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倔强的石头
夏浩均帮助燕南北调息片刻后,燕南北方才倚着门框悠悠转醒过来,眨巴着眼睛惊愕的看了一眼夏浩均,又看了看院中打的正欢的两人,瞬时满面笑容,嘴巴张开刚要说话,却是发出“呃呃”的两声便一手捂住喉咙,一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头,脸上肌肉抽动。夏浩均笑着开口说道:“我已经检查过,燕大哥喉中软骨怕是有些损伤,将养些天便能回复如常了,暂时就先忍一忍不要说话了。”
燕南北愁眉苦脸,心道:“娘的,谁不知我是个大话篓子,不让我说话那还不比杀了我来的更难受!”心里正想着,倏忽听到厅后似有一声响动,见夏浩均也望向自己,燕南北点点头,夏浩均起身戒备着朝厅后走去。十几息之后就见夏浩均满面怒容领着沐长青与柯义容回转来。燕南北嘴巴一张,顿时停在那里,记起自己不能说话,又闭上了,用手指了指沐长青与柯义容。夏浩均正色问道:“你们不是跑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沐长青两只眼睛跟小兔子一样通红,鼻腔里呼吸沉重,咬着腮帮子就是不说话。柯义容弱弱的说道:“我拽着长青跑出去没多远,长青就对我拳打脚踢的,问他话,他也不说,径直掉头就要回来。我又不放心他一个人回来,这不我又跟着他回来了。”夏浩均目光转向沐长青道正要呵斥他私自回转,却被燕南北摇头制止,便才作罢,心思:“哎,才六岁这么点大,能要求他多少!”
燕南北见沐长青兀自沉默着,便将他拉至身边,笑着对他竖起大拇指,却只见沐长青目露惊光,看着门外。就在燕南北往外转头之际,一声震天炸雷传入耳中,只见一条巨型电龙撕破长空的夜幕,一刹那将天与地照的分毫毕现。黑衣人与季破军也停手了,这一声惊雷实在是震耳欲聋,毫无防备的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雷声惊的怔住了。
“滴答,滴答!”屋顶传来了雨声,众人这才收回心神,季破军从天空收回视线,与蒙面黑衣人刚好对上目光。黑衣人自知一时半伙无法跟季破军分出高下,当下也不再出手,偏偏又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而不得离开,又回复到之前与季破军对峙的状态。夏浩均见两人均已收手不再打了,这才越门而出对季破军捐手,道:“季将军,久仰大名!在下乾辰剑派夏浩均,这位是剑北山庄的燕南北,不知将军可识的此恶贼?”
天空中落下的雨滴均被蒙面黑衣人护身气劲挡开,衣衫依旧保持干燥。季破军却任雨水打湿衣衫,也不愿浪费一点元气只是为了身体舒适一些,江湖与军伍由此可见一斑。黑衣人听闻夏浩均呼他恶贼,冷哼一声不作言语。季破军瞧了一眼黑衣人,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又看了一眼倚门而坐的燕南北,道:“这人还算不上恶贼,不知小兄是哪把剑的门下?”夏浩均闻言怒发冲冠,道:“我乃醉剑客门下。此人怎的算不上恶贼?他一来便逼问我静尘师叔的下落,初时还算客气,到后面便以我燕大哥性命相逼,若不是季将军及时援手,我与燕大哥现在已经是生死两隔了。如此行径怎的就算不上恶贼?”
季破军不愿与夏浩均在此问题上纠缠下去,心道:“这些名门正派的弟子还是正气浩然。”倏然心念一转:“静尘子不在此地,也不见映心,这……是去哪了?”瞧着站在燕南北身边的的两个小孩,问道:“斜月宫的人哪里去了,怎么就你们在这里?”听到季破军如此问黑衣人眼中精光一闪,扭头看向夏浩均。
季破军顾左右而言他不答夏浩均的问题,夏浩均心中甚是脑怒,但又不好驳季破军的脸面,瞧见黑衣人正支起耳朵听他答话,夏浩均正好就坡下驴,盯看着黑衣人不说话。
季破军心中苦笑,只好拉下脸面道:“我年轻时曾与令师曾一同大醉于千刃峰顶,如此说来,你也算我师侄辈了,你唤我一声季师叔也不为过。夏师侄还有什么不方便对师叔说的吗?”
夏浩均切身感受了一番季破军的锋芒,说话都是连打带削。拿辈分说事,夏浩均没法避开,才开口道:“静尘师叔的弟子被人劫走,对方以此引走了静尘师叔,映心师叔与开心师兄已经追去了,对方……可能有一名超一流高手。”话声一落,夏浩均顿感一道杀机锁定了自己,但听黑衣人寒声入耳:“往哪个方向去了,快说!”夏浩均摇摇头,道:“不知道。”
只见黑衣人旋身纵上半空,凌空定住身形,双手快速交织变幻捏出各种剑诀指法。倏然见他一指擎天磅礴元气赫然从指尖汹涌而出化作无数星光点点,飞向四面八方。使完这一招黑衣人脸色迅速苍白,浮空的身形都有些不稳。季破军暗感:“还真是下血本啊,气修这种大范围探查方式实用是实用,就是用完剩下不了几分元气,若是再遇到强敌那算是自毁根基了。”无奈的摇了摇头。
约莫过去三十息,黑衣人紧闭的双眼打开,这才降下身形。落地之后又稍微调整几息,提起两把长剑就要往院外奔去,却听见季破军喊到:“你剩下的元气如何能够对敌?”霎时脚步一顿,季破军已然提枪追到,与他并肩。两人对视一眼便不再停留,闪身进入黑暗中。
燕南北说不了话,这会儿正不停的眨巴着眼睛,神情诧异。心道:“斜月宫行事怪异,就连交的朋友也足够怪异。”沐长青看着突自站在雨中的夏浩均,哭腔道:“夏师兄,那两位大叔是寻我阿姐他们去了吗?”
崖边老松下,躺倒在地的火四七刚要感叹一番大自然的惊天造化,倏然瞳孔一缩,老松上有一人影倒飞而来,接着只见一道寒光激射而来,越来越亮,来不及提醒土六八,也顾不上自己的伤腿就地驴打滚。火四七滚至一边正要起身,耳中便传来土六八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与静尘子缠头的水三九本就处在下风,又被这一声惨叫引去半分心神,一招不防顿时被静尘子两掌印在胸口,痛呼一声摔下巨石。半空之中的水二一对这些充耳不闻,隔空一掌击向巨石,接着气劲反弹之力稍稍停住身形,这才险之又险的避开映心飞仙一剑,低头一看胸前衣衫被剑气割裂,兀自随风散开。水二一急忙拉起刚好摔到他身边的水三九,两人背靠着背小心戒备静尘子与映心的前后夹击,暗自心惊:“攻守瞬间易位了,箫旗主又还没来!”一瞬之间诸般事发,守在一边的火五五赶忙从怀中摸出一支“击空炮”对空一拉,一道红光伴随着尖锐的哨声陡然急速升空,在半空之中炸成一面旗子的形状。这是暗白旗紧急求援的信号。
落地之后的映心瞧见师妹并无关碍,这才说道:“师妹无甚大碍吧?开心那死孩子不等我信号就提前发动了,还好有惊无险。”
“师姐不要废话了,箫无常就在左近泛舟,我们不要与他们缠斗了,还是速速退去,以免夜长梦多。”静尘子柳眉紧锁。
“箫无常在泛舟?”映心先是疑问,又自问自答道:“也对他不去泛舟也不用叫箫无常了”
另一边开心正帮沐晨在推宫活血。适才开心身在半空之中被火四七发现身形,便将手中的蝎尾刺激射而出,直取树地土六八的天灵盖。有心算无心,又是偷袭,土六八已然丧命。沐晨一得动弹,指着不远处的火四七兜头盖脸的就骂道:“你个缺心眼歪眼斜嘴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满身花柳包的傻叉你娘生你时怎么就不一屁股坐死你你才得了羊癫疯你全家才得了羊癫疯!”一句话骂的又快又急,收回指着火四七小手赶紧拍拍自己的小胸脯,差点闭过气去。
远处的火四七瞪大双眼张着嘴巴看着沐晨,似在看怪物。一旁的开心也是目瞪口呆不明所以。缓过来的沐晨像是还不解气,一把拿起火四七插在地上的长剑,朝着火四七乱劈而来。火四七勾着伤腿,用另一脚一跳一跳逃向更远去。开心正要制止沐晨别乱来,断崖下的湖面忽有箫声飘飘渺渺的传来。箫声入耳,众人顿觉时而欢畅,时而哀伤,时而宁静,时而疯狂……
箫音的声调与里面蕴含的情感变幻不休,越来越近。丘顶之上原先的火把已然灭掉了几支,剩下的也在雨中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熄灭,看着越来越暗淡的火光,映心与静尘子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越压越重……箫声的出现毫无征兆,消失的也让人猝不及防。
听见箫声,剩下的几名杀手不约而同的喜上眉梢。可又突然的消失箫声也中几名杀手的心“咯噔”一下提到喉咙眼,必进那个人在天下人的口中被唤作:“箫、无、常!”