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多说无益
“一个称呼而已,不重要。”
映心继续道:“浩均,此次出门所谓何事?”
夏浩均道:“哦,受师门指派去苏州西山季家,贺季老太爷七十大寿。”说到停住了看着静尘子继续说道:“静尘师叔多年不问世事,那把剑一面世,静尘师叔便闻风而动,想必也是题中之意了。”说道这里就不再说下去。
静尘子与映心对视一眼,静尘子道:“看来这世界上还真没一个傻子,都是聪明人。”看了看沐晨跟沐长青继续说:“那把剑是很重要,但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我也算是去做个了断吧。”
映心道:“浩均放心,斜月宫虽说与季家无甚交情,但老太公八十大寿,我们也不会去砸人家场子大闹一场,上门讨口酒喝,想必季家也不是什么小气之人。再说季家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捏一下的软柿子,当然斜月宫更不是什么软柿子。那把剑能拿回来自然是好,拿不会回来,我们问清缘由便可,你可敢与我们同行?”
夏浩均朗声道:“这有何不敢,映心师叔您都说对我青眼相加了,区区同行,还能惹出什么祸事来。”
映心笑道:“知道为何对你另眼相看吗?因为你跟你那老酒鬼师父一样有人情味,那些五大正派,各个鼻孔朝天,人人都是正人君子,都是卫道士,哼!同行是惹不出祸事,但人言可畏这句话师侄总归听说过。”
夏浩均苦笑道:“映心师叔,我也是五大派的人,这些话就不用在师侄门前说了,你这样说让师侄如何自处。至于那些风言风语,那还是让它随风散去吧。天下九门,斜月宫也只是因行事作风随心、由心、唯心而已,虽未把斜月宫归为正派,但也没把斜月宫算成魔道啊。师叔不必过于在意了。”
沐晨道:“师父天下九门是哪九门,你都没有跟我细说过,你给我讲讲吧!”
静尘子道:“好,师父给你说说。天下九门是指当世最顶尖的九大门派,这些门派或多或少都有几百至千年的历史,源远流长。分别为:大理寺,大雪山圣殿,乾辰剑派,恨天谷,紫阳宗,飞龙堡,暗白旗,斜月宫,忘念阁。当世一流门派以这九门最为尊重,不过也还是有一些势力较强大的一流门派,只是底蕴不如这九门,再者,这九门都有镇派的半仙之境真人,不是一般一流门派胆敢轻易进犯的。”
沐晨听到此处小眼睛冒金光,拉着静尘子的手说道:“难怪那天我一亮斜月宫名号,那两个软蛋就吓趴下了,对了师叔所说的五正派又是哪五派啊?”
映心接话道:“所谓的狗屁五正派以大理石为首,接着就是大雪山圣殿,紫阳宗,乾辰剑派,恨天谷了,玲珑以后碰到这些人可要离的远些,这些人打着正道的幌子,整天除魔卫道,小心熏你一鼻子。”
夏浩均听映心如此说的不堪,只能当没听见,自顾自的饮茶。倒是他师弟柯义容一脸的义愤填膺,可又不敢开口。
静尘子道:“师姐太过了,他们也不无可取之处。只是各派理念不同。”
映心道:“师妹你倒成好人了,哎,不说也罢。”说到这便禁声朝楼梯口看去,静尘子,开心,夏浩均也都看向楼梯口。练武之人的脚步声很容易与常人区分开来。
一行八人,神色凝重,都是一色青衣,其中三人袖口绣有浪纹,直奔二楼。上前招呼的小二,被其中一人眼神一扫便就不再开口,看着这些人上了楼去,便朝后堂奔去,今天刚好柳管事过来查账。
八人直奔静尘子对面的那张桌子,袖口绣有浪纹的三人各坐一方,面湖的一方被空了出来,余下五人站在后排。
映心看了一眼这些人道:“不用说,肯定没好事,有好事没人记得我映心,看吧,这是唱的哪出戏。”
夏浩均道:“映心师叔不要把人都想的这么坏,至少这也是摆明阵仗明刀明枪,也算光明磊落了。”
对面端坐中间的中年男子道:“鄙人苏元,添为青乌堡三护法之一,我左手边的是的聂仁,右手边的是凌高天,便是余下两位护法。今天本就欲寻斜月宫的诸位,为金刀门之事摆酒致歉,不曾想还是慢了半步,金刀门上下共八十三人被屠于门内。这些人冒犯静尘子阁下爱徒,所行之事虽为人不耻,但也不至于屠戮一空吧!金刀门是投靠我青乌堡的分支,做错了事,我青乌堡认。这些人死就死了,算是他们活该,他们吃这碗饭就应该想到了会有这一天。”说道这里陡然提高声线道:“金刀门的人被杀戮一空,如若我青乌堡视而不见,日后还有谁谁敢来投,此事斜月宫该如何分说?”
苏元说完,沐长青脆生生的说:“他们是要来打架的吗?”
听到沐长青的话大家都笑了,静尘子问映心道:“青乌堡?嗯,听说过,师姐知道详尽情况吗?”
映心回答:“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盘踞江南的一支门派,也没听说做过什么出挑的事。”映心皱眉回答。
夏浩均道:“青乌堡是控制江南地区河运跟航运的帮派,属于二流势力,行事也算的上公道,名声还算不错,青乌堡主是入了天字榜的高手,不过就是他们堡主好像有个不争气的儿子,别的倒不曾听说。青乌堡与恨天谷两派之间走动较为密切。”
听完夏浩均的话,静尘子笑道:“我还愁找不到正主,没想到你们居然送上门来还自报家门又认了此事。你们就来这么几个人来就跟我静尘子讨要说法?是你们太自信呢,还是我静尘子分量太轻?”
青乌堡这边三人听完这句话均是心里打摆,面有不快。看样子即使他们不来找斜月宫,斜月宫也会来找自己,只是时间的问题。硬碰硬,碰不起,气氛沉重起来。
苏元边上的凌高天眉毛抬了抬看向夏浩均道:“夏公子好久不见,不知是否还记得凌某?”突然与夏浩均叙起旧来。
夏浩均听凌高天这样说,努力的回忆了一番,好像确实不认得此人,道:“抱歉,确实记不清在哪里与凌兄见过,还望凌兄提点。”也不把话说死。
凌高天立时谄笑道:“啊,夏公子真是贵人多忘事,夏公子可记得两年前恨天谷收徒大典,夏公子曾去观礼,凌某与夏公子便在那时有过一面之缘。”
夏浩均听到此处才知对方为何现在突然提及此事,这是在拉情面,好让他帮着说几句好话,好让他们有个台阶下。
夏浩均道:“啊,记起来了,确实与凌兄有过一面之缘。”说完便打住,不想与对方过多牵连。
凌高天笑的跟条狗样,只可惜主人不待见他,见夏浩均无意深入,只好死皮赖脸的打蛇上棍,说:“夏公子年轻有为,潇洒倜傥,仗剑留侠名,又是五正派乾辰剑派的高徒,乾辰剑派誉满天下,最是公平正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之事还望夏公子评断一番。”
坐他旁边的苏元听了都有些恶寒,奈何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夏浩均道:“往小了说,我与斜月宫的这几位只是私教,不会对此事出言。往大了说,你们也认了你们有错在先,更不好对此事出言。”
苏元一听,急道:“夏公子你乃名门正派怎可与这些邪派之人为伍,还偏心私护,我青乌堡本就打算摆酒致歉,可恨斜月宫还不肯罢手。如若没有一个交代,我青乌堡还如何立足,如何让江湖同道敲的起。”
当下又上来两人,茶楼的掌柜与一位满头白发的天命老者上了二楼。顿时交谈被打断,白发老者上前两步对两方人拱拱手道:“诸位,小老儿姓柳,这座茶楼归小老儿统管,恰好今日过来核对账目,有缘与诸位相逢,小老儿在裴府混口饭吃,还望诸位不看僧面看佛面,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和气。”说完又对两方人拱拱手,对身边的掌柜说道:“阿东,上好茶。”掌柜的给柳老头搬了把椅子便下楼去安排小二送茶上来。
听到“裴府”二字,沐长青姐弟对视了一眼,静尘子也看看了坐在开心身边的沐长青。
青乌堡这边听到柳老头的所说的裴府后,便轻声交谈几句后,苏元问道:“裴府?关中裴氏?可是裴尚书裴进?”
柳老头笑眯眯的道:“正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不知诸位出自何处,又有何恩怨?能否说与小老儿听听!”
静尘子这方无人应声,倒是青乌堡那方凌高天又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末尾凌高天天道:“柳管事,你说他们是不是应该给个交代。”柳老头听得也是无比动容。
映心冷笑一声道:“裴府?裴府与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江湖与朝廷向来各行其道,裴府想逾越不成?你在这里守着无非是怕我们动起手来你这小茶楼遭殃,白白损了钱财,我若要动手你能拦的住?还是说裴尚书这个名字能拦的住?”
听到映心的质问,柳老头笑道:“诸位英雄若要动手,小老儿无非损失些钱财,无关其他。他们有错在先,可你们也有错在后。小老儿也读过几年书,人活一世不易,这样纠缠下去对谁都不好,不如就此揭过吧。”
映心皱眉道:“柳老头你能站在这里说完这番话还能完好,你凭的是什么,还不是来自裴府的实力,若无裴府你敢上来讲这些?我们道不同,你在这里连立锥之地都无,你还是远远看着就好,若是让你破财,我们自会补你,要是丢了性命,可没人能补的了你。”
沐晨念着这柳老头诚心劝和,说道:“柳老头,你还是躲远些。这群人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多说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