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步我都走得小心翼翼,每一步我都走得十分艰难,不为别的,只为摆脱我不喜欢的人,只为在这个世界上寻找一片属于我的空间。
萧幕言说我这种思想太悲观,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女生不该有这种思想的。我嘴里说他多管闲事,心里却知道,我早已不把自己当女生看了,白玲和穆少雄当年可不把我看做女生。要不然穆少雄也不会一次次对我挥下他的魔爪,白玲也不会心里只有个男人,放任我自闭、孤独、忧郁。
说起白玲,我想起她也三个月没来看我了,看来穆少雄真的是她的一切。一个女人,一旦把男人当做自己的一切时,整个人就毁了,这辈子也就完了。白玲活了半辈子,她难道还不懂得这个道理?我庆幸自己是清醒的,对于男人,我随时保持最高的警惕,包括萧幕言。
每周周五都要唱到晚上两点,但早上八点我又不得不起床去做家教,但每个周六早晨,在我挣扎着起床的时候,萧幕言已经给我买好早点了,是我最常吃也是最喜欢吃的豆浆油条。看到我脸上泛着有点感动的表情时,他总是调侃性的说道,娘子,你这么累但我没有什么犒劳你的,你就将就吃点吧。
这让我想起小时候,白玲总会做好做好早晨,等着穆少雄和我起床,然后一家仨围在一起默默吃饭,白玲看着我们吃得很认真,脸上总是微笑的,那时的白玲是幸福的。
在现在我感觉萧幕言越来越朝着白玲的角色走,而我扮演的角色和穆少雄也越来越像。我拉下脸,说我不爱吃这些,让他不用费劲买了。但他这么多年来早就知道我的生活习惯了,包括我喜欢用什么化妆品,什么牌子的牙膏牙刷,他都摸的一清二楚,所以他的公寓里自从我搬进去后就时不时多了一些我喜欢的东西,而且他说我们的品味越来越像,我和他也越来越像一家人了。
我家教的工作地方离我们学校不远,男主人在银行上班,女主人是位高中语文教师。他们的女儿才上三年级,和小丸子一般年纪,也如小丸子一般聪明可爱。就是不太爱学习,每次一听说要给她讲课她就嘟起嘴说周末是用来玩的,不是用来上课的,爸爸妈妈说他们给我找了个玩伴,我很高兴,原来你是要来给我上课的,我不喜欢你了。
这对夫妻,我只是个做家教的,他们却把教育女儿的问题都推给我,让我此时被眼前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孩弄得下不了台。
于是我只得就着他的性子,慢慢的把她引入学习中来。我发觉小孩就是这样,用玩的方法来教他们,他们总是能学得很快,但首先就说要给他教课的话,他马上就排斥起来。我想到以前的我也是这样的,不愿学习,脑子里每天只想到玩。于是穆少雄在没时间搭理我很久后,知道我考试考得一塌糊涂后,对我展开新一轮的教育,每天都让白玲监督我做作业,如果当天作业当天没做完的话,就罚我跪上半个小时。以前我一直怀疑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现在我明白了,我和他不是基因遗传出现什么问题,而是我就是他工作不顺的出气筒。人们都说,在外叱咤风云的才是好男人,在家叱咤风云是怎么回事。
小孩名叫韩笑笑,韩先生和他的老婆说他们希望他们的女儿在这个世上能够开开心心,整天乐呵呵的,这样他们也就别无所求了。
我嘴上不说,心里就在嘀咕,小孩的快乐源于父母,源于家庭的和睦。他们的出发点虽好,但是他们如果能够给笑笑一个幸福的家庭是最重要的。
但我总觉得这个家没有我看上去的那么和谐,我总觉得表面和谐的下面,总是隐藏着一颗即将一触即发的炸弹,而且是一响就让人粉身碎骨的那种。笑笑还小,她根本不知道这些。
我很想辞去这份工作,我害怕看到这一幕在我眼前爆发,但我又放心不下笑笑,她可是还没有以前的大。以前我在经历家里变故的时候可以不流伴滴泪,那么这个天真的小女孩能够做到吗?恐怕这将会使她一生的转折。
但唯一令人觉得欣慰的是,虽然他们夫妻俩基本没有什么交流,但是他们却对笑笑很好,在饭桌上总是抢着给笑笑夹菜,然后争着带她出去玩,对于笑笑的要求,是有求必应的。他们都想得笑笑,这对笑笑来说,至少不会觉得世界太悲凉。至少不会像我,穆少雄当年离开的时候,是用一巴掌斩断我对他作为父亲的最后一点希望。
自从姚梦依走后,我发觉我有什么事只会找他说,他是我唯一的听众了。这次也一样,我把这件事和萧幕言说了,以他看来,这场家庭内战总有一天要爆发,他让我趁早离开。他说无论现在笑笑如何喜欢我,但对于笑笑来说,我不是她最亲的人,如果他们家庭要破裂,最后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萧幕言的话,我感到无比悲凉,原以为他会支持我,并且想要和我一起保护这个纯真的小孩,没想到他却劝我抽身自保。这不是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该说的话。
要是当年我在经历这样的事情后,也能有一个陌生的肩膀靠靠那该多好。
我也不想再听他说更多辩论,我把自己关进房子里。任萧幕言在外面一个劲的敲门。我开始明白,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你,凡事只能靠自己。我能帮她的无疑就是给她一些安慰,让笑笑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包括现在你拥有的幸福。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就是所谓的感情,因为只要是两个人之间都会发生这样或那样的情愫,所以这要有人的地方,感情也会变化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