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流继续奔行,朝着客栈方向,忽觉前面有个黑影上下蹿腾,借着建筑物及黑暗掩蔽,轻功竟出奇地高,绝对列在天下一流之内,一个城市中能有个这样的高手已属罕见,何况他在一个时辰之内就碰到了几个,这叫萧流分外纳闷,心想:今天可是碰着邪乎事了,看来要有霉运缠身了!
那黑影离萧流并不太远,手中似乎拎着个包,行踪鬼鬼祟祟,萧流断定,此人必是个飞贼,想到自己现在囊中空空,便想来个“黑吃黑”,当下便贴了过去。
那飞贼从一处高屋上跳了下去,突觉右肩一根冷冰冰地兵器搭了上来,身后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道:“既然是别人的东西,兄台何不转送于我,也落得个人情。”
飞贼一愣,马上明白,接口道:“我这个人也够朋友,只是你这个人够不够朋友,值得我这一送?”飞贼刚说完,便觉右肩重愈千斤,那杆兵刃如一根烧红的烙铁陷入他肩里,他运起劲,硬抗起来,额上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竟然抗住了。
身后那人却道:“今晚夜凉如水,天气并不太热,阁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飞贼道:“正是,使我不舒服的不是我肩上这玩意,而是你另外的一只手,因为你另外一只手,随时都可以点住我后面大穴,所以我不得不防。”
身后那人道:“你说得不错,没想到有这样本事的人居然还做贼,不过你的命和你手里的东西到底哪个更值钱?”
飞贼道:“你这样的本事,不也做了这种卑鄙的勾当吗?既使给我一千袋这样的东西,也买不到我的命,不过想取我的命,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只是可惜让你占了先机。”
身后那人道:“也许,因为我和你一起跳下去了,我的动静全成了你听到的风声了,我做了这样的事,也是迫不得已的,男人膝下有黄金,阁下将这些东西转送于我,以解在下燃眉之急,而且我相信你这种人会干出这种事的,毕竟这些东西其实并不是你的!”
飞贼道:“兄台如此屈身相求,在下也只得忍痛割爱了,从现在开始这些东西就是你的了!”飞贼扬了扬手。
身后那人接过道:“多谢!”飞贼立即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飞贼喃喃自语道:“此人武功不可小觑,拿了我的东西就相当于拿去了麻烦!”
天亮了,又是一个好天气,杭州又像往常一样热闹,福泰珠宝店也像往常一样忙,萧流走了进去,他掏出四枚珠玉,放在柜台上,问道:“这些珠宝能值多少钱?”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半旬老者立即精神抖擞,两眼放光,惊叹道:“快,快,去叫大老板。”
不一会,一个长得像弥勒佛的老人赶过来了,他看见那些珠子,立即扑了上去,然后拈起一颗紫珠,掏出放大镜鼓着一对眼珠子,仔细端祥。
“到底值多少钱?”萧流有点不耐烦。
胖老板乜斜着眼看了看他,慢慢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萧流问。
胖老板转了转眼珠子,将手掌翻了一下,说道:“一千。”
“行,成交!”
“刘帐房,给这位货主一千两银票!”
萧流看也不看,将银票接过,直接塞进怀里,他走后,胖老板低声问山羊胡子老人,“你知不知道这颗紫玉产自何方?”
“连老先生都不知道,我还能知道啥?”
“黑人国!”胖老板煞有介事地道。
“哦?那岂不是皇宝了!”
“正是,你知不知道皇上悬赏多少两银子给知道皇宝下落的人?”胖老板问,山羊胡子老人伸出五根手指。
“对,五万两,所以我们发财的机会到了,你现在就去告诉蓝飞虎,而且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老板请放心,你交待的事我一定能办好!”
正午,西湖边的奎元馆,萧流坐在一张餐桌旁享受美味,他的桌子上居然摆上了时下美味醋鱼、牛肉,烧鸡,不过这种享受又被另一个人打扰了,一个年轻人。
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年轻人看着他道:“一人独饮岂无趣,小可愿陪兄台开怀畅饮,不知兄台意下如何?”
年轻人的微笑亲切而和蔼,让人有却之不恭之感,萧流却道:“对不起,我一人喝酒很有趣,两个人喝酒就无趣了!”
年轻人自报家门,说道:“我姓铁,叫铁凡,有一难听的绰号叫‘荒山狐’,我看兄台一表人物,是条汉子,所以十分爱慕,不知兄台何方人氏,如何称呼?”他边说边从店小二手中接边一只酒杯,拿起萧流的酒壶,替自己斟了一杯,又替萧流斟了一杯,然后他一饮而尽,又从自己怀里摸出一瓶酒来,说道:“你的酒不好,这是波斯国的葡萄酒,要不要尝尝?”
萧流淡淡地道:“我不喜欢喝别人的酒!”萧流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态。
“难道我带的酒里有毒吗?”铁凡笑道,他在自己的酒杯中注满葡萄酒,然后一饮而尽。
萧流又喝了一杯,说道:“你的酒中无毒,可是我的酒中或许有毒?”他忽然觉得有点疲倦。
铁凡讶然道:“有毒,刚才我不是也喝了一杯,那我岂不是也中毒了?”
萧流道:“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你……,你是怎么下的药?”
铁凡道:“刚才我用那酒壶给自己斟酒时,另一只不经意地挡了一下,然后把药从壶嘴里下了进去,不用担心,只要你如实交待你从哪里搞来的皇宝,不一定就是死罪。”
“下五门伎俩,你以为你能把我麻翻在地吗?”萧流忽然探身而起,直取萧流咽喉。
忽然背心一麻,身后另外一张桌子上的两人此时已向他出手,好快的出手,两边立即冲上来几人将他团团围住,萧流踉跄了一下,立即被五花大绑,一人笑道:“的确不能麻翻在地,这位仁兄的内力果然很深厚!”
另一人笑道:“好硬的茬,居然到现在还没倒,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见到!”
又一人道:“内功高到极致的人能将蒙汗镇住些,浑身乏力,但不会倒。”
“不知这条大鱼几斤几两,看样来头不小,不知能赏多少银子,看他那样子,的确是个好人,不过我倒希望他是个坏蛋!”
“这茬虽硬,却是个嫩茬,没想到手到擒来,太索然无味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扇门七杰,难道你们不会抓错人了吗?”萧流居然站起来了,他晃了晃肩膀,绳子很紧,上好的牛筋绳,所以他决定不挣了。
汪祚东从他怀里摸出一千两银票,和一颗紫玉,问道:“这是什么?你哪里得来的一千两银票,而且还是今天付讫的。”
萧流望着那颗紫珠,一脸惊诧,“这就是皇宝吗?”
“到底从哪里搞来的?说!”吴霸喝道。
铁凡道:“此处人多口杂,先带回衙门。”
于是萧流被稀里糊涂地关进了大牢,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关进这里,他左思右想,终于想到了那个胖老板,想到了昨夜跟踪自己的神秘高手和自己跟踪的那个神秘飞贼,他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忧虑,他走到铁杆边,用力去扳那儿臂粗的铁栏,那铁栏只略微弯了一个弧,便再也不愿弯下,他松开了手,铁栏迅速地复原了。
“没用的,精钢浇铸,你在这里最好老实点,否则我就不老实了!”一个牢子冷冷地道。
“没错,这些铁栏杆做得非常合格。”萧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