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弄妥当后,董建便回去了,高守并不准备睡觉,大半天的静坐,让他对学武的念头有了改变。之前只是为了不想再在亲人危险的关头无能为力,不但想学武自保,更想在日后自己有了值得保护的事物时,能够守住。
和剑魂们交流以后,高守忽然感觉到肩头似乎沉重了许多,简单的出剑,被衍生出许多含意。自己虽然回答的简单,但言语里的意味是他出口前所未曾想到了。
“为了信念出剑?我的信念是什么呢?”高守自问。
掏出璇叶笛,缓缓吹颂起来,依旧是单调的音阶,在“论武堂”空档的大堂内环绕,旋即飞向户外的夜空。
放下叶笛,小璐俏生生的立在身边。
“小璐!”高守惊喜的唤到。
小璐盈盈浅笑,好似再说好久不见,你好吗?
高守点点头,兀自说道,我还好,你呢?
小璐在高守身前转了个圈,高守这才发现,小璐好像长高了一点,从只到自己鼻子高,长到了快要到眼睛。
“这些日子你都在干什么?”
小璐指了指叶笛,微笑着不说话。
“你想让我继续吹这个?我吹的很烂,就会那几个音调。”
小璐摇摇头,捂着胸口原地转起来,裙摆飞扬,好像在说你吹的很好听,让人觉得很快乐。
“那好吧。”高守衔回璇叶笛,重新吹奏起来。
小璐高兴的跳了跳,拿起扫帚替高守清扫起来,每下都很轻,尽量不带起灰尘。高守这才发现小璐居然能够控制扫帚这么大的物件了,比之以前的烟头不知道大了多少,他并不想让小璐停下来,因为他看见小璐好像对自己的新能力很是满意,特意做给自己看。于是,单调却深有韵味的笛音,再次在北方的夜空里响起。
信念,如果真的要说有的话,那么就是活下去的愿望,保护我需要保护的事物的想法吧。
吹弄这叶笛,高守觉得笛音少了许多彷徨,多了几分坚定。
×××
鸡鸣声从洞开的窗外传进来,高守睁开朦胧的双眼,从几张椅子合成的简易床上跳下来,北方初夏夜并不冷,只是高守快要180的身材一夜卷曲在狭小的椅子上,让他很不舒服。活动活动身体,关节处发出劈啪的声响。按照以前的习惯,高守做到“论武堂”门口高高的门槛上,吹着叶笛,看着旭日爬上了天空。
没多久,董建来了,带着他去学校食堂吃早餐,看着来往的学生,和碗里丰盛的早餐,高守不禁想起从前在高中的日子,想起了邹天行和陈林,不知道远方的朋友们,你们还好吗?
饭后,高守要回“论武堂”,特意让董建不必再来找他,让他一个人在那边安心的练习。董建好像很放心高守,中午送去木床后,便不再打搅高守。负责指导高守学剑的仍旧是墨经,墨经说,这些年在凶剑冢内那些剑魂禁不住寂寞,纷纷交流自己的剑法,久而久之也演练出一下不错的招式。综合这些招式,和各人剑法的特点,创出了一套叫《剑决三千》的剑法,不多不少正好三千招。
听到这个数字高守就头疼,墨经却说,三千招并不算难,难的是把三千招每招的剑意剑诀学会。
“剑,重意不重形,大凡器械上的招数都是这样。很多人说剑是王者之兵,仁者之兵,其实都是放屁。只要是武器,都是为了杀人,和刀相比,剑更窄长细小,所以比之讲究霸气的刀法来说,柔和许多。正因如此,剑法,更讲究软中带刚,以弱击强。”墨经侃侃而谈。
“那么软剑不是更好?”高守想起那些幻想中的剑术,往往用草叶,使出以柔克刚的招数。
“我不是说了吗?剑,重意不重形,什么时候,怎么出剑,都按照当时的情形决定。软剑只是剑法中的一项而已,剑真的威猛的时候,比刀招也不多让。刺、削、缠都是剑的基本动作,攻敌弱处,出其不意都是剑招的几个基本要诀。你现在要学的就是这些基本功,这段时间里面,我会交给你这三千剑招,并且会不断的让其他人给你喂招,慢慢的争加人数,如果你能在我们三千人的攻击下全身而退,那么你就出师了。”
墨经一通话,直说的高守脊梁一阵冷汗,在三千个老鬼的攻击下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墨经才不管高守怎么想,直接给他布置功课,“你已经有不弱的灵力了,现在你需要感受剑的存在,以灵气驳剑,以剑诀使剑。”
“灵力?”高守一愣,想到自己当初就是灵力微薄,才被其它试练者看不起,急道:“我哪有什么不弱的灵力啊?”
“你有,不过你藏了起来。”墨经抬手一指高守放璇叶笛的口袋,高守掏出璇叶笛指着问,“你说这个?”
墨经点点头,“我不知道你练的是什么功法,但却是我见过修炼灵气和内力最好的功法。”
“不会吧。”高守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会那么好。
“真的。”墨经肯定的说,“当灵力和内力达到平衡的时候,都会自然分工,内力只是负责加强身体的强度、柔韧、恢复,而本身外放特性的灵力才会作为攻击的主要手段。”
顿了下,墨经继续说道,“这个功法你修炼了快十年吧?应该有小成了,一般修炼的人都是从单一修炼入手,然后达到一定程度才类似阴极阳生产生另外一种。可你这个不同,一开始就是以修炼灵力为目的,利用内力吸引炼化着体外的灵气。”
高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我要怎么才能把叶子里面的灵力取出来呢?”
“不知道,”墨经干脆的说。
“那你还说那么多!”
“你放进去的,我怎么知道怎么取出来?自己想把!我的剑放在这里,什么时候你能够用灵气驭使了,我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始学剑招。”说完墨经消失了身形,化成一把古朴的墨黑利剑斜插在地上。
高守没办法,盯着璇叶笛发愣。
小璐?想起住在叶笛里的灵魂,高守有了主意,衔好璇叶笛,默念小璐的名字。
忽然觉得心中一暖,高守心知小璐知道自己在叫她,连忙把自己的想法传达过去。很快璇叶笛发出荧荧翠绿的光芒,高守只觉浑身内力疾走,脑后玉枕一片充盈。
尝试着把灵力输入墨经化成的利剑内,墨剑一阵缠动,锵的拔地飞起。
“哈!我成功啦!”高守欢呼道。
“成功个屁!”墨剑在半空中化成墨经的样子,飞身而下,给了高守一下。才发觉被高守胡乱注入大量灵力,竟然让自己剑身都颤抖起来,墨经暗叹这个徒弟不好教。
“用少量灵力注入剑内,在把其它灵力聚在手里,掐成剑诀,这样利用同源的灵力,使剑按照自己意识动起来,配合自己手上的动作,对,就这样。”说完,墨经便让高守放下墨剑,只让他用剑指来学习剑招。
完课的时候,墨经特意交待了另外一个课程。
“从今天开始,你去什么地方都必须背着凶剑冢,我们会让凶剑冢保持你能承受的最大重量,因为每个学剑的人,都必须有个好的身体。”
听完,高守简直快要哭了出来,墨经回到凶剑冢,被凶剑冢修复的八门铁链自动缠上了高守,突然的沉重压的高守挺不起腰来。
晚饭的时候,武术学校的食堂里多了一道奇观,一个腿有些瘸的少年,背着一个沉重的铁棺材,苦这脸大口吃的饭菜。
吃过饭,高守就坐到了“论武堂”的门槛上,此后也变成了一个习惯,坐在这里如同看着日出一般,看着日落。
衣凌雪来了,远远的就挥手和高守打招呼。高守却提不起劲,勉强摆摆手算是回应。
高守叼这烟,靠在门上,看着凌雪走近。
“要么?”他想起林子里胖子看见烟草的样子,有意把烟递到她的面前。
“谢谢不会。”衣凌雪摆摆手。
“怎么不会呢?有人以前不是好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吗?”衣凌雪闻言假意要走,高守赶紧掌嘴道歉,这才留下了她。
毕竟在这个地方,没有同龄人说话,很是寂寞。
“这些天过得不错吧?”衣凌雪知道高守在学艺,却不知道学的是什么。
高守苦笑,“这些天过得,觉得比在林子里过得还苦。”
“有那么厉害吗?你老师会比我师父还凶?”衣凌雪夸张的瞪着眼睛,高守在她的脸上找不到半点以往胖子的那种市侩、圆滑。
“别提了,”高守是真的不想提这些天的郁闷生活,墨经好像虐待狂一样,每天喂招越来越疯狂。明知高守腿脚不方便,还不让他放下凶剑冢,每每让高守吃尽苦头后,才教他一些轻身躲闪的技巧,逼得高守不得不下狠功夫来学这些。
“对了,你在林子里装胖子可真象。”高守捡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他现在已经不再避讳那些事情,毕竟都已经过去了。
“你也那么觉得吗?”衣凌雪高兴的看着高守。
“嗯啦!”高守用力的点点头,“除了一些细节,没人看的出你是女人。”
“什么细节?”衣凌雪好奇的问。
“就是看那些比较酷(如白卓俊),比较帅(如骆天)的男人眼睛就会发光。”高守偷笑着说。
“去死!”衣凌雪一脚踩上高守的脚,疼的高守咬牙咧嘴的,才露出笑容,“当我是玻璃啊?”
“有点……”自觉又说错话的高守,又遭到预料之中的袭击。
“我们不说那个好吗?我承认枫姐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姐姐。”衣凌雪学着高守坐到了门槛上。
“嗯,我一直这么觉得。”高守觉得提起这个名字心里就在叹气,“你在欧老师那边学了些什么啊?”
“不告诉你,如果你告诉我,可能我会透露一点点给你。”衣凌雪狡猾的说。
“我?呵呵,我在学剑,让几个鬼怪在教。”高守也不打算瞒着衣凌雪,好歹也可以算是半个师兄弟。
“鬼?你真的养鬼啊!”衣凌雪兴奋起来。
“你知道?”高守有些诧异的看着衣凌雪。
“嗯,我见你叫出过那个很漂亮的女鬼mm哦!还有那天悬崖边上的凉亭里,也是两个老鬼。”衣凌雪得意的说,自己好歹也算是得了家传奇门之术的人,这些瞒不过自己的。
“难道你和那漂亮的女鬼mm……”大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高守。
高守想起吹璇叶笛的事,耳根子红了起来,可嘴里却说,“怎么可能?”
衣凌雪掩嘴一阵坏笑,两人就这样在落日的余晖中,有的没有的说着些年轻人的烦恼,排解着若有若无的寂寞。
×××
入夜,衣凌雪在一片漆黑的山林里走动着。她尽量不去触碰那些容易发出声响的树枝,身侧灌木的枝叶,天知道欧鸬萍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弄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想起前天在附近进行遁术练习的情景,衣凌雪不由颤抖起来。
斜里一把淡的好似没有形体的长枪插了出来,未等长枪近身,衣凌雪身形凭空扭曲几下便消失了。长枪的主人赶紧收缩长枪,一蓬淡淡的幽蓝枪花从树木的枝干里绽放出来。
遁法立即被破,衣凌雪不得不招出最那手的五行土术,操纵泥土挡在自己的面前。枪花归于一体,笔直的射向衣凌雪掀起的泥土矮墙。
看到对手如此动作,衣凌雪一喜,随即原地不动打算让法力控制的泥土旋转起来,以便捆住长枪。
“笨蛋!”
一道身影闪现,衣凌雪被推了开去。只见扭动的泥土中,近乎没有形体的长枪毫无阻力的穿过泥土,插入地面。跟着长枪的那头一个披甲武士从树干中跟着飞了出来。
“好了,去吧。”
欧鸬萍招手间,披甲武士便化做一道清烟,融入了树木之中。
此时衣凌雪也坐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直视欧鸬萍,如果不是她的出现,自己肯定会被那把并不起眼的长枪钉死在地上。欧鸬萍背着手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说了多少次啦?放弃你以前的那些攻击习惯,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的对手是什么。对付人,可能刚才你成功了,可是对付没有实体的鬼怪呢?对付力量强大的妖魔呢?居然想完成防御,你睡醒没有?”
听着骂言,衣凌雪不住的点头称是,可是欧鸬萍却好像还没有过瘾的样子,继续骂道。
“最开始你在想什么?那么早遁形,怕对手不知道你会土遁吗?为什么不等长枪贴上来再遁?你是个五行术士武者近身了,你居然要和他比反应,找死啊?”
看着欧鸬萍指出自己的错处,衣凌雪老老实实的听着,感觉她好像说的差不多了,这才递话过来。
“师父啊,我知道错了,下次改掉好吗?”
这就是衣凌雪的精灵之处,每次都会犯错,但是犯错都是老老实实的,而且真的如同她所说的,基本上不会重复的犯错。这些日子,欧鸬萍都不由佩服这个徒弟的毅力和悟性,也为女人的欧鸬萍当然知道这个徒弟心里肯定有别的想法,不过却不给她随便发作的机会。
“那个师父啊,我们是不是回去了?我好像忘了收院子里的草药了……”
衣凌雪用脚尖在地面上划着圈,欧鸬萍白了她一眼,叹气说道,“去,先把那边收拾一下。”
说完,转身就往山顶走去。衣凌雪冲着她背影吐了吐舌头,赶紧跑到刚才鬼兵消失的地方,在树后找到一个骨灰坛子,掏出道符贴了上去。
师徒两人走的不快,也都默不作声,山间小径两旁的树杈被夜风吹的嚓嚓作响。
捋开不断当在自己眼前的繁茂枝叶,衣凌雪看着欧鸬萍在几乎遮住人上半身的树杈中笔直前行。树杈并没有被分开的样子,而欧鸬萍却当它不存在一般穿过。
“师父啊,你什么时候教我法术啊?”衣凌雪跟在后面小心的说,欧鸬萍的严厉让她什么招数都使不上。撒娇什么的都让她试过了,最后反倒没有老老实实受训来的轻松。
“想学?你还早着呢。”欧鸬萍停了下,让她追了上来。扭头看了眼衣凌雪不悦的拍打树杈,又说道,“其实你家绝学就很不错了,想不通你爷爷那个老鬼为什么会把你送到我这里来。”
“嘻,我爷爷说教不了我嘛,他哪有师父你这么厉害。”听欧鸬萍提到从小教自己五行术法的家人,衣凌雪不免露出好玩的笑容。
“我看是管不了你,才让你到我这里来的吧。”欧鸬萍没好气的说,这丫头和自己当年一个样,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待在家里。
“不说这个,师父啊,我爷爷那几招我都学的差不多了,为什么我就是打不过他呢?”
好容易走过树枝繁密的部分,衣凌雪胡乱拍打着沾在身上的树叶杂物。
“你爷爷比我都差不了多少,你那几下能行吗?”欧鸬萍也拂了拂根本没有灰尘的衣物。
“那么以后我能打赢我爷爷吗?”衣凌雪睁大眼睛尽量用天真的眼神看去。
“看你能学多少。”
“知道了。”
听出欧鸬萍语意中的肯定,衣凌雪乐滋滋的,要知道她爷爷也算超自然力量人群中有数的高手,能够得到欧鸬萍这么说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那么你说我比山下那小子如何?”想想,衣凌雪还是问了出来。
“他?”欧鸬萍停了下来,看着前方大院已经快到眼前的灯火,“也许你永远都比不上。”
“不会吧。”衣凌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么看重他干什么?”欧鸬萍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衣凌雪不觉有些脸红。心里却不以为然,从试练开始她便把高守当做竞争的对手,最后居然放弃名额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傻瓜一样。一番争吵过后,衣凌雪都开始怀疑这样选徒的正确性了,不觉有点想更了解高守一点。
“我有点讨厌他,居然把师父的选徒不当一回事。”衣凌雪并没有照实回答。
欧鸬萍并不表示,反倒摇摇头不再说话。
“百鬼辟贻,生人勿近。”
走到门口,欧鸬萍轻喝道,只见大门缓缓打开,门口地上升起数道黑气,逐渐在地面上形成数个家仆模样的鬼魂。
两人被鬼魂恭谨的迎接进去,随即大门便又合上,原本武者打扮的鬼魂,站在大门外的两侧渐渐隐去身形。
×××
再说山下,高守已经进入梦乡了。
小璐依旧是一身白衣,坐在飘浮在床边的璇叶上,看着高守酣睡的表情,不时露出好笑的表情。
“小姑娘。”
闻声,小璐赶紧把头扭过去,看向墙边的凶剑冢。四道剑光飞出,后铒和老、女、孺三个剑魂出现在地面上。
小璐赶紧跳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一个躬。
“小姑娘别和他们这么客气啦。”后铒用它特有的细声音说着。
三剑魂对视一笑,也不和它争论,女剑魂上前一步拉过小璐的手,柔声说道。
“我叫红凌,我叫你妹妹好吗?”
小璐用力的点点头。
“你不能说话吗?”红凌问道。
小璐轻轻的点点头。
三剑魂都不约轻叹了一声,后铒却带着钩蚀剑飘了过来,轻咳了一下才说,“这些老不死的有个要求,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小璐仰着头,用大大的眼睛看着它,疑惑的点点头。
×××
北方山村的清晨,总是清爽干燥的,高守很早便起床开始一天的修炼。
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老师还是墨经,不过这段时间练的很是让高守乏味,除了开始的第一天墨经教过他一些招式,便再也不教什么了。干脆让高守背着沉重的凶剑冢,每天不是跑步,就是在“论武堂”里用董建带来的器械做锻炼,而其中让高守觉得最辛苦的当属要运剑的基本功练习。
说到这个,高守就是一肚子气。墨经练握剑都不教他,只要求他不断的用灵气来带动一把把铁剑。刚开始的时候高守是很轻松的就利用本源灵力提起铁剑,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要用灵力来让剑如握在手里一般施展,是这么不容易。
首先,高守要保持聚集在手上的灵力产生震动,同时来控制附注在剑上的灵力产生同样的震动。然后才能慢慢的动手,这个过程剑的运动必须和手保持一致,稍微分神震动就会消失,剑也会落地。虽然让灵力保持震动并不困难,也不需要持续输出,但是要求高度的注意力和集中力。
好容易高守可以稍微快一点的驭剑了,墨经马上要求他把能够控制的剑增加到两把,然后是四把。一个月的时间,全部用在对剑的控制练习上了,当高守能够控制一百把左右的剑以后,墨经依旧不教他剑招,反倒布置让他不在用手控制,而是掐着剑诀,用意志控制那些剑的运动。
这下难坏了高守,不得已又开始从一把剑练起,脱离手部运动来控制剑,并不容易,不过因为前面的练习卓有成效,还是很轻松的成功了。不过当剑增加到七把的时候,高守就再也不能控制了。这个问题如同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意识分成两个独立的部分就已经不简单了,同时运用七把剑,让高守很下了一番功夫,才做到七把剑两两一组,在单出来的那把剑为主下,有间歇的策应运动。
很快,高守便把这样的控制当做了习惯,墨经再次更换了课程。
这次要求的不是所有的剑都需要同时运动,而是要高守无休止的将一堆剑挥出,然后接着把另外一堆剑跟上去,直到再没有力气为止。
今天高守很快的跑完了规定的20里,然后直接去食堂吃饭。回到已然是他独居的“论武堂”,高守右手虚空一抹,便把自身的灵气分布到那些铁剑上。在运起驭剑诀把昨天练习后堆成一堆,都是花钱让董建买回来做练习用的铁剑塞到了墙角。这才背手拍拍背上的凶剑冢,招呼墨经出来上课。
今天出来的却不是墨经,而是那个铁甲剑魂。
“换人啦?”
“当然,听墨经说你学的不错,所以换我出来,怎么样?和我过两招?”
铁甲剑魂拍拍腰间巨大的剑鞘,得意的说。
“墨经说我学的不错?”高守听了倍感意外,从来都是一脸默然的墨经居然会在其它剑魂间赞扬他,让他觉得很高兴,不觉露出了笑容。
看到高守笑起来,铁甲剑魂以为高守也想和自己比试一场,呛的拔出他的巨剑横在凶剑。
“小子,我叫牛金,出剑吧!”
说着,大剑带出一股炙热的气息,劈向高守。感觉到脸上皮肤被撕裂一般痛楚,高守下意识的侧身倒地躲过了这一剑。
“你砍我干嘛?”
牛金也不答话,倒过剑来,就往地上刺。
背着凶剑冢,高守连翻滚都做不到,大剑高举悬在自己头上,一时乱了方寸连忙把墙角的铁剑招了过来,劈头盖脸的胡乱砸向牛金。
听到身后金铁之声,牛金急忙回剑旋身急扫。横着一挥,数十把铁剑便被他击飞出去,纷纷砸落在另外一边的墙上。
这时高守也已经爬了起来,数十把铁剑再次被他的驭剑术弄了过来,正面扑向牛金。
牛金咧嘴一笑,双手握剑迎着来势,做刀劈样砍向地面。一股旋风从地上刮起,飞来的铁剑纷纷被击溃落地。
“不来啦!不来啦!”
看到牛金击溃铁剑,高守双手连摆不住后退,打算终止这场没有胜算的比斗。
“没门!”
牛金立起身来,收剑到肋下,对着高守就是一个直刺。
看着牛金的身影越来越大,知道他今天是铁了心想要试试自己,高守一咬牙,把刚才落地的铁剑招起七把,手中剑诀一掐。猛的,六把铁剑交叉锁住直刺而来的巨剑。
牛金立刻把巨剑在手中旋起,铁剑根本架不住巨剑,纷纷被击成碎片。
高守一惊手中剑诀变化,墨经唯一教过的剑招不觉间初次出手。
“剑诀三千,逆风击潮,破!”
只见最后一把剑竖着飞向牛金,剑尖点在牛金巨剑的剑脊上,擦着宽大的巨剑就竖挑向牛金的面门。
这下,牛金也大感意外,没想到高守已经能在剑上施出剑招,本就没尽力攻击的他不得不收剑挡格开劈过来的铁剑。这下牛金也没有在试探下去的兴趣了,收剑拉起坐在地上有些脱力的高守,拍拍他肩膀说到。
“还行,有点样子,就是这剑招用的不像样。”
“算了吧,我学来还没用过呢!”高守喘着气说,刚才把他几下吓的不轻。
牛金却不理他,“这招应该是很多把剑一起用的把?你看你用的什么样子,刚才架住我剑的时候就应该出招的。”
“是,是,大哥我下次改好吗?”高守抓起摔落在地上的水壶,狠灌了几口,抬头论武堂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不由暗骂几句。
“那好,我们开始今天的课,我就交你新招好啦,这招可是我的剑法改出来的哦。”牛金很是得意的说。
高守却不怎么高兴,反问他,“你改出来的?是不是你们每个人要出来教我一招啊?”
“没错!”
一听,高守又觉得满头大汗,这样来说自己要学完招式,都要三千个月,进一百年……
“休息好没有?好了就出来。”牛金此时已经站到了论武堂外面的空地上,等着高守。
“来啦。”高守没底气的回答,心说走一步算一步。
照样,牛金依然是让高守记下剑诀,然后用手指比划剑招,没半天高守就学会了。午饭后,牛金把墨经的基础课程继续了下来,更加大了高守的体能训练,好像希望高守练成他那种一身横肉的样子。
“记住,剑和其它兵器没有区别,你力量大就强,你一剑过去,砍的断别人的剑,那么你就赢了。战场上都是这样。”牛金这么说的。
“记住,剑至柔,要软,要圆,要飘逸,这才是剑。”这是那个儒生打扮叫容放的剑魂说的。
“记住,剑贵在速度,因为剑轻,剑狭长,要快才能伤敌。”红凌是那么说的。
“记住,剑出就要攻其不备,攻敌以弱,别说什么剑是兵中王者,就要光明正大的屁话。”这是个做过杀手的剑魂说的。
“记住,剑……”
于是大半年过去了,高守在论武堂也住了快半年之久。学剑的进度比他想的快的多,三千剑招也学了两千多,可是老师换来换去就是墨经、红凌、容放、牛金这几个,其它的都是在高守需要学剑招的时候才出来说说。
高守已经可以让牛金等人喂招练习了,但是四个剑魂还是要求他进行基础的训练。现在高守已经可以一次控制二百把剑分六波攻向目标,可是四个剑魂还是摇头说太差,于是高守便多了更多的家庭作业。
这段时间,董建偶尔回来看他,然后给他留下一些简单的阵法的书,并且着重指出几本让他看,还会抽些问题问他。有时则会教他一些拳脚功夫,都是些实用关节技巧,因为简单高守学的也很快,让董建给他在“论武堂”里弄了些木人,没事就练习着玩。
衣凌雪也会选日落的时候过来找他,两人互相倒垃圾,也常聊起过往生活中的一些趣事,然后一起坐在门槛上笑。衣凌雪常会悄悄带些符法的书给高守,还指点他学一些符法的攻击技巧。因为张显锋的关系,高守也认真的去学,之后才发现和张显锋那套完全无关,欧鸬萍的藏书中更讲究的是直接的打击力,而不同张显锋需要通过媒介以天地灵气作更为强大的打击力量。
入夜以后,小璐就会出来陪高守,让高守吹笛,自己替他收拾打扫。虽然高守早就学着自己动手,但每到晚上的时候,还是有意无意的把行囊弄乱,或者在地面上扔些纸屑,要不就故意不洗晚上的饭盒。
新年后的清明将近,高守忽然觉得自己很像回去看看,于是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四个师父,红凌浅笑了一下,告诉他,如果能够打败牛金,便可以离开了。
于是牛金上前一步,长剑出鞘,斜指苍穹,带起一股炙热的剑风。
高守却稳稳站在他面前,鞠了个躬说,“来吧,看看我变强没有”。
×××
今天,虞忆珊的小屋前来了一个用帽子遮住面容的人。
“回来了?”虞忆珊依旧保持着那中魅惑的语调。
“嗯,都解决了,东西在瓶子里。”来人用稚嫩的嗓音说着,走进屋里,把封好的玻璃小瓶放在桌上。小瓶里,三团浅灰的雾气好似有生命的互相撞动,接着屋内油灯烛火的微光,这人居然是吴桐,年轻、不带一丝感情的脸上布满邪气。
“嗯,去继续你的功课吧。”虞忆珊并不在意桌上的小瓶,爱怜的看了眼转身出去继续修炼的吴桐。
吴桐钻进靠着虞忆珊搭起的小屋,黑布同样遮挡着阳光,屋内什么都没有。吴桐坐下后,两道细线从他身体里钻了出来,在他的皮肤上上下穿梭着。看着细线,吴桐忽然想起了高守那张平凡的脸。
衣凌雪被困在一个微型法阵内,身边是数十只凶恶怪异的魔怪。
只见她一不做法,二不施术,只是不断的凭借灵活和阵内的各种魔怪缠斗,时不时绕道魔怪的身后,剑指疾画,口中法令疾吐。
“疾!”画出的符文一闪,眼前魔怪便被击飞出去。没多时,衣凌雪的身形缓慢了下来,香汗淋漓,不住喘气。
欧鸬萍坐在阵外看着上下飞舞的衣凌雪,悠闲的喝着茶水,心里盘算这时不时换些更凶猛的魔怪。
忽然山下金器相击声大作,遥望过去,灵力四溢。
惊的欧鸬萍手中的茶杯也不由一颤,衣凌雪也是觉得没来由的感到山下惊人的灵气,阵内魔怪好像碎了胆子,纷纷不敢上前,躲在角落卷曲起来发抖。
“老头,我走了。”九月快乐的和送自己出门的宁道人道别,心中说不尽的快乐,暗叫花花世界,我九月算是回来了。又回头看着宁道人并不苍老的面容,语重心长的说,“我走了你别想我,炉子你自己看,地你自己扫,桌子记得擦,内裤记得换,袜子记得洗哦!”
“臭小子!我什么时候让你给我洗过内裤!”宁道人震怒,说着就把看家法器“夺命飞鞋”射到了九月的后脑上。
九月捡起鞋子,打算扔的远远的,好让宁道人单脚跳上整天。
忽然心头一颤,回头看向宁道人,见他也皱眉急算,末了才长舒一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