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可怜的女儿啊!我的儿啊!”乔氏像是打了兴奋剂一般冲进了村长乔老三的家中,边冲边嚎叫着。进了门,就往晓曼的方向扑去。
晓曼倒没想到乔氏进门就会向自己扑来,抱着宝宝,愣愣的站在那里,像是被吓到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就在乔氏要拽住晓曼衣服的时候,上官非站了起来,立马插进了她二人的中间,阻挡了乔氏猛烈的”攻击”。
乔氏瞬间被人阻了去路,就像是去往金山银山的路上被人拦住了一般,自然是十分不悦的。连声说着”让开啊”,”你是哪根葱”,”敢拦老娘的路”………..等等话语,边抬起头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阻挠自己的发财之路。
这一看,好似连空气都瞬间清净了不少。
乔氏抬头一看上官非,连没说完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说是说不出来,吐也吐不回去,实在是憋的难受,却又好似有什么东西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使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妈呀!
乔氏发誓自己真的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人。
眼前的男子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一袭用银色绣着”白竹”的黑衣更是为他的气质添上了几分神采。在阳光的照射下,那银竹闪着的光华竟是将他衬托成了一个天神一般的人物。
这样看着,眼前的男子端的是一个好相貌。乔氏活到至今,哪见过这般丰神如玉的贵人,乍见到,腿就不自觉的抖动起来。
但令乔氏连话都说不出口的,显然不仅仅是上官非的好相貌。更多的怕是那双眼睛吧!从死人堆里活下来的上官非的气势岂是一个农村妇人可抵挡的。
那眼睛直射出来的利剑直指乔氏。乔氏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全身似乎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的寒冷。那双眼中竟是没有一点的人气,好像是来自地狱的使者前来索命般的无情冷血。在人的本能的求生欲望前面,乔氏毫不怀疑的相信,如果自己敢再向前一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血淋淋的教训。
不要说是直对着上官非的乔氏,就算是屋里的其他人,在那一瞬间,都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寒气。
一时间,静默在这个小花厅中传开。
上官非见眼前的妇人不再直冲冲的撞向晓曼,而身后的晓曼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后背,示意自己让开,让她来解决这件事。上官非挑了挑眉毛,就收起了身上的怒意,转身抱过晓曼怀中的宝宝,退到了晓曼的身后。好似一面高墙,坚定的保护着晓曼。
乔氏是标准的吃痛不长记性的人,她一感觉到那种冰凉刺骨的寒意消失了,就马上露出了一副嚣张的小人嘴脸。也不知她依靠的是什么,就那么直挺挺的,头扬得高高的站着,一脸的”我最大”的表情。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晓曼想自己肯定会爆笑出声的。这人到底凭的什么?怎么会这样的看不清局势呢。怪不得生养了这样”好”的一个儿子。她不会以为上官非的转身让开是怕了她吧!?
晓曼整了整自己的脸部表情,尽量让自己不要大笑出来。擎着一抹微笑,晓曼上前说道:”乔家婶子近来可好?”一举一动,尽显名流风范。
乔氏闻言,差点被气过去。春花不是应该一见到自己就恭敬的叫着自己“娘”,卑微的匍匐在自己脚下,讲着她离开自家以后的悲惨遭遇,央求着自己让她回到乔家,做乔家的媳妇,照顾自己的儿子………………吗?
老实纳木的春花怎会一开口就叫自己”婶子”,一开口就把刀插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什么叫”近来可好”,没有人比乔氏这个当事人更加了解近来是有多不好!
乔氏咬牙切齿的想着,一定是乔老三教春花的,教的她对自己这般的不孝顺,为的就是要春花做他家的人,为了春花此次意外获得的钱财。
乔氏这般想着,就把头稍微低了几分下来,她要好好的和春花说道说道,告诉她谁才是她真正的亲人,谁才是她可以依靠相信的人!
但当乔氏的目光转向晓曼的时候,乔氏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这是那个在她家生活了五年的春花吗?这是那个每天帮她料理家务的春花吗?这是那个干扁扁,黑乎乎的春花吗?
乔氏使劲了揉了揉眼睛,定神再向晓曼看去。只见她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秀气的如玉的脸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的两腮象刚开放的一朵琼花,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头上挽着精致的随云髻,上面一根并蒂海棠花步摇闪闪发亮。
这分明是个派头十足的贵人小姐啊!
乔氏看的仔细,竟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在她家住了五年的春花了。
但…….乔氏环顾四周,只见得这一个年轻女子,况且她刚刚还唤自己”乔婶子”来着,这应该是春花吧?!
“春….花?”乔氏断断续续的问道,语气间带着一股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畏惧。同时,乔氏收起了那副高傲的姿态,腿笔直的站着,但身子却不由自己的弯伏在晓曼的面前,带着一丝恭敬,卑微的犹如蝼蚁一般。
“嗯,是我呢。乔婶子近来可好啊?”晓曼看着眼前这个差一点就像是要给自己跪下的女人,故意的再问了一遍。
又是这句话!乔氏恨得是咬牙切齿,大声的在心里咆哮着:我过的一点也不好。乔氏边在心中大喊出来,边想着最近自己遇到的倒霉事。那真是一件件,一桩桩的,什么倒霉事,什么肮脏事,什么气死人的事,好像都约好了似的,轮着来到了自己的生活中,把自己搞的是清净不得。
(乔氏自叙回忆中)
儿子和侄女竟然通奸,还被当场捉住,害的我是赔了老命的和村里人说尽了好话,才让人家同意用春花换回了儿子,还赔了一副嫁妆出去。
本想着儿子和侄女成亲也好,侄女向来是敬着自个儿的,料想她也不会不听我的话。没曾想,这到了自己家的第一天就吵了起来。
叫她做个饭,她不会;叫她洗个衣裳,她也不会;连叫她扫个地,她也不会………天哪,我这是请了尊什么菩萨回来啊!
往常的甜言蜜语是一句也不会说了,整天就知道躺在床上嗑瓜子,睡觉……..无所事事。我哪里受过这个苦啊。以前孩子他爹在的时候,都是他在家忙里忙外的干活;等他爹走了,春花就替自己干家务,种地洗衣做饭,什么都不用自己动手。就这样,我还三天两头的打骂春花呢。
所以我当然是受不了媳妇的这口气,把他们领回来不到一天,就马上和媳妇吵了起来。
最气人的就是大富了,当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我含辛茹苦的把他养大,接过我和他媳妇吵起来,他也不帮着我,竟躲了出去。
这一躲不就是出事了嘛。
他竟和领村的赵四搞在了一起!天哪!我的孙子可还没着落呢。
其实,说来说去,都是宋美美,自家侄女,媳妇的错。都是她,害的儿子整天不着家;都是她,害的儿子竟然染上了男色;都是她,无情无义,忘恩负义的,在自家出事的时候,竟然包袱一甩,走了!
当儿子被人害的成了残废,整天只能躺在床上过活的时候,媳妇竟然就这么走了。我当然是不肯罢休的。管她是侄女还是孙女,她必须回来,伺候儿子,给儿子生个香火。如若不然,哼哼……..
我昨天就是安排好了儿子,赶到了哥哥家中,去逮美美了。没想到,他们是一口咬定,美美已经另嫁他人,早就离开了此地。
我当然是不信的,这才几天啊,美美怎么可能就这么嫁了出去。好吧,既然他们是这般说辞,那么我也是不需要客气的了。昨天留宿在了哥哥家中,就是为了商量赔偿问题。媳妇不回去?可以啊,拿钱给儿子再娶一个啊。
这般那般的讨价还价着,最终只从哥哥家拿来了三贯钱作为补偿。今天一早,嫂子就板着脸赶自己回家了,哼,稀罕啊,等自家发达了,别求着来。
最近家里事多,钱财更是破了不少。拿着哥哥家的三贯钱也只是应应急。我正愁眉苦脸的想着今后的生后该怎么办,就有人来提点自己了。这真是要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一般的令人高兴啊。
大山娘说,春花回来了。
“春花昨个儿是坐着马车进的村,她一下车,那模样,那衣服,哪个认得是春花呦。她穿的是一身官家小姐们才穿的起的绫罗绸缎,那料子,那裁制。一看就是贼贵贼贵的。春花有钱喽!她呀,下了车,进了村长家里,不一会儿,就从马车上一箱子一箱子的往村长家般好东西哪。你是没瞧见啊,那箱子有的那么大,有的那么大,就是装东西的箱子都是上好的梨木的。你想想,里面该有多少好东西呢。”
“晚上村长家请客,我跟着大山爹一块儿去吃了。那一桌子菜呀,七七八八的都是肉菜,是放足了油做的,做的快比过年的时候还要丰盛了。你想想,要是他们家没得些好东西,能这么招呼吗?”
“老姐姐哎,不是我说啊,你看村长他们做的可不地道。别他们是看你不在,就把春花拉进了他们家里。这论亲疏远近的,春花在你家待了五年,是你把她养大成人的。从前,你是把她当媳妇一般的磨练;现在,你不也出了嫁妆,待她像是亲儿吗?”
“我看啊,春花手里肯定不止这么些东西,你一个做母亲的,家里又遭了难,做女儿的哪有不来孝敬你的。”
“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传宗好了,他不傻了。这么看来,春花能不能嫁给他,还难说的呢!”
“………..”
(乔氏回忆结束了)
乔氏看着眼前的曼妙佳人,看她那一身价值不菲的穿着,看她那明显滋养过的皮肤….想着大山娘的话。是啊,春花发达了!自己养育她那么多年,只要自己开口,她定会将钱财双手奉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