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斩!”
监斩官尖锐的声音响起,苏晨绝望,老皇帝最终还是没有派人来留人。
眼看刽子手的刀就要落下,众人默哀。就在这时,宫中响起了钟声,铛!铛!铛……几个老臣相互看了一眼,翰林院的大学士第一个反应过来,冲上了斩台,将苏晨护在身下,其他几个老臣纷纷醒悟,相继爬上来,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大臣礼仪,几个人踢开了刽子手,几个人用身体挡住苏晨。
监斩的太监愣在当场,随后怒道:“几位大人,你们干什么,是要造反吗。”
翰林院的大学士本来就跟宦官不和,此刻根本不留情面,指着宫门里面说道:“该死的奴才,你听是什么钟声,宫中只有陛下皇后太后驾崩才能鸣钟,你听这钟能敲几下?”
现场一阵沉默,众人听了大学士的话,似乎都在听那钟声,听到最后钟声收歇,整整八十一下。
“八十一下龙钟,天子驾崩,先帝生前并未下旨废了太子,按照朝廷礼法,当由太子继位。”
翰林院的大学士说完,冲监斩太监冷笑一下,第一个跪在地上叩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几位老臣纷纷效仿,三呼万岁。于是众人效仿,叩首跪拜。
一个月后,苏晨登基为帝,登基当日,大赦天下,天牢中的官员也被放了出来,许多大臣被苏晨留在朝中。他坐在这个沾满鲜血的九龙椅上,深深呼了一口气,忙了一天,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十二
苏情慌了,一旁的杨岚睡得跟个死人似的,外面那么大的风,亏他能睡得着。
说实话,她有些受够了,爬个山都能莫名其妙地到了别的地方,前段时间回家还像是过河一样。他也就是个大学生,一个人过着宅女的生活并没有不习惯,偏偏日子过得跟《聊斋》似的,刺激得她心脏受不了。
外面不仅刮风,还下起了雨,雨大得跟有人从楼上往下倒水似的。书店也就两层,要是真有人在二楼作梗,苏情早就把他踹下去了。偏偏二楼没人,屋外也没人,只有那说不清是人是鬼的影子在外面晃动。
砰,大门仿佛被古代士兵攻城的巨锤敲打了一般,整座房子都似乎要塌了,很多灰尘从头顶上洒落下来。
砰,又是一声巨响,大门上的玻璃哐当一声碎成了无数,苏情的心脏也仿佛被锤击了一下,差点把她震晕过去。
“王八蛋,大半夜的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苏情撸起袖子,无名怒火上冲,打开门一看,门外到处都是黑影晃来晃去,偶尔看到几张脸,还都是鬼脸,大门外的一根巨木更是吓了苏情一跳。
“我的天,真的是攻城木。”只是攻城木根本没有人执掌,就这么凭空悬浮在半空中。让苏情毛骨悚然。
“不是攻城木,是昆仑木,好大的魄力。”
杨岚在这个时候醒来,看到屋外的大木头也吃了一惊,“神木不是无人抬,而是被十八个小鬼抬着,你看到的人影就是地府的小鬼。”
“喂,话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惹上这么大的仇家。”
苏情不乐意了,他可不想卷到这种灵异事件中来,鬼故事她看多了,但谁也不想自己遇到鬼。
杨岚有些虚弱,至少脸色苍白得像纸。他是什么人,说了,苏情第二天也不一定会记得,索性不说了吧。见杨岚不说话,苏情更气。
看着门外的昆仑木,杨岚冷笑不已,“一群藏头露尾的小人,类似五鬼搬运的伎俩。”伸手一挥,大门立刻紧闭,只听得外面砰砰砰的撞门声。
“帮我研墨。”
杨岚冷不丁地说了一句,从柜台下拿出一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摆放着一些朱砂,“帮我把朱砂化开。”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调朱砂。”
苏情心情显得颇为烦躁,焦虑爬满了他的脸,原本清丽的脸庞不免有些暗淡。杨岚抬起头,瞪了她一眼,苏情被他的凶恶的眼神吓了一跳,乖乖地帮着杨岚调朱砂,苏情看着鲜红的朱砂粉,想去找些水来。
“用血。”
“什么?”苏情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些朱砂不能用油,更不能用水调,必须要人血方能见效。”
“你以为你谁啊,要让我用血给你调朱砂。”苏情大为不满,这人看起来挺不错的,怎么跟霸道总裁看多了似地,这么强势。
“不想死就快调。”
杨岚并没有耐心等待,时间有些紧,直接给了苏情一把小刀,刀口还泛着幽幽地绿光,看起来也是一件古物,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产物。
“哼,就听你的,到时候没用我跟你没完。”
苏情一发狠,将这笔账彻彻底底地记在心里,拿起小刀在手心里划开一道口子,将血流入青花磁碟的朱砂粉末里,朱砂粉一遇到血浆就如同石灰化水一般,沸腾起来。苏情吓了一跳,平常的朱砂哪里会发生这种事,朱砂的主要成分就是硫化汞,又不是加了酸和碱,怎么也不可能发生如此剧烈的化学反应。
“一般的朱砂怎么会沸腾。”苏情问道。
“一般的朱砂也用不着人血调。”杨岚把苏情噎得说不出话来,看到苏情像是在婆家受了委屈地小媳妇似的,心有不忍,“所以这不是一般的朱砂,这是我专门调配过的,对付一些伎俩颇有效果。”
“你倒是什么都会。”苏情毫不犹豫地讽刺着,她可是个从来不吃亏的主。
“人活了久了,自然知道的东西也就多了。”杨岚漫不经心地说着,提起一支毛笔来,就在刚刚拿出来的黄纸上写着奇奇怪怪的符文。
“看来你的仇家挺多的,不然也不会学这些东西来防身。”苏情仍然试探着杨岚的反应,她才不会傻到相信杨岚是她前世和前前世的夫君,要真是,有这么霸道的老公,以她的性格,早就谋杀亲夫了。
“觊觎你的人多,自然要学会保护,有些不长眼的就要给他点教训。”
说话间,轰隆一声巨响,门被撞开了。杨岚挥手一撒,数十丈黄纸在空中飞舞,就如同为死去的人撒民币一般。黄纸在空中慢慢地飘落,并不受屋外大风的影响,只见杨岚冷笑一声,拿起油灯对着苏情说道:“吹。”
苏情情知紧迫,也不再讽刺,没有犹豫地吹向了油灯,轰的一声。油灯黄豆般大小的星苗被苏情这么一吹,瞬间化成一条火龙,将半空中的黄纸吞噬,然后将整座书屋都吞噬。
“啊!”
面前是一片火海,苏情什么都看不到,只听得惨叫声不绝于耳。片刻后又安静下来,地上除了几团灰迹,什么都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