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冀县城南城门上孤伶伶挂着一盏蒙皮灯笼,在寒风吹拂下摇摇晃晃,一队五百多人的马车队由远而近缓缓来到城下,大声呼唤打开城门。
城门校尉邹彤大声探头问道:“聂老二,你他娘的又耽误时辰了,怎么现在才到?”
那个被鞭打的小卒在梁川的示意下大声回话:“邹爷,咱们在卸马坡遇到了该死的马贼,聂头等十余名弟兄战死,咱们拼死抵抗才击退马贼保住军资不失,聂头等人的尸首就在车上,还有一百多受伤的弟兄,快放弟兄们进去治伤吧!”
邹彤大吃一惊,立刻吩咐城下守卫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自己风风火火跑下台阶迎了出来。邹彤刚走出打开的城门,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梁川和魏风等人,火把下邹彤看着这上百个陌生的面孔心存怀疑随即脸色剧变,但是他尚未来得及叫唤就被魏风的腰刀划破喉咙血溅五步,伪装在车上的一千多名梁川部属纷纷揭开蒙布跳下马车,跟随梁川等人奋力冲进城门迅速控制南门内外。毫无准备的守军纷纷倒地,剩下的大声嚎叫四处逃散,杀上城头的梁川命令扯下曹军旌旗点燃大火,不远处的甘哥旺部数千骑兵一看前军得手的信号,立刻呐喊着冲向南们,不久就进入城中向急促奔出的守军大开杀戒,整个冀县城随即陷入一片杀伐之中。
反应迅速的太守马健刚刚带领府中五百精兵越众而出,就被率众杀来的甘哥旺迎头兜住一阵猛砍,甘哥旺身后数千精骑个个奋勇向前,将一队队守敌打得四处逃散,苦苦支撑的马健见大势已去只好虚晃一枪脱离战圈,率领仅剩的两百骑全力逃出北门。
马健率残部刚出北门,就看到打着熊熊火把列阵等待着他的正是马超亲率的三千骑兵,勇猛的马健毫不畏惧地圆睁双眼,怒吼一声奋勇冲向马超,手中的长枪抖动着寒光向马超咽喉疾刺,马超不避反上举枪挑开,马健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将自己的长枪磕飞,来不及收手就在两马交错的一瞬间被一只大手拽离马鞍,随即被抛在地上。
马超回马来到爬起的马健身前,看着满眼怒火的马健和声说道:“长龄,难道仍然怨恨愚兄吗?唉——当年全是愚兄鲁莽无知,中了曹贼奸计,做出许多亲者恨仇者快的糊涂事,误会了韩叔和众家兄弟也伤了大家的心,数年来每每想起无不追悔莫及心如刀割啊!此次愚兄率数万精骑回来,最大的愿望就是东山再起重图大业,再就是向诸位叔伯弟兄赔罪。如果长龄还不能原谅愚兄的话,愚兄这就让长龄回城,你带上叔伯母和一家老小离开吧。”
马健先是一愣,随即跪在地上放声大哭:“大哥,小弟也想你啊!”
马超飞身下马,“咚”的一声跪在地上,两个分道扬镳数年之久的同族兄弟抱在一起失声痛哭,边上的数千士卒无一不是跟随二人多年的亲随,见此情景全都落下了眼泪。
回到城里战斗已经结束,几十支巡逻队在梁川的安排下有条不紊地开展警戒维护秩序,数百具尸体已被搬入城中军营。马超在马健的陪同下,进入魏风重兵护卫的太守府拜见马健的父母,正在惊慌失措的老人看到久别的侄子马超之后不禁悲喜交加,抱着跪在地上见礼的马超连声呼唤频频落泪,让失去亲人的马超再次痛哭流涕。
第二天,马超在梁川和魏风等人的建议下封锁了一切道路和桥梁,只许进不许出的严格军令将占据冀县城的消息紧紧守住。
两天后,传来马岱部一万五千人马强攻祁山堡得手的好消息。
休整一日,马超留下梁川、魏风率五千人马镇守冀县,自己和马健率领汇聚而来的三万羌汉骑兵扑向陇西,沿途各县镇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重新收入马超囊中。
与马超有杀妻屠子大仇的陇西太守杨阜接到急报,吓得目瞪口呆面无人色,看到麾下逐渐动摇的五千守军许多不正常的举动之后,自知无法控制大局的杨阜立刻率领五百亲兵带上家人向北逃遁。手下众将校见杨阜已逃,随即更换大旗大开城门迎接马超大军。
马超进入狄道城后一改原来鲁莽强悍的脾性,对投降官兵大加安抚对城内百姓秋毫无犯,开仓放粮的同时派出信使向凉州各地发布消息:为大汉一统,雍凉各部理当抛却恩怨团结起来合力抗拒曹贼,所有郡县守军只要诚心归附均可保有如今的地位和权力,马超定会一视同仁视为手足兄弟,不但原有恩怨从此一笔勾销,还向各部提供粮草军饷以示诚意!
在梁川等人组成的随军参谋部建议下,马超权衡利弊之后暂时推迟对凉州各地大规模的军事进攻,利用春节前后严冬季节大雪纷飞的有利时机,一举截断雍州与凉州的联系,从后勤供给和商道上孤立基础薄弱的凉州,按梁川和随军校尉魏风的预测,最多只需三个月时间,整个凉州必将陷入慌乱之中,马超的公告和围堵孤立策略将会取得圆满效果。果然在一个月后,本就与曹操貌合神离的武威太守颜俊、张掖太守和鸾、酒泉太守黄华、西平太守麹演等举郡反判曹操宣布归附马超,其他各部见大势已去纷纷投诚,兵力薄弱的整个凉州从此落入马超之手。
占领陇西之后,马超留下马健、梁谦等归附将领率重兵镇守狄道城和冀县城,自己与梁川、魏风和甘哥旺率领收编而来的两万兵马赶到祁山堡与马岱部汇合,开始了对雍州各地的征伐和骚扰。
祁山大营内,面对雍凉地图马超与众将展开激烈讨论,按照原定计划马超认为尽可发兵攻取陈仓进而逼迫咸阳,马岱和梁川则忧虑进展过快无法稳定占领地区,必将导致曹营过早的反应和大兵围剿,与其到时得而复失不如稳扎稳打步步推进。就在众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梁铸的信函及时传到,马超看过信中内容之后逐渐冷静下来,最后终于采纳马岱等人的意见,将兵锋指向散关。
大散岭上的散关有两千五百名曹军驻守,是陈仓南通巴蜀的必经之路,坚实的城墙和险要的道路使得散关易守难攻。甘哥旺和马岱的强攻计策经讨论后,都被马超一一否定。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魏风提出建议:“师傅,不如分出一队人马通过汉中军驻守的下弁方向由南向北佯攻散关,另一部人马再从祁山东北潜出陈仓方向,在距离陈仓以南五十里的地方折而向东,选择陈仓至散关之间的有利地形伺机伏击陈仓援军,只要一击得手即可夹击散关,腹背受敌的散关如何抵挡,很可能将不战而破!”
马超大喜之下立刻同意魏风的计策:“两万五千人马分成两路按风儿的计划开始行动。川儿和风儿领一万人马向南,那边是风儿的老子魏文长的地盘,你们去更方便。我亲自带一万五千人马北出祁山,这次定让曹军有来无回!”
三天后,由陈仓赶赴散关支援的五千曹军被马超率部围歼在散关以北三十里的谷道中,缺兵少将的散关守将强端率众投降,至此,汉阳、陇西连成一片互成犄角,马超部牢牢控制了数个重要的咽喉要道,初步完成了切断雍、凉之间联系的战略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