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常德府城门口,转眼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家人,思南却有一些情怯,于是将乌恩叫道身边道:“上次你了解过我家的情况么?我爷爷奶奶还好吗?现在还是不是我的爷爷在当家作主?”
乌恩笑着道:“老爷子现在身体还康健,我上次来的时候还远远的看过他,至于是不是老爷子当家作主,我没有打听。少主不需要担心,我们就直接前去拜访好了!”
思南想想,该面对的自己总是要面对的,也就不再犹豫,打马进了城门。
杨家在常德算是大户,乌恩又曾经来过,倒是很容易就找到了所在,看门的伙计看见十几个人骑着马在门前停下,急忙迎了上来。
思南细看对方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面色白净,留着一点小胡须,人倒是看起来很精明的样子,想想这是自己的家人,思南不由得感到一些亲切,脸上也露出笑容。
那人到得跟前,很快就认出思南是这一队人的首领,于是对思南小心的问道:“这位公子面生的很,请问你们有什么事情么?”
思南对那个人行了一礼道:“这位兄弟如何称呼,请问杨老爷子在么?”
那个家人道:“不敢当公子如此称呼,小人杨义,家主到乡下收租去了,可能要晚上才能回来!”
思南不由有些失望,对杨义道:“江老夫人在不在?我们找她也可以!”
杨义道:“主母正好在家,不过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公子?小人也好进去禀报!”
思南褪下手上戴着的扳指对杨义道:“免贵也姓杨,请杨兄弟将这个交给主母,她自然明白我们为什么来了!”
杨义接过扳指,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名字,不由得脸色大变,对思南行了一礼道:“杨公子请稍候,小人马上去禀告主母。”转身对另外两个守门的道:“好好安排这位公子和他的随从,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急冲入内。
思南等了大约一柱香的时间,从门内冲出几个人,其中一个头花已经发白的老妇冲在最前面嘴里不停道:“人在哪里?”看到思南等人,就向着思南看来,这时杨义已经跟了出来,对着老妇人道:“主母,刚才就是这位公子!”
老妇人冲过来,拉住思南的手道:“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我儿子和媳妇现在怎么样啦?”
思南仔细看着自己的奶奶,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她的年纪,母亲也没有讲,不过看着脸上已经出现了很多的皱纹,头花基本上全部白了,怕是有六十开外,不过听母亲所说,奶奶也习练过武术,应该身体还算康健,思南感觉奶奶抓住自己的手非常用力,因为激动而满脸通红,眼睛里面射出焦急的神情。
思南跪下道:“孙儿思南见过奶奶,交给我这个扳指的是家母,不过父亲已经去世十多年了!”
老妇人听到思南的话,一时没有站稳,身体向后倒去,幸好思南反应灵敏,马上从地上爬起来,扶住了自己的奶奶。
江老夫人经过刚才的事情,已经缓过劲来,对着杨义道:“马上安排人去把老爷叫回来,另外安排人去请几位小姐过来!”
等到杨义去安排人手,奶奶转身对扶着自己的思南道:“孩子,你叫思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进去再说话!”说完拉着思南向里行去,巴音等人也跟了进去。
众人七弯八绕,经过好多院落,奶奶停下对思南道:“孩子,这些跟随的人是你的朋友么?”
乌恩等人对着江老夫人跪下,巴音道:“参见江老夫人,我等都是少主的属下。”
思南笑着道:“奶奶,不要听他们那么说,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只是跟随我南下,帮我做些事情罢了!还是请奶奶帮忙将他们安置一下,我们赶路很急,他们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了!”
奶奶对着后边跟随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指着巴音等人道:“后面是内眷住的所在,麻烦你安排他们前去洗漱洗漱,吃个饭,好好休息一下,赶了这么长的路,他们也辛苦了!”
老者准备向着思南行礼的时候,被思南扶住了。
阿秀在思南南下的时候曾经特别交代,杨管家叫杨武,是跟随爷爷从邵州也就是后世的邵阳来到常德的老人,爷爷奶奶都对他非常尊重,要思南一定要以礼相待。思南笑着道:“武爷爷,我娘曾经多次和我说起你,在我南下的时候还专门交代,让我带了一些长白山的老山参过来,等会儿我就给您送过去!”
杨武笑着道:“秀儿姑娘倒是有心了,她还好吧!”
思南道:“我娘亲还好,她现在还在蒙古,这次没有回来。不过我还没有出生,家父就去世了!”
两个老人又是一阵唏嘘,宝达古拉等人自在杨武的安排下前去休息。思南和奶奶又走了几个院落,来到一个厅中,两人坐下,奶奶道:“孩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
思南道:“我现在精神很好,也不饿。奶奶就不要操心了!”
奶奶道:“你叔叔和婶婶回邵州老家去了,可能还要几天的时间才能回来,你的几个姑姑,你杨义哥哥已经派人去请,等你爷爷回来,我们一家人再好好聚聚,你们孤儿寡母在那么苦寒的地方生活还好吗?你能先给我讲讲你们母子在草原的生活么?”
思南道:“我们刚到草原的时候,父亲去世了,母亲带着我,两人确实吃了一些苦,不过幸亏有其其格奶奶和巴图大哥接济一下,后来等到我六岁之后,我们的生活就慢慢好起来了!草原不同于江南,虽然冷些,也没有江南繁华,交易买卖不是很方便,不过却另有它不一样的魅力!”
江老夫人笑着道:“那里冷冷清清的,有什么魅力嘛!”
思南道:“奶奶没有到过草原,不知道草原的美丽,那种秋高气爽,一望无垠的感觉,在这里是永远体会不到的,我还是讲一些在草原发生的小事情吧!”
思南就讲了一些自己与母亲在草原生活的事情,什么自己冬天在雪地里练枪,冬天下河游泳抓鱼、秋天打狼、抓兔子,以及还有一次风雪太大,羊儿马儿太冷,自己做了一个双层的布毡帮助它们度过冬天,而别人的羊儿马儿有冻死之类的小事情,还讲到一些草原的趣事和草原各种不同的风俗和禁忌,倒是逗得奶奶面色逐渐转为喜色,不时还陪着思南笑几声。
两人正说着话,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进来,虽然已经知道思南的身份,在那里的表情还是很严肃,在奶奶旁边的主位坐下,思南看到奶奶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爷爷到了。
于是上前拜倒道:“孙儿思南见过爷爷!”
老人扶起思南,看着孩子的眼眉,不由得眼角有些湿润。虽然思南象母亲多些,不过眼眉却像自己父亲,这是他母亲多次说到的。老人对思南道:“当年你母亲怀上你之后,跟随你父亲在李道长的带领下,本来准备去西夏暂避,后来就再无音讯,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怎么到了蒙古?”
思南道:“我是在蒙古出生的,今年也快十五岁了,我出生之时父亲已经亡故,不过在我离开部落之前,母亲曾经向我讲述他们北上之后的经历,我就转速一下吧!”
说完将母亲讲的全部重新叙述了一遍,当然没有象母亲说的那么直白,中间还进行了少量的加工,加入了一些紧张刺激的情节,将父亲掩护母亲而身死做了重点的描述,听得两个老人泪光点点,抱头痛哭。
等到思南将故事讲完,正园公神情稍微缓解道:“孩子,你叫思南是吧?”
思南道:“我的名字是父亲去世的时候所取,名叫杨思南!”
正园公站起来道:“你可有学习你父亲的枪法?”
思南道:“父亲遗命要求我在四岁开始练枪,现在已经十多年了,不过我一直只是照着书本练习,也不知道练得对不对,倒是要爷爷多多指教了!”
老爷子笑着道:“我正有此意,我们去演武厅!”
江夫人捏了一下老爷子的胳膊道:“孙子刚回来,水都没有喝一口,你就又想把你的枪拿出来,你还让不让人消停一下啦!”
老爷子严肃的表情缓解,笑着道:“我老头子可是老当益壮,既然我儿子没有亲自传授,那就让我这把老骨头再发挥一下余热,我们杨家祖传的功夫可是不能落下,要是我今天检验不合格,这个孙子可是要三个月不准出门!”
说完话,老爷子在前面带路,三人来到演武厅,虽然思南来到常德就知道自己老爷子有钱,进到家门,穿过的院落可是不少,来到演武厅更加加深了这种感觉,这个演武厅怕是有自己大学的足球场那么大。整个杨家的庄园怕是有自己以前大学的一半大。演武厅四周虽然挂着各种兵器,不过显然长枪最多。
老爷子道:“思南哪些武功擅长一些?”
思南想了一下道:“家传的箭法我已经学到了一些皮毛,枪法也已经练熟,不知道爷爷想考什么,有没有什么奖励?”
老爷子道:“孩子你与你父亲性格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今天既然是第一次见面,当然不能没有彩头,如果你能让老头子满意,我就将将我们杨家的传家宝送给你。如果老头子不满意,你就要面壁三个月,呆在家里好好练功!”
思南道:“这个爷爷说了不算,应该由奶奶来评判,如果奶奶满意就算我通过了,如果奶奶说不行,我也还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在家里呆三个月!”
江老夫人诧异的道:“孩子,你刚回来,又准备出去吗?”
思南看看周围没有别人,就道:“我在颖州的时候听闻韩丞相想要对金开战,我对这次的行动并不看好,如果不能阻止,我就想到前线去看看,尽尽自己的心!”
老爷子道:“好,我支持你,由于大宋不重武人,老头子也一直没有出仕,要不是年纪大了,老头子都想去看看,现在却不是北上的最好时机,我看打不起来,我们还是先演武吧!”
思南道:“杨家枪法适用于马战,等我去牵一匹马来!”
老爷子道:“这里你还不熟悉,我先看看你的箭法,让你奶奶去弄匹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