外层都能有着这种东西,那么最内部究竟封印着什么?自己能否得到?
“啊………。”撕心裂肺的痛楚果然如期而至,像是敌军吹响的号角,沿着体内脉络深深的刺痛着神经,每一道脉络就好像万千道细针无情的炸裂,使得身体不停的颤抖的,嘴唇在一瞬间变得微微抖动起来。
嗖…。。一道身影闪过,帐篷中的空气陡然间变得炙热起来。阿尔维斯疑惑的看了眼面前的少年,单手抓住对方手腕,“感受你体内的力量,让他在你新生的脉络里尽情的游荡!”
雨泽急忙将心神沉浸在体内,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癫痫的发作,只不过目光紧闭,嘴唇抿的极薄,俊朗的容貌也变得多少有些狰狞。
不知过了多久,体内那股子针扎的感觉才渐渐消失。一股子虚弱感使得身子没有一点知觉,就连动动手指都有些强人所难。
阿尔维斯浑浊的双眸盯着面前的少年,目光一闪不闪,心中不知做何感想。在他进来的一瞬间,他已经知道这少年在做些什么了。
开脉~
这少年竟然用药物强行的开脉!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就算是阿尔维斯活了一辈子,都不曾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药物开脉?整个大陆都不曾有过。
千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开脉法诀,早已经深入人的脑海之中,而这少年竟然硬生生的打破了这种千古不变的定律。最为奇特的还不止于此,而是这少年那漆黑的眼眸,如同墨水般的长发。
黑瞳、黑发?阿尔维斯感觉到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就连他这个威风赫赫的第一军团老兵,都有些不够用了。
“我想我们需要谈谈~”阿尔维斯低声说道,就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会有一天变得这样沉重。
雨泽勉强的睁开双眼,挪动了下身子,斜躺在一旁的床上,“不知道您想知道什么?”
阿尔维斯一呆,明显的愣住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这少年竟然这样的“诚实”?一时间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考虑了很久之后,才开口说道:“你是谁?”
“兰卡男爵的私生子!”雨泽嘴角一翘,有些戏谑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种开脉的方法?”
“古书上看到的!”雨泽笑着说道,话音没有一丝停顿。
阿尔维斯倒吸一口凉气,缓和了心中的惊奇,才在开口说道:“你还有多少秘密?”
“很多,多的你无法想象!”雨泽毫不避讳,如数奉告。但是阿尔维斯若继续问下去,雨泽可不打算再继续让他知晓。
阿尔维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黄白惨杂的长发遮挡住了大部分面容,看不到此时面上的表情,只是雨泽知道,阿尔维斯一定是因为今晚上自己的事情感到震惊。
“你是个疯子!”阿尔维斯过了很久之后,才叹息着说道。在他看来,雨泽不仅仅是个疯子,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疯子。有哪个人会自己一人的时候开脉?开脉的危险这大陆上谁不知道?若真是有个差错,轻则终身瘫痪,重则生命垂危,这可不是儿戏。
说完这句之后,阿尔维斯在没有开口了,整个帐篷内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起来。直到很久之后,雨泽才叹了口气,问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雨泽知道,今晚上自己已经暴露出一部分秘密了,若想安稳下去,那么必须要让面前这老者满意。值得庆幸的是,老者的脚镣说明了阿尔维斯并不是没有弱点,所以他才开口询问。
阿尔维斯叹息了片刻,“我需要你帮我做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