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建正在听他儿子在向他述说,他最近一些日子看了几家要卖的作坊,和一些地皮情况。赵小磊觉得买人家的旧的作坊,再怎么压价,价钱还是太高,还不如到稍稍离市中心远一点的郊区买地皮比较合算。花同样的银子,买郊区的地皮可就大得多了。那些旧的作坊里的房子,都是很破了,根本就不能用,要重新翻盖。
赵明建听了儿子的话,他也有点动摇了,要不真的让儿子去开一家自己的织造坊?如果真的是自己开织造坊,那就会把他手里那些银子都投进织造坊,他手里就没有活络银子了,家里要真出什么事,那他就会一点办法也没有了,赵明建还真下不了这个决心,这心事还不能让磊儿知道。赵明建正在考虑用什么理由来劝告儿子,把这事先放一放。这时,一个作坊头目,来到赵明建跟前:“小的见过老爷,少爷。作坊有台设备,发生打滑。”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还不快去找人修啊,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修?”
“老爷,已经找人修了,可是修了以后,只能干一小会儿活,干的时间一长,马上就会继续打滑。”
“走,磊儿一起去看看。”
赵明建来到那台织造机跟前,只见织造机上那一段段的绸缎,在没有织造机没有打滑的时候,织造机是很正常的工作,当织造机打滑的时候,在织造绸缎的时候,就会发生一段松松跨跨的绸缎。这一段紧一段松的绸缎,看上去实在是让人觉得可惜。
赵明建对着修理师傅问:“这台织造机还能修好吗?”
“回老爷,小的技术有限,小的已经尽力了。”
“你们这些饭桶!平时是怎么养你们的?到关键需要你们的时候,你却对我说你已经尽力了。尽什么力啊!尽力了怎么会织出这样的绸缎?你不是说你的技术是独一无二吗?亏得我每个月都给你最高的薪水,原来你是个骗子,滚!给我滚得远远的,不要让我再见到你!”
那位修理师傅真的转身就走了,这可把赵小磊急坏了,这位师傅,就是真的修理技术不怎么样,他也在织造坊干了这么多年,他对织造机的了解,比织造坊的任何一位师傅都了解,这一点赵小磊是知道的。赵小磊也觉得,今天他的爹有点太不冷静了,要真的把修理师傅赶走了,他可是这织造坊里修理技术最好的,要是那师傅真的走了,再有织造机坏了,那就真的是没有人能修了。
所以赵小磊要把这位师傅留下,赵小磊紧跟那师傅后面,一直追到织造坊外面,赵小磊才把那位师傅追上:“师傅,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话,你再走行不行?”
“磊少爷,你有话就说吧。”
“师傅,我爹今天是有点火大,这主要是我惹火了我爹,正好有人来说织造机出了问题,其实我爹不是冲你来的,师傅你不要把我爹的话放在心上,一会儿我爹反应过来,他就会知道他错怪了你。”
“磊少爷,我和你说句实话,我走是早晚的事,早晚都要走,那还不如早走。并不是老爷说我一两句话,我就就受不了。”
“为什么?难道是师傅已经找到了新的去处?”
“要找新的去处,哪有这么容易?我本来是打算一直呆在这织造坊的,前些日子我不是已经和磊少爷说过了,这些设备老了,不能这么死命的让它干活,应该好好的保养保养,这对织造机有好处,可老爷就是听不进,说我要的保养费太高了,现在没有那么多的银子来给我浪费,磊少爷你给我评语理,这怎么是浪费?我又没有把银子放进我自己的口袋里,一个个要修补的零件,在单子上都写得明明白白。”
“师傅,我明白你的心意,我爹最近不顺心的事特别的多,主要是我不懂事,所以我爹最近肝火也特别的旺,见谁就冲着谁发火。”
“磊少爷,你的心意我领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也算在这织造坊干了这么多年,说实话老爷对我,这几年来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你磊少爷,在我离开之前,也算我为这织造坊做了一件事。磊少爷你可要有个心里准备,如果这些设备还是这么继续拼命的使用,接下来会一台台全死掉,这可不是我瞎说的,用来吓唬你的。前些日子我已经对磊少爷说了,这些设备不能干这么长时间了,让这些设备重新整治一下,把实在不能用的织造机,干脆报废了,再去添一些新的织造机。可你们谁都听不进我的话,还在这么拼命的使用这些织造机。我总不能眼看着这一台台织造机全死了,我再离开吧。”
“师傅,真的会有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有没有办法补救?”
“补救的办法,刚才我不是已经说了,我以前就和老爷说过了,我一再提醒老爷要爱惜这些织造机,可有谁愿意听得进我的话?再见了磊少爷,我真的是不能再呆下去,我可不愿意看到那一台台织造机在我面前死掉。我也明白,现在老爷还是刚刚开始,以后的火气会越来越大,如果老爷发发火,能把事解决,他要发火,就让去发好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都习惯了,问题是这一次发再大的火也没有用。”
赵小磊,望着师傅从他身边一步步的走远。赵小磊马上想到一个问题,又追了上去:“师傅,如果我自己开一家织造坊,你愿不愿意来帮助我?”
“磊少爷,会****这活的人很多,你爹有一句话说得不错,我确实不是修理这织造机最最好的能手。如果磊少爷能真真的独立,能自己做主,那是可以考虑,等你织造坊开了以后再说吧。”
这一次,师傅是真真的走了,还走得很快,一会儿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