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影不说话,晰婕妤就更没有话说。
忆儿和霍涣冰两人一前一后地跑回来,忆儿忙不迭地要将刚采的花拿给落影看,落影这才回过神。
“月母妃,你说我摘得这花好看不?”她手中的花,虽然都是树下路边长出的野花,却另有一番生机勃勃顽强坚韧的景象。
落影自然是点了点头,道:“我很喜欢呢。”
“月母妃喜欢镯子吗?”忆儿又道,“我编个镯子给月母妃吧。”
她说完,手指就上下翻飞地动了起来,一勾一绕,没过多久,花枝编成的镯子已经成型,圆圆的镯子,比落影的手腕略阔,花草的枝脉为架,上面穿插点缀着各色的细碎小花,纤细可爱。
忆儿将编好的镯子举起来,仰头看着落影:“呐,月母妃喜欢吗?”
落影蹲下身来,接过镯子套在腕上,笑道:“忆儿的手好巧,这颜色也配得好。”
忆儿见她喜欢,也很高兴,便笑道:“以前宁母妃跟我说过怎么配颜色的,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用呢。”
落影想起了宁妃插花的手艺,心道忆儿和宁妃这样亲厚,学到这些也没什么奇怪,想了想便问:“编镯子……也是宁妃娘娘教你的?”
“不是啊,”忆儿摇摇头,“是玉露宫里姓柳的母妃教我用花草编镯子的。”
姓柳的母妃?
落影一愣,难道是柳才人么?
她刚想再问下去,却只见晰婕妤直直走到了她的面前,拉住忆儿,道:“被忆儿缠着那么久,月嫔也该累了吧。”
“怎么会?忆儿是个好孩子啊,婕妤姐姐这个做母亲的,肯定比我更清楚吧,”落影笑了笑,又抬起手腕,“而且,忆儿方才还编了镯子送给我,我还该好好谢谢她呢。”
晰婕妤看着这镯子,眉心一皱,却瞬间舒展开来,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一般,道:“这样啊……”
落影没办法接她的话,只好道:“婕妤姐姐走好。”
忆儿本来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玩,此时被拉回去,难免有些不情愿,叫了声“月母妃再会”,神情之间有些沮丧。霍涣冰方才一直被晾在一边,此时闻言,向落影道了别,却是不卑不亢礼数周到的样子。
看着晰婕妤的背影,落影忽然犹自叹了一声:“清瑟轩里以前的那位柳才人,果然是多才多能……绝非我可比啊。只可惜,我连一面之缘也见不到。”
落影的声音不大,但在空寂的草地上,她依旧能够肯定,这句话,晰婕妤是听到了,因为晰婕妤的步子,在她话音落下的时候,顿了一顿。落影在那一刻,唇角勾起了一丝笑意。
翠萝站在她身边,看着落影,有些不解:“娘娘您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落影笑道,“只不过是有感而发罢了,你说对不对?”
“对不对……”翠萝不明所以地歪着头,又将这三个字念了一遍,还是没有理解,抬起眼却见落影已经往前走出好远,也顾不得再想,赶忙往前追去。
一个下午,翠萝都尽在琢磨落影的话,越琢磨越觉得一头雾水,结果想着想着就忘了,直到晚饭后,突然听通报说,晰婕妤来了,这才想起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她刚想开口问落影这是怎么回事,却听落影道:“翠萝,你帮我去问问,今天皇上歇在哪里了。”
落影之命,翠萝不能不照做,于是依言离开。
落影对晰婕妤前一次来清瑟轩时悄无声息形如幽魂的样子记忆犹新,这次看她来,倒有些不习惯了。
虽然对她的到来有所预料,落影还是道:“婕妤姐姐这么晚了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月嫔真的是在问?”晰婕妤脸上没有表情,“我以为,你是知道我要来找你的。”
落影笑了笑:“何以见得?”
“你说那句话,难道不是想问我柳才人的事情?”晰婕妤冷笑道,“你算准了我既然说过上次那些话,就必然会告诉你。我来了,你却又装出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真是好笑。”
‘“哈哈,”落影听着她的话,不由地笑了两声。
晰婕妤盯着她道:“你有什么好笑?”
“诶,婕妤姐姐说了好笑,我自然要笑两声啊,”落影笑道,“婕妤姐姐别急,还是先请坐吧,我有事情,是真心向婕妤姐姐请教。”
“不敢当,”晰婕妤淡淡道,“月嫔有话,但问便是。”
落影不由地抬了抬眉:“婕妤姐姐怎么这么爽快。倒让我有些不敢相信了。”
“你想不相信与我无关,”晰婕妤叹了一声,道,“既然老天让你看到碎影湖的老鼋,那么我自然有要把这些都告诉你。我想,易淑仪所想的,与我也是一般吧,所以才会将遐儿留下的文字交给你。”
“婕妤姐姐怎么知道?”落影不解,因为柳才人的留书中,完全没有提到还有晰婕妤这个人。
“其实我并不知道,”晰婕妤摇了摇头,“我那时与柳才人来往得多,关系也好,所以才对这件事情略微知道一些,但是具体如何,她的确只告诉了易淑仪,从来没有与我说过。但是……我还是知道的。”
“婕妤姐姐连柳才人将那件事情全写在了纸上……都知道?”
“我知道,”晰婕妤的声音渐渐寒了下去,“遐儿曾经暗中放出风声,说她藏匿了书信,所以不仅是我,还有其他人知道。”
落影疑惑地看向她:“其他人……?那件事情不该是秘而不宣的吗,怎么还会有其他人知道。婕妤姐姐是指……什么人?”
“比如……”晰婕妤定定道,“皇上。”
杭九润……居然也知道?
“你怎么知道皇上他知道?”落影说罢,猛地觉得自己这话实在是太绕了,却听晰婕妤道:“你知道……易淑仪身边那个轻絮,到底为什么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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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目神马的,越来越人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