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建是躺在躺椅上,被四个小厮抬着,抬到了织造坊。在场有好多人是有将近三个月没有见到赵明建,当大家一眼看见有个人被抬进来时,大家知道这人应该是赵明建,可看到躺在躺椅上的人,大家实在是不敢相信,那个人就赵明建。
过年时候见过赵明建的人,马上走近赵明建,给赵明建见礼,那些在赵明建受伤后没有见过赵明建的人,实实在在的被眼前赵明建的模样给吓了跳,大概都会在心里打鼓,这真的是赵明建?
四个小厮把躺椅放稳后,就闪到一边。赵明建等小厮们闪开后,马上向大家作揖:“我给大家添麻烦了,现在来给大家赔罪,只是我的腿还没有好,还不能动,我只能坐着给大家赔礼了。”
来提货的商家那几个人看到了赵明建这个模样,他们相互看了一下,就让一直和赵明建打交道的人,和赵明建去打招呼:“老爷,我们没有想到你会亲自过来,令郎说向你去请示,真没有想到真把你给惊动了。老爷,我多嘴一下,我只是听说你是腿不小心踢了一下,伤到了骨头。这骨头伤了好的是慢一些,只是开关一些日子比较痛,过了十天半月的,疼痛就会好多了。等疼痛期一过,只要小心些不动那伤腿,对身体就没有什么大碍,照吃照睡应该没有什么妨碍的,可我看见老爷怎么会消瘦得这么厉害?老爷,你难道没有好好的找找大夫查查,是不是还伤到其它地方没有?”
赵明建听了那个人的话,在心里很是不舒服。这话听上去好像很是关心他,可这关心好像带了不少的酸酸的味道,赵明建很不喜欢。他知道现在不是他发威的时候,他的把柄在对方的手里,他现在是有求于人家,只得苦笑了一下对那人说:“多谢你们的关心,全身都查了,看了不少大夫,主要是这伤药太伤脾胃了,药也太苦,吃了倒胃口,所以有一段日子没有好好的吃饭了,最近把伤药停了,胃口已经比过去好多了,要不我来不了和大家见面。”
那些人听了赵明建的话,在心里偷着乐。少奶奶说得不错,真的是少奶奶所预料的那样,什么胃口不好,到是很会找理由,今天回去后,又要胃口不好了,下一次还找什么理由来搪塞大家。那人做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问赵明建:“老爷,看了你这个样子,让我们很是过意不去。要是我们老爷知道了你会病成这样,不知道会怎么的婉惜?”
赵明建特意的问那人:“对了,你们的老爷,这一次怎么就没有来?”
“我们的老爷到是很想来这里,只是事情弄得这样,老爷到其它地方去忙了。”
赵明建听了那人的话,心里一动,当初和那老爷谈生意的时候,那老爷是有一个想法,他想找一个信得过的织造坊,想长久合作,这样对双方都有利,当时就是看重对方有这个意思,才在订协议的时候,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才把那条写上去的,哪想到真的会发生到期完不成货的事。赵明建也假惺惺的问那人:“那你们的老爷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拖这么长日子货,到现在还没有交。你们拖了我们的货,而我们老爷说,我们可不能拖欠人家的货。我们老爷也快要急疯了,为了能在交货日期交上货,我们老爷只能从市场上进我们所要的货。现在市场上哪有一下子找到这么多我们所要的货,派了好几批人跑了好几个城市了,能买到这种料子的都买了回来。可是离我们所要的料,还差很多。老爷又派出人去各个城市找,只能把只要是颜色对,那怕料子比我们所要的料子要好多,价钱也翻一倍,老爷还是让我们进货,说一定不能耽误交货日期。”
“那你们老爷有没有和你们交待,到底要让我们怎么赔?”
那人听了赵明的话,很是不高兴,到现在还不说一声对不起,既然你连个认错态度也没有,那我也就不客气“是的,我们老爷确实对我们有交待。”
赵明建听明白那个人说话的意思了,自己疏忽了,怎么忘了和人家道歉。从那个人的态度上来看,他们的老爷一定是有了详细的交待,重要的是看自己的态度。赵明建明白,他的生死权掌握在人家手里,你也不得不低头,算了,这事总得了的,谁让自己多事,把那一条写上去的。赵明建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装着很可怜的样子对那些人说:“是我们不好,耽误交货日期,害得你们老爷多化精力,多化财力。”
那人马上接过赵明建的话:“是呀,谁都不想发生这种事,我们算是努力了,可事儿还是发生了。”
赵明建不想自己先提赔偿的事,最好让对方先提出,可是看看那人年纪不大,遇事到是很老练的,你不提,他老是给你绕圈子,老是这么瞎应付也不是个事。赵明建想到,刚才那人说他们的老爷到其它城市去的意思,好像不是为了进货,好像在暗示他,他们的老爷在找新的合作商家,这到是个信息,一能放了这条大鱼,目前先亏点,以后找机会赚回来。这么一想,赵明建的心情好了很多,再和那人说话的口气友好了很多。
“刚才你说你们老爷到其它城市去了,都去了哪些城市?”
“还能去哪?不就是姑苏,还有杭州。这两个城市好是好,就是交通没有上海更多的优势。”
“噢,你们老爷这么重视上海?”
“那当然,上海是个最大的市场,谁会放弃这个市场?只是出了这件事后,可能会把老爷的计划有些改变。”
赵明建听了后,仔细想了想那人所说的话,有多少是真的?仔细回味了一下赵明建想不出那人所说的话中有一顶点不对,也找不理由来反驳那人。赵明建要好好的考虑了,不能轻易的打发那个人,要是把那些人得罪了,给你们老爷回话的时候,多说些不好听的话,那赵明建想和他合作的想法就不可能会实现。赵明建马上用他那很诚恳的样子对那些人说:“我实在是没有想到,我这一伤会给大家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我们到期没有能交出货,是我们的错,可要是按照那协议上写那么个赔法,我就是倾家荡产,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
“这个我们老爷吩咐过我们,协议写的,是应该照着做,不然订那协议干什么?可是要是按照协议那个法子赔法,我们的老爷说,真的要那样做,那就太不道德了,就是我们再有理,人家也会说我们是趁火打劫,只有强盗会做这种事,我们可是正正经经的生意人,靠本事吃饭。我们不会完全按那协议上所算出来的数目让你们赔。赔一定是要赔的,那是一个教训,只有记住自己所犯的教训,才会把生意越做越好。我们老爷知道,这个织造坊是少爷在当家,还知道了少爷一些做法,我们老爷更加决定说,一定要让少爷记住教训,他后面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