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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黑风寨

第一章黑风寨

月色正浓,点点的繁星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

寂静无人的一片森林中,一位衣衫褴褛的七尺少年疯狂的奔跑着,额头上冒着冷汗,但见他时不时的回头往后看,像是有什么人物在追赶着他。手中紧紧拽住了什么东西,不难看出,他的心里万分紧张,恰似刚经过了一场噩梦。

“噗通”一声,少年脚下不听使唤的趴在了地上。原来,却是被一根粗麻绳给撂倒,这一倒,由于少年之前飞速赶路,被绊倒再爬将起来也显得格外卖力。

“呜呼!兄弟们,有财了。”一帮强盗见缰绳触动,大以为是撂倒了来往客商的马匹,待上前观望之时,却是一个少年匍匐在地。众强盗不禁大失所望,但见这少年粗麻衣这里一块缺那里一块烂,脚上穿着粗麻鞋,明显不是什么富家公子。

少年努力爬将起来,看了看这一伙人,这些人分明就是啸聚山林的绿林强盗,领头人是只独眼龙,手中明晃晃的尖刀闪闪发亮着。要是常人,绝对是吓破了胆子,可是少年适才已经经过了生死存亡的考验。

隐约记得,亥时(21时左右)时分,他行踪诡秘的潜入了当地亡魂冢,手中提着一把锄头,在月色微浓的照耀下,使劲的刨着别人的坟墓。不用想,自然也是想盗墓混两个小钱花花。

已然挖开了坟墓,少年仔细瞅瞅,却不见有甚值钱的玩意捣鼓。唯一令少年喜出望外的是棺木中还有一枚铜钱,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少年也就将这枚铜钱抓在了手中。

不想,盗墓惊动了主人,莫不是尸变。少年隐约觉得自己衣服被一阵阴风吹起,顿感身后有一股冷飕飕的感觉。随后,一阵阴森森的笑声从棺木中传出。

即时,少年撒腿就跑,盗墓这一行有损阴德,历来也就是自己吓自己。然而,少年逃跑时模糊看到了一个影子,棺木中的尸体渐渐爬了出来,是男是女暂不好说,却是披头散发,一身白色的衣裳上沾满了血迹。

“嘿,嘿,哪里来的小叫花,真他娘的晦气!今天撒网撒一天,这都成什么事嘛,待会如何和寨主交代。。。。。”领头独眼心里窝火,这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好的收获,寨里的老大可等着他们的喜讯。眼下,放着这么一个邋遢小子,想必这遭生意是落空了。

少年低头不语,这帮强盗们啸聚山林,自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今儿落在他们手里,想是这条小命要栽了。

“老大,怎么办?”一个贼眉鼠眼的喽啰想领头独眼询问着。

领头独眼叹了一声息,撒网三天还是没有任何的收获。看来这啸聚山林,占山为王的勾当终究不是个长久之事。今日已经是幽冷寂静,想来也不会再有大单生意。于是,挥手作罢:“罢了,今日我们暂且收网回寨,这小子暂且就带到山上给寨主端茶倒水、砍砍柴什么的。”

经过了崎岖的山路,少年就如此被绑上了一个叫黑风寨的地方。此寨倒也是隐秘至极,四周皆有绿树遮挡,若是外人想必也摸不着黑风寨的去路。寨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备倒是十分有力。少年此番来到也不能遁走。

“七叔,你回来了。”一位个头约莫少年肩头,额间戴着一串珍珠链的少女嬉笑着和这个领头独眼打了招呼。但见这女子一袭粉色裙裾,白皙的皮肤在月光下格外的耀眼。长睫毛一闪一闪,一双美眸格外的有神。既是唤作领头独眼的七叔,想必这女子也是寨中之人。

话毕,少女的眼球却关注到了被绑少年身上,“七叔,这人是谁哪?”

“哦,这是我刚在山下抓到的一个小叫花,准备让他到山上干些杂活。”

少女不禁欣喜若狂,紧紧抓住了七叔的衣袖,“七叔,这个人给我用着吧,我那正好缺人呢。”

“行行行,就依你。”七叔可没时间理会这磨人的小丫头,瞎忙活了三天的他也不是铁打的,这可是要睡觉去了。至于剩下的事情,就让几个手下去办好了。

少女亲自将少年松绑,“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小敏。”

少年没有开口说话,好些年,他都不曾对外人提到过自己的名字。但是,这个名字他毕生不敢忘却,这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为他起的。触物缅怀,少年眼睛有些湿润,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背后有着怎样的辛酸事故。

莫非是哑巴,小敏在心里嘀咕着。先暂时也管不了这么多,还是先把他安顿下来。这几日爹爹的生意总是没捞到一枚铜钱,别让爹爹倒是迁怒起来,将他杀了才是。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先暂时只能安排你住柴房。”说完领着少年就走,小声的向少年咬着耳朵(悄悄话):“来到这里,你就别想跑了,等找个机会我再放你出去。”

少年心中甚是感激,眼前这个叫小敏的女子很是善良,此恩定当缅怀,日后加以施报。至于跟在小敏身后的一帮喽啰,那都是虎背狼腰,各个凶神恶煞,一看便知是不好惹的主,要不然小敏也不用咬着耳朵来告诉他是非。

行了百步间,终于到了一处破旧的房子。房子虽然不大,却也能遮风挡雨,这里堆积的有木柴,也有一些草料。小敏歉意的干笑了笑,“不好意思,今晚只能让你屈就于此,待明日再将你安排别处居住。”

比起风餐露宿,这样的条件对少年来说已经十分奢华。这一来,少年心中百般思想,料想自己终生时运不济,命运多舛,也只能落草为寇。也罢,这里能管个一日三餐,也足够矣。本想答谢,可是小敏已然远去,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怀揣着手中的一枚铜钱,今夜煞是苦命,差点就成了地下亡魂。鬼怪邪灵之说,少年平日也是将信将疑,不想今日却演变成事实。是夜,少年将铜钱收入了怀中,闭上双眼安然入睡。

翌日,小敏唤醒了少年,并亲自为少年拿来了一套服饰。换过衣裳,却是正好合身,穿在身上也格外的舒坦,仍是念念不忘拽着昨夜取之不易的一枚铜钱。

由于昨夜月黑,也没看清少年什么模样,今日一看,这少年眉眼竟似糅合了别样的沧桑,脸上肤色极为蜡黄。一个人犹如枯木般立在眼前,似乎一阵风儿也能刮倒。

很快,少年紧握的一个小拳头被小敏看在了眼里。想必这少年手中拽着的也是什么紧要的物件,少女心性,又是十分好奇,不免问了少年:“你手中拽着什么东西呢?可以让我看看么?”

少年本是不想答应,这枚铜钱可是他身上最值钱的一样东西,但是小敏是个善良女子,对他也是百般关照,又如何拒绝?于是,渐渐松开拳头,却是一枚铜钱。

这铜钱倒没引起小敏的注意,像这样的铜钱她家有的是。只是,不同于其它铜钱的是,这枚铜钱上沾满了青苔,上面雕刻的字迹也是隐隐约约,说是铜钱,却又不像,不知是甚怪异物件。小敏也不好过问,毕竟少年如此在乎,想必这也是少年身上最为重要的东西。

“我叫姬无命,谢谢你的关照。”依旧收好了铜钱,看了看善良的小敏,少年勉勉强强吐露了这几个字,他自小便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对于小敏的盛情款待,自知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报答,唯有简短几个字来表达他对小敏的谢意。

“嘿嘿。”小敏银铃般的笑声,她感觉这个少年无命颇是有趣,昨日还以为他是哑巴,想不到却料错了一番。也罢,有名有姓唤起来也比较方便多了。

二人随意交谈着,今天小敏身后没有小跟班,说起话来也比较爽快。从小敏的口中得知,原来,这里是黑风寨,寨中有五百号人,山寨不大,却也历经了大大小小的战争。早先,官府派兵围剿山寨,碍于山路繁多,且极为隐秘,时常官兵走到一半路程便受了埋伏。因此,黑风寨才能得以长久留存下来。

这寨中共有三位寨主,其中小敏的爹爹是山寨大寨主,早年经商失败,世道也是世风日下,便聚集了一干好汉在此打家劫舍。大伙儿有肉吃肉却也是豪情万丈,但这一行买卖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抢的人多了,这条路自然也就无人敢走。因此,这几天的生意也是惨淡无比。

讲到此处,小敏朝着无命微笑了笑,露出了个浅浅的酒窝。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小敏也显得格外无邪。“无命,你呢?你的家人会不会到处找你?”

说到家人,无命的脑中似乎没有了这个词的概念。风餐露宿,四海为家,哪里来的家人?对于小敏的这个问题,又触及了他的思念,不知该以何言表讲述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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