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了一个好的方位,双面兽纵身一扑,却被丰疏竹巧妙地避开来。
那凤目里的轻视更是激怒了双面兽,尤其是那左臂上流出的血对于双面兽更是极大的诱惑。
丰疏竹薄唇一钩,等着双面兽再次攻来。
叶九不由得为双面兽捏了一把冷汗,并随时准备出手救回双面兽。
然而,谁都未曾预料的的一幕发生了。
双面兽扑上前的一刻,一道冰凌刺从后背刺穿了丰疏竹的身体。
仿佛能听到冰凌穿透身体的声音。夜染衣眸子里是失控的颜色。
“你犯了一个错误,永远都不要把背后留给敌人。”身后是玉韫温和到无情的声音。
双面兽抓住时机迅猛地扑上前去。
最终还是扑了个空。
双面兽甚是委屈地看着下巴微转看向自己的夜染衣。
夜染衣将倒下的丰疏竹扶住,迅速地在他伤口处点了两下。
“终于有一次是夜少宫主来救我了。”丰疏竹乌青的薄唇缓缓吐出这句话。
“呵呵,”夜染衣冷笑一声:“还想活着坐你的江山的话就不要说话了。”
夜染衣一把将冰凌取出,鲜血喷涌而出,青色的衣衫上迅速地染上了大片的污血。丰疏竹嘴唇由青转紫,最后化成一片惨白。
浸血的冰凌不停地滴着红色的血珠。
“姑娘。”叶九慌忙跑上前来,瞪了双面兽一眼,双面兽呜咽一声,耷拉着脑袋走到叶九身后趴下来。
“姑娘与这位年轻人相识吗?”叶九看着正在输气给那青衫男子的夜染衣问道。
还未回答,这冰宫突然剧烈地震动了一下,地面似要裂开来,原本平坦的地面变得高低起伏,冰墙开始碎裂,裂痕快速地从下蔓延至上,厚厚的冰墙如雷劈一般裂开来。
“不好,紫晶钥匙!”叶九大喝一声。
只见那玉韫正将钥匙卧于手中,有些愣愣地看着那美丽的紫晶。
一阵风过,玉韫抬头看到夜染衣停在了自己面前。眉眼如画,发如墨绸,衣如夜染,看着那熟悉的面容,抬起手中的紫晶钥匙,玉韫面上露出温暖的笑意:“这紫晶钥匙……”
话未说完,胸口便是一阵剧烈得疼痛,玉韫惊讶地看着对自己出手的夜染衣。
一掌用了十分功力,一把将紫晶钥匙夺回,夜染衣面无表情地看着口中不断涌出鲜血的玉韫。
“你就这么想得到这宝藏。”夜染衣冷冷说道。
玉韫看着渐渐模糊的墨衣人儿,一句似呢喃的话语轻轻飘出。
“这是你第三次出手伤我。”
夜染衣微微一愣。
母后。
镜儿。
染衣。
玉韫缓缓地伸出手,想覆上那张如玉的面容,只是越来越远,怎么都够不到。
视线越来越模糊。
好累。
冰宫的震动越来越厉害。顶上亦开始塌陷,似乎整个岛都在摇动,像茫茫无际大海上的一条孤船,在狂风骤雨中孤立无援。
“紫晶钥匙被取走,这地宫很快便会消失了……”叶九仿佛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般喃喃自语道。
夜染衣终于回过神来,将昏倒的玉韫扶上双面兽的背上,双面兽不满地用前蹄拍了一下地面。
“地宫就要消失了。”叶九仍在喃喃自语,目光木讷地看着冰宫墙上悬挂的历代先帝的画像。
“如此还不快走!”夜染衣清丽的声音道。
叶九惊讶地看向夜染衣:“姑娘不要这宝藏了吗?”
夜染衣头也未回,淡淡道:“我从来都未想要过。这宝藏能光复一个国家,亦能毁掉一个天下。”
丰疏竹静静地站着,身上的伤口已不再流血,细长的凤目看了一眼叶九,又看向夜染衣,一言未发。
“可是,这宝藏就这样……”叶九仍是不能接受宝藏就这样深埋海底的事实。
“走吧。”丰疏竹开口道,语气虽虚弱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叶九噤了声,目光中带着一丝哀伤,对着先帝的画像做了一个和刚遇到夜染衣时一样的动作。
丰疏竹眸光一闪,瞬间便明白了这人的身份。
“姑娘请跟着叶九。”叶九声音变得苍劲,脚上踩着草履走得飞快。
原本狭长的通道因落石变得更为狭窄。叶九在前引路,夜染衣紧随其后,丰疏竹虽有伤在身,却仍是步若流星。最后的便是驮着玉韫的双面兽。
地宫的震动更为剧烈。几人摇摇晃晃走得极为艰难。
夜染衣回首看了一眼丰疏竹,丰疏竹仍是一脸从容,衣衫上除了血痕,没有一丝落尘。转过身,夜染衣不动声色地弹掉了自己肩膀处的沙砾。
几经颠簸的玉韫缓缓转醒,睁开了双眼定定地看了一会儿方弄清了身之所处。
清醒后,胸口处的疼痛愈加明显。
梦中便没有这样的痛。
只有镜儿蹒跚走来,歪着脑袋看着自己;
母后温婉地笑着,为自己整理衣衫;
她穿着大红色的嫁衣,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玉韫的眸光渐渐迷离。
是丰国铁骑将楚棋踏在脚下的那一刻。
玉韫手中慢慢蕴出一团紫光。
忽然前方出现了当时夜染衣掉落的火涯,只是此时这洞口更为大了一圈,并在不断地扩大着。
“姑娘快过去!”叶九让到一旁,示意夜染衣先过去。
“无妨,双面兽先过吧。”夜染衣回首道。
玉韫即刻闭上了眼睛,手中的紫光消散。
双面兽一跃而起,稳稳落到了对面。
叶九如踏地面一般轻轻松松地走了过去,丰疏竹与夜染衣皆是惊讶,这样的轻功绝对在二人之上,除了花千放,这世上再找不出能与之相比者。
“前辈好轻功。”丰疏竹凤目停在那布衣草履的老者身上。
叶九开怀笑道:“叶九守在这地宫,平时无事也只能练功度日了。不过练得再好也用不上。”
“用不上多好!”夜染衣清丽的声音道。
叶九又是笑道:“姑娘说得是。”说着看向前方:“这地宫随时都会陷落,我们只能取最近的那条路了。只是那路上凶险颇多,各位要跟紧了。”
“重峦阵。”丰疏竹看着眼前方位不断移动的通道一语道出了这迷阵的名字。
“正是。公子真是博学多才。”叶九赞道。
丰疏竹微微一笑。夜染衣斜睨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